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濃煙的殲11戰鬥機艱難地向西部飛行，劉兆林渾身如同虛脫一般，急促地呼吸著。

  地麵指揮不斷地提醒他注意航向以及油料。每隔一分鍾宋寧都會提醒他，如有必要就應該跳傘，在夜間要將損傷的戰鬥機降落在兩麵環山的機場上可不容易，不過劉兆林還是固執地選擇將這架戰鬥機開回去，因為在他看來這一仗隻是打了個平手而已。

  戰鬥機探測到了附近山區的HQ9導彈特有的雷達信號，他估計這應該就是印度戰鬥機不敢深入的主要原因。

  “動拐，注意油量，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勉強。”

  “明白。飛機狀況良好。”劉團長說道。靠著飛控的平衡，飛機還可以勉強操控。單發停車的險情，他以前也碰上過，所以還有一些自信。

  “起落架沒有問題吧？”

  劉兆林低頭看了一眼儀表：

  “暫時沒有問題。”

  “老宋，你沒有選擇和陣風交手是對的。”劉兆林說道。“陣風的盤旋以及爬升都強於幻影2000很多。”

  宋寧聽出了劉兆林的弦外之音，似乎他的殲11無法壓倒的敵機，自己的殲10也無法對抗。

  “我們還缺少與這種新出現的飛機進行對抗的經驗，不過麽，我身旁有一位巴基斯坦上校認為，你不應該在低空與那架飛機對抗，更不應該以為那就是一架幻影2000。”宋寧說道。

  “上校？他算何方神聖？他剛才又不在空中。”

  “劉團長，薩米上校在演習中還擊落過我們的師長，他很清楚殲11戰鬥機在對抗輕型戰鬥機的一些弱點。”

  “他認為隻有殲10戰鬥機可以對抗陣風？”

  “你的進場高度太低。稍微拉起一些。注意橫風。”宋寧岔開了話題，他不想在電台裏談論這些容易分散劉兆林注意力的話題；不過在他看起來，與飛行包線的差距相比較，殲11與陣風的雷達電子係統存在的代差更加顯著，所以目前可以壓倒陣風的應該隻有殲10戰鬥機。

  “我看到跑道了。”

  “起落架放下了嗎？”宋寧問道，他一直在擔心戰損會造成起落架無法放下。

  “放下了，沒問題。”

  宋寧看著一個發動機的飛機搖搖晃晃地落到了跑道上，2輛停在跑道盡頭消防車立即迎了上去以防飛機起火，不過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必要，劉兆林的降落還算不錯。宋寧想，重型飛機確實也有優越性，發動機停車竟然還能開回來。

  新德裏的印度斯坦國營電視台。新一期的《國家英雄》節目正在錄製中，隨著戰爭迅速走向勝利，這檔宣揚印度戰鬥英雄以及先進裝備的節目收視率，一直穩居前列，今天已經是第14期了。

  攝像機前，不苟言笑的主持人拉尼博士正襟危坐，等待著導演開播的手勢。

  “……電視機前關注著戰事的國人們。新的一期國家英雄有和你們見麵了。每天我們都收到了成千上萬的電子郵件，希望進一步知道我們的空軍最近的戰績，所以今天我們又請到了一位王牌飛行員。”

  鏡頭短暫地在達布裏尼上尉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到了主持人這邊。

  “過往的十三期節目中，我們已經介紹了我們無往不勝的戰士們以及他們最先進的戰鬥機和戰車。今天來到這裏的這名飛行員，他駕駛的是一種你們以往沒有聽到過的最新式的戰鬥機。請允許我介紹：他就是鯊魚中隊的達布裏尼上校。”

  隨著激昂的進行曲，鏡頭再次落到了麵無表情的達布裏尼上校頭上，而上校的背後是畫著陣風戰鬥機的巨大背景。達布裏尼上校立即對著鏡頭報以微笑，雖然他對上級強行將他從前線調到這裏參加這種節目很不滿，但是場麵上的戲還是要演足的；如今印度三軍都將眼光投向了未來，誰能在今後的競爭格局中爭取到更多的資金和裝備，成為了新一輪角力的焦點。拉尼博士的節目人氣極高，顯然是一個博取眼球的理想舞台；在連續三期的T90車長訪談之後，空軍參謀部終於坐不住了，各方協調的最後結局就是達布裏尼上校搭乘空軍特勤中隊的波音737飛機，從焦耳布特來到了這裏。

  “上校，我們剛剛知道，你的新式飛機在最近的戰鬥中擊落了2架戰鬥機，是不是這樣？”

  “戰果還沒有確認，不過從預警機的雷達上看到的情況就是這樣的。敵機消失在了雷達屏幕上。”

