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本夫人從前怎麽就沒發現，你竟生了一張巧言善辯的嘴，這麽擅長顛倒黑白？”

  “瞧你那意思，你會做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帶累了丞相府的名聲，這一切都要怪我教導不利。真是奇了怪了，丞相府裏嫡出庶出的加起來也有十好幾個，本夫人都是一視同仁，怎麽別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偏就你是個丟人現眼的浪.貨？”

  “你自小就是個不安分的浪.蹄子，本夫人才會對你嚴加管束，輕易不許你出門。苦心教導了這許多年，你還是妖妖調調的，看起來不成個樣子，有失大家小姐的莊重。本夫人真是看見你就頭疼，想法設法的，希望能把你帶回正道上。”

  “雪晴是嫡長女，自小就懂事體貼，她是主動為我分憂，才會對你要求嚴格了些。無非是想讓你改了那些個狐媚做派。我與雪晴煞費苦心扭轉你下三濫的脾性，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長姐欺壓，嫡母不作為了？”

  “我與雪晴為了你殫精竭慮，你卻如此不識好歹，在你爹爹麵前胡說八道，實在是讓人寒心！”

  “照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你錯在何處，隻是為了巧言蒙蔽你爹爹，在此一味的推卸責任，不過是想求得你爹爹的諒解罷了！”

  王靜淑話音剛落，顧雪晴又憤憤不平的接過了話頭：“顧曼曼，你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下賤胚子。我們丞相府乃是書香門第，其他姐妹都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隻有你，身上流淌著你那個狐媚生母的血液，所以才騷.到了骨子裏！”

  “就算母親這個當家夫人再會教導，對你嚴防死守了這麽些年。可你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不可能將你時時刻刻鎖在府裏。那雙腿也是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寂寞難耐，發起情來，不管不顧的往外跑，又有誰能拉的住你？”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居然還有臉說你是為了給丞相府找靠山，想為爹爹分憂，你說出這話倒是不臉紅！”

  顧雪晴輕蔑的看了顧曼曼一眼，呸了一聲，嘲諷道：“你分明是為了給自己找快活，你自己爽夠了，再給爹爹找來一大堆的麻煩。”

  “你跟寧王的私情敗露，就害的丞相府在皇城權貴麵前鬧了個沒臉，緊接著你又作死，引來了清陽公主的雷霆之怒，害的那位女霸王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讓爹爹下不來台。沒過多久，為了能讓你穿上紅色嫁衣風光大嫁，爹爹又在皇上那裏吃了排頭。”

  “爹爹意氣風發了這麽些年，就因為你接二連三的闖禍，鬧了個灰頭土臉。凡此種種，我隻看見家裏上上下下都要為你做下的混帳事收拾爛攤子，隻看見你自己得了實實在在的快活，沒見你給丞相府帶來過什麽好處。你還有什麽臉麵在這裏裝可憐？”

  顧曼曼神情平靜，等這對母女說夠了，就輪到她發揮了。

  她早料到了王靜淑母女會來，她已經忍氣吞聲了這麽些年，又想到她們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心中恨毒了這對母女。

  今日定要撕個痛快，將從前受得那些惡氣，統統吐出來！

  顧曼曼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昂首挺胸的看著她們：“王靜淑，顧雪晴，你們也不用在這裏強詞奪理。這麽些年，你們是如何對待我跟姨娘的，我在你們那裏受了多少冷眼，手心裏挨過你們多少板子，你們自己心裏有數。”

  “你們向來會作戲，表麵看起來，一個是通情達理的當家主母，另一個是端方高潔的大家小姐。實際上不過是一對披著羊皮的畜生。說什麽我本性狐媚，耐不住寂寞，那都是你們一派胡言！”

  “你們的手段多高明啊，從來不做那些明顯落話柄的事，你們對我和姨娘的欺淩，總是能打著各種奇怪的名義，永遠都在爹爹看不到的地方。”

  “要不是你們處處明裏暗裏與我為難，府裏的下人也是看你們的眼色行事，我名義上是個小姐，可這府裏有誰是真正把我當作小姐看待的？就算我姨娘隻能算半個主子，我怎麽著也能算是個主子了吧？可是，我在府裏的待遇，甚至還比不上你們身邊的一條狗有威信！”

  “我都已經被你們逼的快沒有活路了，為了你們的一己私心，我好好的一張臉，已經被你們毀了！而我的姨娘，”顧曼曼慘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地上梁雅蘭的屍首，聲嘶力竭的嘶吼道：“賤人，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的姨娘已經生生的被你們逼死了！”

  顧曼曼的眼淚說來就來，流在她遍布血汙的臉上，說不出的瘮人：“王靜淑，顧雪晴，你們這兩個人麵獸心的畜生，你們怎麽能這麽狠心，我的姨娘做錯了什麽，你們就要將她逼到了自盡的地步？”

  王靜淑一進門就注意到梁雅蘭的屍首，死狀的確是慘不忍睹，那又如何。她做了這麽些年的當家夫人，手裏的人命也不止一條兩條。

  她順著顧曼曼的手指又瞥了一眼，想的卻是，梁雅蘭這個老賤貨已經蹦躂得夠久，說到底，又是一個輸給她的女人。

  一個老賤貨罷了，死了也就死了，小賤人想把罪名想賴在她頭上，那是白日做夢！

  她看向顧曼曼，厲聲開口：“你這是什麽態度？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嫡母。按照規矩禮法，庶女就該聽從嫡母管教約束，哪裏有對嫡母叫囂的道理？你這是沒有規矩的表現，我可以讓你去跪祠堂反省！”

  說著王靜淑語氣一轉，做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念在你剛剛死了姨娘，本夫人就不與你一般計較了。不過，你再怎麽傷心，也不能胡言亂語。”

  “你闖下那麽多禍事，都是念在你肚子裏有寧王的骨肉。我與老爺才沒有追究你的責任，隻讓你的姨娘替你受過，希望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改過自新。”

  “我跟老爺是一片慈父慈母心腸，反而縱得你越發膽大妄為。在這個風口浪尖，你竟然在宮中設局，將你的長姐套了進去，連帶老爺遭了皇上厭棄。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丞相府完了，都是你害的！”

  “你姨娘養出你這樣的女兒，哪裏還有臉麵活在世上？而你這個逼死你姨娘的罪魁禍首，不僅不思悔改，還有臉說是我們逼死了你姨娘，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