薩米猶豫了一下，然後調到趙林的頻道上，趙林剛剛使出渾身解數，擺脫了2枚中距彈攻擊，燃油所剩不多，他還在盲目地激動，企圖擺脫不明的敵人。

  “聽著，趙。敵人已經掉頭了，你的位置很好，”

  “什麽……請重複。”

  “我需要你回到戰場。”

  “……明白了。”

  趙林說道，他欣然接受命令，沒有多餘問後備計劃，或者燃油如何解決之類的，當然沒有後備計劃和燃油，薩米也沒有準備讓他和他的戰機返航。他也知道現在返回戰場的作用是巨大的。

  “編隊解散，各機自行返回。”他對編隊內其餘戰機進行了補充命令，然後毅然掉頭沿著原路返回，對他來說戰鬥才剛剛開始；燃油即將耗盡種件事如果還有什麽積極意義的話，就是這架戰機的機動能力，現在達到了巔峰狀態。

  “趙，敵人就在你正前方90區域內，不出預料，你正處於優勢位置，我建議你不要使用雷達，用irst。”

  “明白。”

  趙林刹那間領悟了老頭子的意思，這將要一次趕緊利落的偷襲；他一直在偷偷鑽研薩米單槍匹馬的戰術，盡管那是團長宋寧禁止的，因為他認為那些隻是邪門歪道，總之，最後他發現薩米總是很克製使用雷達。

  趙林果斷放棄了使用雷達的念頭，開始進行紅外掃描，當然目標作為隱形機，對自身的紅外特征也會有所處理，但是至少這種被動方式不會觸動他們的警惕。美海軍預警機還停留在海上，距離很遠，並且那種艦載預警機在多山地帶效果不好，這是自己可以保持隱蔽接敵的一個有利條件。

  顯示器上，隻有6架蘇35正在盲目地搜索，這是空警預警機唯一能看到的，他們正從南方包抄、搜索，雷達掃描偶爾會觸動殲10的告警器，不過看上去一無所獲。理論上敵人的編隊現在就在自己和劉兆林之間的某個地方。

  趙林的紅外搜索第一時間沒有收獲，剛才那些敵機還在很近的位置射出格鬥導彈，但是一轉眼就不見了？它們要麽跑的很快，要麽完全匿蹤，要麽就是兩者兼而有之。

  羅伊哈蒙德得意地控製著整個局麵，40秒內，他將接近到處於最東邊蘇35側麵，大約就在它的雷達掃描範圍邊緣的區域，哈蒙德不僅僅是混亂局麵中的一員，實際上是真正的操盤者。他原本可以在地麵或者一艘航母上，指揮這次由他製定的戰鬥計劃，但是他希望親自來參加作戰。果然，他旗開得勝，擊落了一架殲10戰機，僚機幹掉了另一架，另一架僚機用中距彈攻擊了第三架，但是因為蘇35來的太快而掉頭，來不及確認擊落。

  中國人的反應超過了他的預期，並且各批次目標之間有協同的反應看，他們的指揮官已經大致摸到了一些門路，但是他們還是找不到自己。他想，下一次作戰的重點，應該在於消滅敵人的預警機和上麵的指揮官。

  剛才攻擊時，他一度被蘇35的雷達發現並跟蹤了一段時間，但是隨後他率領編隊，機警地側滑避讓，一下子就甩掉了220公裏外的敵人雷達。目前所有6架蘇35都在萬米高空展開搜索，隊形越來越散亂，他們完全在鷹眼的視野內，而他們卻看不到自己，所以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

  敵人的處境他完全可以理解，他們必須保持高度以便在可能出現的中近距離作戰中保持能量，不過，劇本會照著他們的想法進行嗎？上校有些想笑，他隻要稍微調整一下航向，敵人的雷達就無法跟蹤，隨後徹底丟失目標。而他要做的容易得多，隻需要看著敵人的動作，作出調整，悄悄繞到最佳位置。

  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避開敵機的正麵雷達掃描，從側麵展開打擊。他轉動頭部時，顯示在頭盔上的敵機位置的標誌會自動變化，保持在正確方位上，敵人的信息從來沒有間斷過。上校要的，可不是安靜地從蘇35側麵溜過去，他還沒有忘記賭約，或許可以一次報銷6架蘇35，如果能打出這樣的戰機，世界上大部分國家，應該會重新考慮保留空軍的意義。

  “渡鴉隊長，這裏是海上巨蟒，正在接替指揮。錫斯坦俾路支省上空有可疑目標，我們還無法分辨。”

  一架新到的海軍E2預警機接替了之前另一架預警機，這些海軍預警機總是全局中最弱的一環，看不太遠，滯空時間也比較短。

  “海上巨蟒，是伊朗的米格21還是米格29戰鬥機?”

