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作者:從0      更新:2022-05-08 23:11      字數:6353
  餘蘇被鎖在屋子裏, 等女人離開後從床上爬了下來, 走到門口去拉了下門, 意料之中的, 隻能稍微拉開一些縫隙。

  她回到櫃子邊, 雙手拽著比她還高的椅子朝門口挪過去, 然後盤腿坐在上麵, 盯著從門縫裏透進來的一絲光,陷入沉思。

  APP不會無聊到隨便給她找兩個任務世界用來湊第十四場任務。

  那個鬼嬰世界,很有可能是用來欺騙玩家的, 因為在以往的所有任務中,玩家都是完成一次任務後就會回到現實世界中。

  有這個普通任務在前,就可以使任務玩家們以為之後的世界是真實的, 繼而給參加這場任務的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傷害。

  如果有人真的相信了那個虛假的世界, 或許會在親朋好友死光之前就信念崩塌,出現死亡的情況。

  當玩家識破那個假世界, 並從中存活下來後, 任務又給出了新的世界和新的身份。

  那麽這個世界, 應該是這場任務最難的地方才對……

  餘蘇的心中有一個她自己並不願意去深想的猜測。

  根據之前大家對玩家們的調查, 她知道, 凡是被選中獲得這個APP資格的玩家, 全部都曾與某種案件有過關聯。

  而這些玩家裏,有些知道自己曾牽扯了什麽案子,還有些不知道。

  餘蘇自己就是後者。

  她在從王大龍那裏聽說了這個事情之後, 就時不時地在努力回憶自己到底牽扯到了什麽案子, 但她從來沒有想起來過。

  後來她還問過父母,想知道她小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麽危險,結果依然是沒有。

  而現在,她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裏。這裏的她隻有三歲半,長相和家裏保存的她小時候的照片一模一樣。

  她還有一個和她成年後的樣子有些相似的媽媽,她的腦海中甚至會覺得現在發生的某些情況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餘蘇不得不產生一種大膽的猜測——這一切,是否就是她曾經牽扯進去的那件命案?

  不記得自己和什麽案子有關,這就說明她要麽是在不記事的年齡經曆的,要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躲過了一劫。

  如果是後者,那麽在躲過一劫之後的近幾天時間裏,應該就能從最近的時事新聞裏知道附近發生過什麽。

  命案這種大案子,她不太可能完全不知情。

  所以,第一種可能性其實是最大的。

  但是……她有父母,從小到大的記憶裏都沒有缺少過他們。父母對她非常好,比對弟弟還要好,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任何一點點非親生的偏心。

  而且,她現在年紀已經這麽大了,父母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她不相信自己不是他們的孩子,不相信現在這個世界裏的家才是她的家。

  況且封霆說過,第十五場任務裏才是與自身相關的那個案子,現在這才十四場,怎麽可能這時候就出現?

  餘蘇歎了口氣。

  她明白封霆所給出的信息其實並不全麵。因為他忘記了第十四場裏的部分內容,隻記得一開始的那個案件。

  所以就算他在第十四場裏已經經曆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他也不會記得。

  可要是這樣的話,那第十五場任務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餘蘇咬了下嘴唇,暗想道,不管她多麽不能相信,這種可能性都的確存在,她不能按自己的意願來想問題。

  那麽,除了這種可能以外,還有另一種。

  就是APP故意給她添加虛假記憶,讓她以為自己有個這樣的身世。

  或者說是……讓她困在這裏出不去。

  上一個世界中,她尚且能想到離開的方法,現在這個世界,她目前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也許她應該繼續往下看,靜靜地等待一切發生。

  畢竟,以她現在的狀況,似乎也做不了什麽。

  從木頭門外透進來的光越來越暗,餘蘇從縫隙往外看了一眼,見外麵的天空都黑了下去,可女人還是沒有回來。

  餘蘇想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拉開了電燈。

  一隻大老鼠被這突如其來的光嚇了一跳,順著房梁飛快溜走了。

  餘蘇將手臂放在椅背上,下巴擱在上麵,無聊到直打嗬欠。

  她開始想,那個和她模樣相似的女人去了哪裏,為什麽現在都還不回來?

