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現在就看印度人怎麽個動法了，當然無論她怎麽動，都無法逃脫賈布瓦釜底抽薪的機降後，所注定了的巨大戰略被動。此刻印度最大的戰略集團正盤踞在克什米爾，防備著中國軍隊居高臨下窺探其腹地。半年來這個集團一直在加強，卻沒有什麽戰鬥。從這一帶抽調幾個師的兵力是最可能的，尤其從昌迪爾加到西古裏的鐵路線一直是暢通的。

  另一個重兵集團正在巴基斯坦南部，要抽調其中任何一支部隊支援東部司令部都不現實，考慮到斯潘加的人馬已經很疲憊了，並且要穿越沙漠和冗長的中部鐵路線，以及對占領區得而複失的可能，印度指揮部應該不會做出這種選擇。

  當然印度空軍的機動性使得其通過轉場來支援提斯普爾的可能性極大。不過，聯軍空軍已經在白沙瓦到奎達的數座機場站穩了腳跟，正準備發起一次空中的攻勢，給西南方向的印度空軍出一些難題，牽製他們的行動。

  表麵上中國以兩個軍區應對整個印度在三條線上的對抗，而實際上整體戰的趨勢已經顯現，與1962年不同的是，中國擁有了可靠的後勤保障以及縱身打擊能力，這些優勢無疑將會在今後的作戰中，充分地表現出其威力。

  指揮中心電子地圖上的數字一直在跳動，眼看著林淮生四麵出擊的部隊都沒遭遇太大的抵抗就占據了機場周邊要害的交通樞紐和製高點，而提斯普爾仍然處於渾渾噩噩當中。除了通過電台呼叫某一些突出位置的部隊收縮外，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查古耶雖然古板，但畢竟是一個能看懂地圖的明白人，如今他的大後方出現了一支奇兵，戰略主動權已經易手。而東部軍區兵力又已經嚴重不足，在任何一個方向抽調兵力都會使得防禦體係崩潰，他應該不敢冒這個險。

  根據預定的計劃，對提斯普爾的地下指揮部的打擊，一直都在積極準備中。方案一是利用蘇30或者殲16戰機，突破S300外層防空網，投下俄製KAB1500型電視製導炸彈，徹底消滅其指揮首腦機關。方案二是利用戰術彈道導彈對提斯普爾指揮部，以及表麵通訊設備進行打擊，首要破壞其通訊進而癱瘓指揮。這兩種方案都在準備當中，各自又都具備一些難題。

  “司令員同誌，賈布瓦機場，此刻已經天亮了。”有人提醒前排的司令員。

  “天亮了，要提防他們的空軍進行大舉的反擊。我們的雷達怎麽樣？能不能保證安然無恙？”司令員掐滅一根香煙問道。

  “我們正嚴正以待。”一名軍官回答道。

  “我是問你能不能保證！”

  “我保證雷達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敵人的空軍必定有來無回。”

  “嗯，有把握就好。敵人的那個中隊可是很善於低空偷襲，我們可不能在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

  “我們已經在敵人可能利用地形，進行低空突破的每一條路線上，都配置了補盲雷達，大量的35毫米防空火力，和30毫米近防係統。如果他們還想用舊辦法，必然撞得頭破血流。”

  徐景哲在後排默默聽著指揮員說話，現在他不想打擾其他人，隻是等著監聽部門不斷地將敵人使用新式加密係統發送的消息破解後，送到手上，如果他覺得有必要，會立即交給前排的司令員看看。

  由於監聽距離的限製，他能獲得的大部分情報來自於提斯普爾的指揮部對下轄單位的控製，不過從中還是能判斷出敵人最近幾個鍾頭的決策變化。

  按照時間表預測，查古耶可能會在天亮後，做出主要的調整，從實際的情況看，他仍然沒有下決心從達旺方向撤下一兵一卒，也沒有調動駐守東錫昂的洛桑部隊回防，也許是還沒有看明白局麵，亦或者是他看得太明白而不敢妄動。在他給印藏特種部隊的電報中，要求該部隊向直升機起降場集結，還沒有進一步的指示。這是他在這個多山地區用的最順手的一支機動部隊，從其今後的動向上，應該可以較為清楚地分析他的思路。

  林淮生站在指揮部外，眼望著一輪旭日升起，新的戰鬥即將來臨。他的地盤已經擴充到了橫跨布拉馬普特拉河兩岸的巨大區域，大部分部隊都沒有遭遇戰鬥，防線鬆散而未經受考驗。

  眼前的直升機正繁忙地穿梭著，以調動在機場周邊新降落並集結起來的部隊到各個新的區域。由於夜間的插曲耽誤了原定計劃，防空係統仍然沒有抵達，暫時隻能依靠空軍來進行防禦。白晝使得雙方空軍的出動率都將得到了增強，局麵如何變化還是未知數。

  他端起一個飯盒，回到地圖前。幾十秒前，已經有人在地圖上更新了東部地區新的標記，就在那座斷橋附近。賀凡一直在無線電呼叫中，指責空軍炸掉了M17號橋梁，如此，他的部隊必須繞行一段距離才能涉水。林淮生有些不以為然，他不想將任何一支工兵調去給他造一座浮橋，因為時機還沒到，賀凡還無法從一個指揮員的角度全盤看待戰局，如今突擊部隊仍然處於守勢，那座橋被破壞也未必是壞事。

