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母子連心，看著上官景安臉上那個越發鮮明的巴掌印，皇後心一軟，聲音也跟著和緩了一些，語重心長的開口：“景安，你可是本宮的嫡子。就算是你要跟丞相府聯姻，也該是丞相府的嫡女，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顧曼曼隻是以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也不曾受過正規的大家教養，做人做事都有局限，身份見識遠遠不夠。

  也就隻能做一些賣弄姿色的下乘之舉，這樣有失莊重的女子，就算是要留在你身邊做一些端茶遞水的事，都是不夠格的，沒得拉低了你的身份。”

  “你身邊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打理好你府中內務，讓你專心朝堂之事的賢能女子。這樣的人須得是名門貴女。

  大家族的嫡女從小就是精心教養出來的，琴棋書畫，管家理事，接人待物無一不精，這些可都是按著主母的標準培養的。

  也就是那些妾室養出的女兒，別的正經事也不會教，隻能教一些狐媚手段。這樣的女子，閑暇取樂就罷了，實在不值得你上心。”

  “再不濟，那個楚素夕也比顧曼曼強，怎麽說也是楚府變侯府，她也成了長平郡主，身份倒是夠格的，比那個小庶女可是強多了。滿京城裏有這麽多貴女，好端端的，你怎麽就被個庶女迷了心竅？”

  說罷，皇後忍不住戳了一下上官景安的額頭，如水的眼眸裏含著難以掩飾的痛心。

  “明明一開始都相安無事，一直沒有出過差錯，兒臣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說起來，上官景安心裏也是憤憤不平。

  “是兒臣看走眼了，當初瞧著楚素夕不過是個三品武將之女，楚重山又是個一根筋的榆木疙瘩，橫豎不可能為我所用。

  心裏也沒把她當回事，不過是閑暇時隨意應付幾句。誰知道這一回讓她行了大運，竟是得了滿門榮耀。”

  說著，他臉上帶著些遺憾，眼裏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幽光：“當初楚素夕可是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一有機會就要纏著兒臣，現在一朝得勢，做了長平郡主以後倒是換了嘴臉，開始在兒臣麵前裝清高了。”

  皇後聞言，垂下目光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沉默片刻後，她重新抬起頭，麵上又起了運籌帷幄的神色。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父皇先前在朝堂上雖未明確表態，但是也沒有反駁清陽公主的意思，勢必隻能給顧曼曼一個賤妾的身份了。

  一個賤妾而已，要進門就讓她進來好了，諾大個寧王府，也不會多了這一個吃閑飯的人。進府後且約束著些，過得什麽日子，可就由不得她心大。”

  皇後的眼底閃過寒意，對顧曼曼，她是不可能生出什麽好感的，一個身份卑賤又心思不正的庶女。勾著景安私下往來也就罷了，竟然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害的她兒子栽了這麽大個跟頭。

  不僅僅是丟盡了景安的臉麵，更是壞了景安溫和良善的好名聲，她先前可是一直打算用著“賢王”的旗號上位的。

  若不是看在腹中孩兒的份上，她定不會讓顧曼曼進寧王府，就算將那庶女扒皮抽筋，也不足以泄心頭之憤。

  “待到年關國宴之際，母後再為你挑一個家世背景教養都極好的名門千金給你做正妃。然後就按母後先前說的那樣，將孩子抱給正妃教養，占實了皇長孫的名分。”

  “另外，既然你說長平郡主從前對你是有意的，那你不妨再將她爭取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今日可是連王進跟劉有為都折了進去，損失太過慘重。你身邊也沒剩下什麽人，急需能頂用的幫手。到底是長平，也算是有點分量了。”

  皇後一邊說，一邊直勾勾的盯著上官景安，暗示道：“必要的時候，不妨用些特殊手段。你可以想辦法，給太子和長平郡主製造點麻煩。這二人的關係太緊密，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甚至可以直接壞了長平郡主的名聲，直接給她將後路斷了。然後將她娶進來做側妃。她進來的不清白，日後便隻能忍氣吞聲。長平郡主以後可是要接掌護國軍的，隻要她進了寧王府，長平府跟護國軍都是你的了。”皇後說著，眼底不由閃過狂熱，那可是上官王朝最精銳的虎狼之師！

  上官景安麵上閃過驚愕：“母後？你……”在他的印象裏，皇後一直是個溫婉端莊的慈母形象，他沒想到皇後會支持他耍陰招。

  皇後看了上官景安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抿了抿唇：“景安，皇宮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在後宮存活的女人，個個都不是什麽善茬。母後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審時度勢，不擇手段！”

  皇後的語氣逐漸變得平靜，所有的情緒慢慢的沉澱下來，如水的眼眸裏卻盛著刺骨的涼意。

  “你是母後的嫡子，你心中所想的，正是母後心中所想。你想要那個天下至尊的位置，就萬萬不能心慈手軟。

  那個至尊的位置人人都想上去，可是最終能坐上去的，隻能有一個。那本來就是要踩著屍山血海，才能爬得上去的地方。”

  “無毒不丈夫，母後當初隻要有半分的軟弱，都不會有今天的你我。你若是不先下手為強，別人就會踩著你的屍骨上位！景安，你要上去，就必須要比所有人都狠！”

  皇後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正好對準了上官景安的心思。他滿臉都是抑製不住的狂熱，仿佛已經看見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個萬民景仰的位置……

  楚素夕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隻會背幾本醫書的平凡女子，她已經變得耀眼奪目，她甚至在慢慢的靠近權力中心。

  上官景安抑製不住心頭的火熱，要是把如今的楚素夕壓在身下……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楚素夕弄到手，狠狠的蹂躪，不僅能讓她成為自己的助力。他若是成功將未來太子妃睡了，上官夜玄這個太子麵上也會蒙羞，也算是出了心裏這口惡氣。

  上官景安越想，心裏就越暢快，麵上浮起詭異狠毒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