  後來她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隻好自己挪著椅子去床邊,攀上床去躺著睡覺。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等她被開門聲驚醒的時候,外麵已經是深夜了。

  聽見外麵的門鎖發出響動時她就立刻翻身坐了起來,看見女人推開門,從門外的黑暗中走進了昏黃的燈光之下。

  大約是因為光線的問題,也可能是因為女人的表情,這一瞬間,餘蘇居然覺得看到了自己。

  一種錯位的詭異感湧上心頭,之前被壓下去的那個猜測不由自主地又冒了起來。

  仔細想想,她和父母的五官長得似乎並不像……

  餘蘇甩了下頭,趕走思緒,盯著走進門來的女人。

  她的臉色很難看,像是生了一場重病似的,頭發淩亂地散開了,一些碎發濕潤地貼在臉上,應該是因為出了很多汗。

  餘蘇猶豫了一下,問道:“媽媽,你去哪裏了?”

  女人飄忽空洞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稍微有了一點焦距,然後搖搖頭,嗓音沙啞地說:“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吃。”

  這小孩子的身份真的很不好用,不管大人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跟一個三歲多的小屁孩細說。

  餘蘇有些無奈地看著女人離開,心中暗暗猜測,她今天有很大概率是去了警察局。

  丈夫因涉嫌殺人被捕,她肯定會過去問問情況。不過看現在這個模樣,估計情況不容樂觀。

  女人煮了兩隻糖雞蛋,用勺子慢慢喂餘蘇吃著,在此期間也還頻頻走神,甚至偶爾不小心落下淚來。

  餘蘇隻能裝作看不懂的樣子,一口一口地吃完了一隻蛋,搖頭說:“我吃飽了。”

  女人回過神,揉了揉她的頭發,把碗放到了櫃子上。

  餘蘇便又說:“你吃。”

  她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媽媽不餓。”

  餘蘇的心裏莫名揪了一下,大約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臉和她有些像。看著對方如此難過,她也不由得感覺不舒服。

  女人強撐著燒了熱水給餘蘇洗臉洗腳,母女兩人沉默地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餘蘇閉著眼睛,一會兒就聽見女人翻了好幾次身,最後還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輕輕地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蘇漸漸睡了過去,做了個長長的夢。

  一覺醒來,她卻忘了夢見了些什麽,隻是回想起來的時候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悲傷感。

  女人給她喂了些東西,就又出門去了。

  下午的時候她雙眼紅腫地回來,沉默地將餘蘇抱在懷裏,抱了很久。

  餘蘇實在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便問:“爸爸呢?”

  女人身體僵了僵,搖頭說:“爸爸不會回來了。”

  之前在麵對村裏那些人的時候,她還說她丈夫沒有殺人,而是在剛剛到村長家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現在卻肯定地說他不會回來了。

  餘蘇心中暗想,大概是殺人罪名已經定下來了吧。

  可是這個男人有什麽必要殺村長一家呢?

  村長是在幫著他們家賣房子,為他們幫忙啊,再怎麽樣也沒理由把幫自己忙的人給殺掉吧?

  而且,男人隻有一條腿,還是剛剛養好傷不久的這種,連拄著棍子走路都還不適應,真的能靠那一條腿,去殺掉對方一家三口?

  村長一家是傻子嗎,站在那裏等他殺?

  就算他力氣奇大,村長家三個人都打不過單腿的他,那人家不是還能跑嗎?難不成他還能單腿追上去?

  這個案子疑點這麽大,為什麽警方會覺得他是嫌疑人?

  這不是什麽非常難以想到的事情,她能想到,這個女人也能想到。

  之前女人在麵對那些村民的時候,不是還反問過他們,男人隻剩一條腿,怎麽殺掉對方一家的?

  男人既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殺人的能力,她們能想到的事情,警方難道會想不到?

  那……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

  餘蘇的這個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

  就在這一天上午,那些倒黴孩子又一次聚在了他們家門口,用石子和泥塊朝房門上麵扔,一邊扔一邊叫“殺人犯”。

  女人抱著餘蘇在房裏躲了一會兒,大概是被吵得煩了,放下餘蘇,開門走了出去。

  餘蘇看見她將搭在牆壁上的鋤頭拿在了手裏,高高舉起來,衝著那幾個孩子冷聲大喊:“都給我滾開,再敢過來我就打死你們!”

  那些孩子見她發火,被嚇得愣了一下,但她舉著鋤頭又沒過去,他們一愣之後就又恢複過來,為首的一個胖孩子還朝她丟了塊石頭,對她做著鬼臉叫:“你是殺人犯的媳婦,蘇小安是殺人犯的女兒,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你敢打我,我就叫警察把你一起抓進去!”