  “不清楚，速度超過550節，正在向邊境飛來。”

  看來伊朗出動了什麽東西，自西向東朝自己這邊過來，趨勢上看，是要和南麵的蘇35夾擊，不過上校認為，那些伊朗的米格機雷達功率不足，還不了什麽亂子。

  “渡鴉小隊，準備發起攻擊。4號，你繼續留在後麵監視。”

  “明白。”

  這些猛禽的戰術是由3架戰機呈V字形編隊在前，後麵留著1架負責補充攻擊，或者應付各種突發的局麵。

  上校準備偷襲最側麵的那架蘇35，等他們陷入混亂再消滅其餘的，他開啟雷達進行跟蹤，敵人仍然保持原航向沒有其餘動作，這是典型的，雷達告警不起作用的表現。

  預計幾十秒後，上校就會徹底飛到敵人的2點鍾，他將調整航線後，在敵人右側發起攻擊，他不想冒險從敵人正麵發起攻擊，以免打開彈倉時，被敵機同時看到，隱形攻擊應該如同毒蛇一樣優雅而又突然，不應該給對手一個對等開火的機會。

  電子威脅告警器閃爍起來，從自己3點鍾方向，大約就是剛才海軍預警機指示發現伊朗戰機的方向，高度大約3500米，這次識別異常之快，在一個周期內，分析係統即判斷為AWG-9脈衝多普勒雷達，一種曾經的美軍雷達。

  “該死，是雄貓？”

  上校大腦定格了大約一秒鍾。他在製定計劃時，對所有可能出現的敵對單位都做了準備，伊朗作為一個非友好國家，其武裝力量自然也不能排除在外，但是情報機關認為伊朗的F14戰鬥機，已經不具備威脅了，即使能起飛，雷達也因為卻少維護和零件，不能起作用；實際上駐阿富汗的電子偵察機，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現這些古董參加演習了。最後，上校在計劃中排除了這種遠程空中雷達出現攪和的可能。在哈蒙德嘲笑他的對手，出手比較混亂時，他不知道薩米有能量調動伊朗空軍的這些飛機升空。

  薩米的指揮確實給人一團亂的感覺，但是他追求的效果，他知道巴基斯坦的領空並不寬闊，並且不管是哪種隱形機，都不可能是全麵，無懈可擊的。如今他正看著自己編織的這張漏洞百出的破網，正在收攏。他的6架蘇35從南，伊朗空軍從正西，還有一架殲10從北，一起縮小搜索範圍，那些自以為暢通無阻的飛賊，一定就在這個範圍內。

  哈蒙德不知道這些F14的距離，不知道它們是否已經越過邊界，E2無法給出更多的情報，暫時他隻知道對方有3架。敵機已經停止了周期掃描，能量正在越來越集中；告警器跳過黃色和橙色兩個早期警告等級，直接開始尖叫，這是最嚴重的一種情況，表明自己被鎖定了。在多達6架的蘇35擺開的搜索隊形前，他沒有餘地繼續擺脫另一隊來自空中的大型雷達。

  盡管情報部門判斷伊朗當年購置的，與該型機配套的遠程導彈，已經徹底失效了，但是上校不敢再相信他們的草率作出的結論了。

  “來得正好，咱們來和這些破爛周旋一下。”

  “太棒了，不是嗎？我還真盼著能夠揍下一架海軍飛機。”

  壯膽的大話說出去了，但是他無法與所有這些來自四麵八方的雷達周旋，但是他還有一張牌，就是拖在最後應變的4號機，剛才4號機，射出了2枚AIM120，這會兒隻剩下4枚了。

  薩米與伊朗空軍進行短暫的通話，沒有數據鏈支持，他必須在一秒鍾飛行1公裏的敵機從指縫裏溜走前，將敵人的所在區域的信息傳達給同樣沒有數據鏈支持的劉兆林，好在他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白鳥，目標在方位80至85，距離160。有3架或許4架。”他說話時還瞄準另一部顯示器，那邊宋寧還在追蹤投彈的敵機，仍然沒有發現。

  “毒蛇，什麽飛機？”

  “看不清，從速度看，是猛禽。”