  站在攝像機後麵的國防部辦公室主任盧賈德納罕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可不是他想要的。不過介於達布裏尼中隊長是相當高階的軍官，他沒有叫停攝製麵授機宜。

  “多遠的距離把它們打下來的？”

  “大約15公裏，當時他們貼著山飛行，這樣的飛行分散了雷電戰鬥機飛行員的注意力，我想這是他們沒有察覺我的雷達跟蹤的原因。”

  “我的天，又是雷電？”拉尼博士停頓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裏這是一種很不像話的落後飛機。

  “嗬嗬，看來他們真的讓年輕人坐在這種廉價的，沒有遠程導彈的飛機裏來送死。”博士輕佻地說道。他在以往的訪談中，他產生了一個念頭——戰鬥機的優劣主要看武器的射程，所以他對雷電戰鬥機充滿了不屑。

  “據我所知，雷電的博克2型可以發射一種中國造的中距導彈。”上校忍不住解釋道。他還沒有充分意識到，這檔節目的主要作用隻是政府推行戰爭公債的強勢廣告，並不需要深入的討論。

  “如果大家還沒有忘記的話，老鷹中隊的戈亞上尉駕駛著蘇30戰鬥機，也曾經在一次作戰中擊落了2架敵機。”博士說到戈亞的時候。達布裏尼上校的嘴角微微有些上翹，不過鏡頭並沒有捕捉到。“而陣風如同蘇30一樣，也是非常厲害的戰鬥機。”

  “在空軍，我們將陣風稱為4.5代機，真正的多麵手，可以執行重型戰鬥機中隊無法完成任務。”上校補充道，順便稍稍拆了一下蘇30部隊的牆角。

  “呃……巴基斯坦人從中國的武器庫裏肯定弄不到可以接近4.5代的飛機，是不是這樣。”

  “我想是這樣的，這會兒，我的戰友們正在南方與用中國飛機武裝的敵人全力作戰，或許很快就會有新的戰績出現。”上校說道，出於保密的原因空軍參謀部要求他在電視上將這型戰鬥機的主要部署方向加以隱瞞，所以隻提南方戰鬥。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巴基斯坦人找錯了靠山？中國的工業是建立在仿製體係上的，所以無法製造出最先進的武器，這一點恰恰與我們完全不同。”

  上校不知道博士是怎麽突然得到那樣一個結論的，他覺得自己之前的話好像很難聯想到這個方麵；當然，拉尼博士一直以東拉西扯見長，這個他以前倒是也有所耳聞。

  “據我所知美國人要賣給我們f16被空軍拒絕了，也就是說比F16更強？”

  “實際上，比我們的蘇30MKI更強。今後的戰爭將會證明這一點。”上校斷然說道，他幾乎向老鷹中隊直接提出了挑戰。

  “是這樣？”博士驚詫起來，自從采訪了戈亞之後，他一直認為可以攻擊100公裏外目標的蘇30戰鬥機是天下無敵的。

  “也就是說在亞洲，我們的空軍一如既往地保持著無可挑戰的技術優勢？”博士問道。

  “呃……我認為可以這麽說。”上校猶豫了一下說道。他想，既然上了這檔鼓吹印度無敵論的節目，就別太較真了。

  “我知道我們的節目可以在海外收看。所以我要在這裏強調，如果某個北方國家敢於挑釁我們的空軍……”拉尼博士用嚴厲的目光直視鏡頭，然後停頓了好一會兒，“那麽，她一定是打錯了算盤；我在這裏真心的勸告那個國家，不要嚐試……好！廣告之後，請再回來……”

  雄赳赳的進行曲過後，長達五分鍾的戰爭公債的廣告開始插播。

  徐景哲坐在演習導演室內，看著第14期的《國家英雄》剪接片，這個節目並非直播，正式的播放時間將20個小時之後；不過通過特殊的渠道，少將可以提前看到。當然拉尼博士的節目一直沒有什麽情報價值，隻能用來解讀印度的國內政治走向，但是今天似乎有一些例外，從這個鯊魚中隊的上校身上似乎可以解讀出不少東西來。不久前襲擊雪山雷達站的那名飛行員就是鯊魚中隊的，看上去這個中隊目前調到了南麵，換裝了新式的裝備，這是不是一個印度故意放出來的假情報？從情報對照看，鯊魚中隊確實已經部分換裝了少於9架的陣風戰鬥機，但是情報也顯示鯊魚中隊的部署是針對中國。這種飛法製戰鬥機具有很大的航程以及優越的突破能力，對於西藏甚至新疆、青海的重要縱深目標將會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