  那塊石頭砸過來,女人沒有躲,石頭打在她額頭上,砸破了皮,流出血來。

  她舉著鋤頭,朝那些孩子衝了過去,他們趕緊轉身就跑,一溜煙就跑遠了。

  女人走回來,臉上沒什麽表情,但餘蘇可以看到她眼底裏壓抑著深深的憤怒和委屈。

  她抹了一下額頭上的血,低下頭來盯著餘蘇看。

  餘蘇被她看得心裏有點發毛,她又扯了下嘴角,伸手愛憐地摸了摸餘蘇的頭。

  餘蘇暗暗想,剛才那個胖孩子說,她的名字是蘇小安。

  蘇……這個姓,和她的名竟然一樣。

  這是巧合?還是係統故意設定成這樣?亦或者……這才是她真正的姓氏?

  她曾經問過父母為什麽給她取這個名字,就像是父親母親的姓湊成的一樣,可她媽媽又不姓蘇。

  當時媽媽說因為蘇杭風景非常漂亮,甚至還有句話叫“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所以給餘蘇取名的時候就用了蘇杭的蘇。

  餘蘇當然不會懷疑,雖然她一直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的。

  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了。

  十幾分鍾後,一群村裏的大老爺們兒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在他們身後跟著幾個哭哭啼啼的孩子,正是之前被女人嚇走的那幾個。

  領頭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的,牽著胖孩子的手走過來,指著女人破口大罵:“你他媽x的敢打我兒子?老子今天管你是不是女人,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他身邊的胖孩子低著頭嗚嗚地哭,左手放在眼睛上麵抹來抹去的,但餘蘇看見他抬起眼睛朝女人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

  另一個男人怒聲說:“本來大家看在你們孤兒寡母的份上還給你們三天時間搬家,我看你這麽橫,怕是也不需要三天了!現在就趕緊給我們滾出去!站在那幹什麽?再不搬東西走人,咱們就來幫你搬了!”

  女人沒有動,她將餘蘇護在身後,麵無表情地說:“這是我們的房子,我們不會搬,我還要等我男人回來。”

  “回來?”帶頭的男人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男人今天在局子裏都已經招供了!他親口跟警察同誌承認是他殺的人,你還等他回來?我看你是等他的屍體回來吧!”

  不知道這句話怎麽戳中了其他人的笑點,那些男人們哈哈大笑起來。

  餘蘇站在女人身後,從她的腿邊仰頭看那些人,見到他們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一種濃烈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記憶,那些記憶與眼前這一幕完美重合。

  看到那些大人發笑,胖孩子顯然急了,他在別人的笑聲中加大了哭的音量。

  他爸爸低頭看了他一眼,笑意頓收,惡狠狠地瞪向女人:“廢話少說,你們現在就得給我滾出村子去!”

  女人轉過頭來,牽起了餘蘇的手,麵色平靜地開口說:“好,你們等等。”

  她拉著餘蘇進了屋,蹲下來低聲說:“小安,乖乖待在這裏別出去。”

  說完,她自己轉身走出去了。

  餘蘇感覺有點不安,便朝門口跑了過去,跑到門檻那裏時,正好看見女人從廚房裏走出來。

  她的一隻手背在背後,向那些男人冷冷一笑,然後大叫了一聲,衝著他們奔跑過去。

  距離他們隻剩兩米的時候,她背在身後的手才拿出來,亮出了手裏的一把菜刀。

  男人們嚇了一跳,趕緊四散開來。

  有人大叫:“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想跟你男人一起進局子嗎?!”

  女人雙手舉著菜刀,刀刃對著前麵的那些男人,咬牙說道:“他沒有殺人,我們也不會搬走,隻要你們敢過來,我就砍死你們!”

  雖然男人們人多勢眾,又比女人強壯,但看她如此發瘋,大家一時都不敢上前來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上去之後,在混亂中她會不會真把誰砍傷砍死了。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那個胖孩子又哭了起來,扯著他爸爸的手叫他給自己報仇。

  他爸爸在兒子麵前不好示弱,硬著頭皮要往前走。

  女人手裏的刀對準了那個胖孩子,冷冷說:“今天你們敢把我和小安趕走,以後就都小心著點,給我記住了,千萬別讓你們娃單獨待著,否則隻要我找到一點機會,就一定殺了你們的娃!我打不過你們,殺你們的娃可沒問題!”

  那些男人們愣了,麵麵相覷。就連那個胖孩子也嚇得不輕,假模假樣的哭泣聲停了下來,呆呆地張著嘴,驚恐地望著女人,並朝他爸爸身後藏了過去。

  在這之後,他們放了幾句狠話,灰溜溜地離開了這裏。

  餘蘇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遠,目光回到女人身上,心中不禁生出濃濃的欽佩感。

  這個女人真是既堅強又聰明,還很勇敢。

  她把刀放在了旁邊,伸手摸了摸餘蘇的臉,微微笑了一下:“小安真棒,沒嚇壞吧?”