  “參謀長，南方的A13號直升機降落場遭到敵人火力襲擊，損失了2架直升機，是他們的輕型榴彈炮。”

  “該死的，我就知道他們的炮兵到了白天會活躍一些。一定躲在哪兒了。”

  他放下飯盒，回到座位上查看受襲擊地點的周邊狀況，過度快速的擴張戰線，終於遇到了未知方向的抵抗。他的兵力太過分散，偵察設備都集中在東麵，看來還得出動空軍來快速解決這個問題。

  一架殲16型戰鬥轟炸機一直在空中盤旋，它不時對地麵進行搜索，但是雷達沒有發現異常的動靜。而剛剛從A13號地區起飛一架武直9型直升機，倒是在500米高度，看到了遠處的有白色的煙霧飄起，像是有一個炮兵陣地。

  孤獨的直升機直接向那個地區飛行，遠遠地看到了一片林間空地上，整齊排列的十幾門炮口傾斜隻想藍天的輕型榴彈炮，正在進行新的一輪發射。這架直升機原本隻是執行偵察任務，遭到炮擊後倉促從外圍起降場起飛，沒有攜帶其他武器，於是想抵近確定敵人位置，指引其他單位來進行攻擊。

  印度炮兵正忙著裝填炮彈，沒有發現2公裏外，這架不高的直升機。飛行員順利地通過測距係統完成了敵人大致位置的測量和數據傳輸。，

  這是一項危險的任務，直升機單獨在陌生地帶偵察，顯然相當的脆弱，而機上有一部紅外探測係統，一直處於監視狀態，以防暗藏的最致命武器——薩姆7型導彈。

  告警係統突然聲響大作起來，飛行員來不及環顧四周，確認威脅位置，他隻能下意識地向一側壓坡轉彎，同時釋放幹擾彈。

  隻看到另一側一道螺旋上升的白煙與飛機擦肩而過，飛走了。顯然下意識的判斷是正確的。他不敢繼續在這個區域停留，通過電台向上級重複了敵人榴彈炮陣地的位置，急速向後轉回。轉彎時，又一排榴彈炮彈飛向了A13方向，顯然起降場周圍還暗藏著敵人的眼線。

  攜帶航空炸彈的殲16戰機迅速轉向那個區域，武器製導員已經獲知了敵人炮兵陣地的大致位置，現在必須用光學設備觀測到目標，趕在這個部隊逃走前，將其消滅。

  在窄視場搜索中，他果然看到了林間飄渺的白霧，不知道是不是對現代化戰爭的風險缺乏認識，這支部隊竟然還在興奮地射擊中，並沒有跑的意思，也許是想把炮彈打完。

  武器控製員在10公裏外，仔細估算了這個陣地的長寬麵積，然後提醒飛行員降低高度平飛過去，他將利用連續彈著點計算，對這個目標進行一次水平轟炸。飛機上有大量的普通航空炸彈，似乎對這樣大麵積的固定目標正好用得著。

  利用指示吊艙的指示係統完成激光測距後，彈著點計算機就開始對各項參數進行計算。這樣古老樣式的轟炸當然談不上精確，不過配合上彈著點計算機的一些新的算法，對付一個200X300米的表麵目標，還是足夠了，尤其轟炸這樣的暴露目標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引爆其堆放的彈藥。

  飛機在自動平飛係統的輔助下，保持高度和速度穩穩向前飛去，保持1500米高度飛向目標方位，後座飛行員員按照打擊這類目標的標準模式設定了投彈方式。現在要提防的隻是敵人的防空係統。但是讓人擔心的地麵雷達始終沒有出現，雖然指揮機提醒他可能有肩扛導彈，但是他倒是不太擔心這些東西。

  武器製導員按下投彈按鈕，幾十枚100公斤的低阻炸彈進入投彈狀態，它們按照設定的次序，在陣地前方依次落下掛架，然後撞向地麵。等待最後一枚炸彈落下，飛機轉彎離開了這片區域。武器指導員則利用偵察吊艙最寬的視野，留意著轟炸結果。

  巨大的爆炸如同一道火牆猛烈推向敵人陣地，頃刻將發呆的炮兵們吞噬。由於戰機不可能麵麵俱到地計算風速，炸彈落點有些靠前，不過密集的彈著點還是摧毀了大半的陣地，並且引爆了暴露在陣地上的彈藥。後座的飛行員失去了吊艙的觀測角度，不過他轉身向後看時，還可以看到此起彼伏的爆炸。這個雜牌炮兵部隊應該算是完蛋了。

  林淮生脆弱的防線終於經受住了新的敲打，如今他需慢慢集結起一支地麵機動兵力，然後向敵人的軟肋迅猛出擊，查古耶顯然也在等待後援，而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林淮生不能給他太多猶豫不決的時間，他知道賀凡一定會喜歡向提斯普爾挺近的計劃，現在就得逼著查古耶做出決定，從阿魯納恰爾的一條防線上抽出一支機動兵力，來挽救後方額阿薩姆和那加蘭邦的燃眉危機，他應該知道這是飲鴆止渴的選擇，但是他肯定沒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