  伊朗戰機在不到100公裏的距離內從有效角度看到了目標，這些飛機老掉牙的雷達也確實足夠強大，但是它們太久沒有更新軟件了，不可能識別出當前的目標。

  劉兆林掉轉機頭，向著薩米指示的方向飛過去，果然雷達再次捕獲到了斷斷續續的目標，剛才它們差點就留過自己3點鍾。

  3架敵機迎麵而來。他們確實很能躲藏，但是在2批次對手，超過100夾角，不同類型雷達照射下，很難繼續適應並隱藏，實際上它們被蘇35和F14同時看到了。

  F14與蘇35如果有什麽共同點，那就是它們的雷達有效視距都很大，在對抗隱形機的時候，增加功率是解決問題的直接辦法。但是在敵人打開彈倉前，劉兆林還是無法做到連續跟蹤與開火。

  現在隻有1架猛禽還躲在超級側位與雄貓的兩個戰機編隊的搜索範圍外，繼續保持隱形，繼續待機而動。

  渡鴉編隊的4號機，正在審時度勢，他必須控製好節奏，不能太慢。飛行員的頭盔上，所有6架視距外的蘇35全部以移動的方框顯示，他們在140公裏外的隊形拉得很長。這些超級側位，正向隊長迎麵而去，占據一倍的數量優勢。所以他必須加快速度，以確保自己能與隊長一起開火，處於暗處，機會非常之好。

  飛行員悄然增加了速度，借助其餘編隊成員雷達所見，他從F14的雷達掃描角度外的一側，急速穿插過去。

  消滅這些老爺機不在作戰許可範圍內，他要襲擊的是6架蘇35。在與其他隊員配合完成這輪襲擊過後，它相信敵人的蘇35至多還能剩下1、2架。

  這架落單的F22的飛行路線緊湊利落，眼看搶到了位置，唯一的問題是，加速飛行暴露了太多的後半球紅外特征。

  至始至終，沒有誰注意到趙林。躲在阿富汗的另一架美國E3預警機，看到了3架落荒而逃的殲10回到了白沙瓦上空，正在加油。這個數字顯示，之前渡鴉中隊聲稱，摧毀的數字是正確的。

  趙林耳邊響著2種聲音，一種是燃油不足的急促警告聲，另一種是PL-8型導彈鎖定目標發出的更加激烈的提醒聲。他無法測量目標距離，但是HUD上IRST係統畫出了一道跳躍的虛線，敵機正在前方移動，速度非常之快。趙林推動加力，將速度提升起來。

  可以看到遠處的2點火光，這是一架雙發的敵機。不是什麽閃電，他不惜將節流閥退到盡頭，速度跳躍到了1.55馬赫，甚至完全超越了那架自以為得計的猛禽，這樣的速度，足夠將格鬥導彈的射程潛力全部發揮出來。

  敵人正在全神貫注於偷襲，自然不會回頭看一眼。趙林喘著氣，天大的機會正在降臨。他的食指輕輕扣到了扳機上，至始至終他都不敢利用雷達或者共軸的激光束測距，但是感覺告訴他，火候到了。

  同一時間，美國飛行員也悄然打開了彈倉，露出了4枚交錯排列的AIM120導彈，他在等待中隊長指令的時候，還有一些小小的感懷，與美國空軍的前輩相比，空戰已經變得如此的簡單，而敵人實在落後太遠了。

  戰機突然感知到了後半球的威脅，嘟嘟嘟的尖叫聲響徹機艙，他趕緊側轉，並回頭看，這是紅外告警器掃描到了飛近的熱源，但是巨大的速度和打開的彈倉形成的擾流，限製了這架飛機的水平機動能力。

  趙林遠遠看到敵機進行了一次超機動轉彎，它被一團渦流形成的冷凝霧氣遮蔽，如同一道快速移動的雲，這是何等強勁的動力？當然這樣的情況下，飛行員的視線也被遮擋，這樣飛行員就很難看到導彈來勢，而做出對應了。

  2枚紅外導彈以更加緊湊的，超過30G的過載轉彎殺到，敵人發射幹擾彈有一些遲，這方麵他比大部分隨時預備逃命的印度飛行員做的要差，趙林甚至見過搶在導彈趕到前，就跳傘的印度飛行員。

  猛禽在爆炸中震顫並墜落下來，丟失一片水平尾翼的戰機仍然在苦苦掙紮求存，試圖保持平衡，看上去飛行控製還在起作用。

  它漸漸在盤旋中將速度減慢下來，隨後在一個合適的速度下，座艙罩向上拋起，飛行員彈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