  餘蘇抬頭看著她,伸出又小又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作為一個這麽小的孩子,自己能給她的安慰也就這樣了。

  可是……剛才那個人說,男人在警察局裏招供了,承認是他殺了人?

  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餘蘇對此深感疑惑,不論怎麽看,那個男人都不是會做出這種事來的人啊。就算他真有那個殺人的本事,也沒有動機。

  而且他還有妻子和女兒,會因為一時衝動就犯下這種死罪嗎?

  那他……為什麽會認罪?

  在第二天,餘蘇就得到了答案。

  女人鎖上每一間房的門,背著她一起去了警察局。

  可警察們沒讓她們跟男人見麵。

  女人把餘蘇放下來後,又是懇求又是哭鬧,各種好話狠話都說盡了,隻求見男人一麵,那些警察卻始終沒有答應。

  她就抱著餘蘇坐在警局外麵等,等到中午,下午,黃昏。

  餘蘇猜測,昨天女人來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沒見到人,所以一直在這裏等,回去的時候才會那麽晚。

  警察們下班出來,路過時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直到最後一名看起來很年輕的女警走出來,經過二人身邊時,目光不忍地從她們身上掃過。

  女人與她的視線一個對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拉著對方的衣角哭著懇求起來。

  這個時候的女人顯得如此卑微脆弱,與之前麵對那些氣勢洶洶的村民時表現出的堅強勇敢截然不同。

  她不得不卑微啊,否則,就連一點見到丈夫的機會都沒有了。

  女警心有不忍地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蹲坐在牆角的餘蘇,張了下口想說什麽,卻又猶豫著住了口。

  餘蘇望著她,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說:“警察姐姐,我好想我爸爸,求求你讓我和媽媽見見他吧?”

  女警愣了愣,移開視線去,伸手拉開了女人抓在她衣角處的手,轉身快步走遠。

  餘蘇無奈地心中歎息,卻又見她頓住腳步,快速走了回來。

  女人臉上的絕望在轉瞬間變得充滿希冀,無比期盼地望著對方,像沙漠中迷路的人看見了前麵的一片綠洲。

  女警走到她們麵前,輕輕蹲下來,四下看了看,才低聲說:“大姐,你趕緊帶著孩子回去吧,蘇國棟已經認罪了,今天一早就被移交到了上級,就等著判刑了,你……見不到他了。”

  女人一愣,連連搖頭:“不,不可能,我今天來得那麽早,我到的時候你們都還沒有上班,怎麽可能把他送走了?!”

  女警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透出一絲憐憫,輕聲說道:“大姐,我實話告訴你吧,蘇國棟認罪是因為被他們動刑了,而且警局裏有個人還告訴他,隻要他肯認罪,他欠別人的錢就不用還了,你也不用一輩子跟著他那種廢人,可以趁早帶著孩子再嫁……反正你孩子還小,不記事……”

  “你說什麽?!”女人一把抓住了女警的手腕,雙眼震驚無比地瞪得極大。

  餘蘇心中也是一驚——現在這個任務,就是一樁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嗎?

  女警拉開了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低聲說:“大姐,你可別讓人知道是我告訴你的,我得走了,你,你還是趕緊帶孩子回家吧!蘇國棟對你好,他也希望你能再嫁個好人,不然不會這麽快就招供,你就快走吧……”

  她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餘蘇看著她的背影在前方消失,隻覺一陣寒意襲遍全身。

  如果……這段任務真的是在重現她幼年的經曆呢?

  那麽現在,那個被屈打成招的男人,可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她剛剛想到這裏,女人突然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大叫。

  這一聲,任誰都能聽出裏麵的絕望和無助。

  絕望……無助……

  這兩個關鍵詞,曾在封霆和其他人的敘述之中被屢次提起。

  餘蘇忽然想到,封霆如果真的在第十四場任務裏重新經曆了一遍幼年的那些事,怎麽可能不感到無助和絕望?

  畢竟,他可是記得當年發生過什麽的。

  那麽當他進入這一層任務的時候,會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他在重新經曆他那段不願被提起的過去。

  無助感恐怕會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將他包圍,隨著事情的發展,他還需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再以那樣淒慘的方式死去。

  眼睜睜看著,什麽都做不了,那麽無助絕望甚至恐懼的感覺,當然會越來越濃。

  餘蘇越是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而這個可能性越大,就越是在告訴她:你現在所經曆的,就是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