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收拾行囊迅速，從敲鑼到出發沒用半個時辰，大將軍陳茶騎著‘雲’氣宇軒昂地走在隊伍中間，兩邊是李彪和裴虎，緊跟在他們後麵的是打劫來的金銀財寶，再後麵就是軍隊的糧草，趙小船就負責載滿馬具的車輛，王半仙坐在馬車上趕馬車，三人跟在後麵走路。

  陳茶的大部隊出了城極速向西，趙小船起先還能跟的上，往後就的小跑，古代的路崎嶇不平，沒走一會全身就開始冒汗，腳下火辣辣的，開始是疼後麵就麻木了，瞅著小虎和小鞍子臉上毫無異色。

  “前麵就是趙國最後一個城鎮——夫水了，過了這個城咱們就回秦國了！”王半仙從車箱裏探出一個腦袋，這句話像是說給趙小船聽的：“以後再回趙國可就難咯！”

  部隊傍晚到了夫水，城裏的一切早就被洗劫一空，幾個流民的看見秦軍進城嚇的躲了起來。

  陳將軍下令今晚紮營夫水，明早再動身回秦，一路舟車勞頓本該好好吃喝休息，可到了地方管馬就忙了起來，有些軍官晚上自己照看軍馬，可有的就非要送到王半仙這裏來，來一個就要登記一個，就要安排一個，一個營就三個人，等別人都吃過飯睡了覺，趙小船才喝上一口冰涼的菜湯，腹中饑腸轆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的腳上起了一個大水泡，和草鞋凍在了一起，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快吃！”王半仙從懷裏掏出一塊牛肉幹塞給趙小船：“這是昨天我留下的，你快吃吧，我知道你還沒吃飽！”

  趙小船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這味道可真好。

  “體會到辛苦了吧！”

  趙小船點點頭：“這軍隊等級太森嚴了，實在沒一點樂趣！”

  王半仙笑著問：“沒一點樂趣你想怎麽辦？逃跑？我可跟你說，你現在腰裏別的就是你在秦國的身份牌，你離開軍營可就成通緝犯了，你知道為什麽秦國少通緝犯？”

  趙小船搖搖頭。

  “大秦法律規定，凡事舉報有功者賞十錢，這通緝令一掛，滿大街都是找人的，你跑都沒地方跑！被抓回來的逃兵你知道怎麽處置吧！”

  “斷足！”

  趙小船倒吸一口冷氣，這真是進賊窩了。

  “你先把養馬學會，到時候我再教你點別的！”王半仙腦袋低下來：“你是我徒弟，我怎麽會虧待你，隻要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吃飽了就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今晚你不用起來了，小虎值夜，我去看看馬，你先睡吧！”

  王半仙才出門，麻秸杆就鬼鬼祟祟帶著一個小士兵走了進來，麻秸杆叫了一聲：“小船”那個士兵看上去年紀也不大，跟麻秸杆一樣瘦弱。

  “王半仙出去啦，你給我配的藥效果可真好，第二天感覺就好了，這是我兄弟小寶，他這個部位總是疼你能幫他看看？”麻秸杆在胃的部位比劃了一下。

  吃的比豬差，幹的比牛多，是個人胃都不好，可這胃病就的食療：“疼多久了？”

  小寶一張嘴，大門牙還少了一顆，說起話漏風，吐字也不清楚：“好久了，晚上疼的睡不著覺！”

  趙小船又問：“你當兵多久了？”

  小寶看看麻秸杆，這醫生怎麽還問這個？麻秸杆替他回答了：“我們兩一起當兵的，當了三年了！”

  “你一天吃三頓飯嗎？”

  小寶更加疑惑地盯著麻秸杆，這人會看病？怎麽淨問些不著邊際的話？看他年紀不大怎麽看也不像是大夫。麻秸杆也微微一愣，這種看病問吃飯的還是第一次見。

  趙小船隻當他是不好說話：“你飲食不規律，這是胃病，胃酸過多或者胃昔肉，如果是胃病的話腸道應該也不好，嚴重的話排便還會帶血！”

  小寶聽的雲裏霧裏，趙小船說的這些話他一句也聽不懂，可聽到便帶血，他大吃一驚，眼前這人不看麵不把脈兩三句竟然知道這些事？一旁的麻秸杆問：“咋了？”

  “你——你——咋知道我拉屎帶血！”小寶臉羞的通紅：“他說的都對！”

  麻秸杆大喜：“我就說他很厲害！”

  趙小船見小寶羞愧難當，他道：“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是病，你是不是感覺這個部位經常酸酸的？”

  小寶點點頭。

  “多喝水，三頓飯正常吃，這個病的慢慢養！”趙小船這樣說著，看見王半仙走了出去，他急忙站了起來：“基本就是這樣，你們回去吧，我還有事！”說著就往外走。

  麻秸杆一把拽住他：“船哥，真是太感謝你了！”

  趙小船一把將他甩開：“別謝我，我可正恨著你呢，要不是你將我抓來，我怎麽會在這軍中做雜役”

  麻秸杆嬉皮笑臉地鬆開手：“誤會，誤會！”

  趙小船走了出去。

  “哥，他脾氣真臭！”

  “算了，人家抱怨幾句有什麽的，誰願意被抓來軍營！走吧，咱們回去睡覺！”

  趙小船走出院子，已經沒有了王半仙的影子，他每夜都出去當真守在雞窩邊？他忍著腳痛，沿著大街往前走，整個鎮子已經完全荒廢，路兩旁的酒肆，商店都被洗劫一空，被燒毀的房屋殘垣斷壁，初春的冷氣更刺骨。

  大街上空無一人，趙小船被大風吹的直哆嗦，太凍人了，他剛要往回走，前麵巷子裏一個人眼一閃而過，趙小船悄聲跟了上去。

  進了巷子，一股強烈的冷風迎麵吹來，是個筒子巷，趙小船沒在裏麵找到人，試探著往裏走了幾步，漆黑的什麽也看不見，他不敢再往裏走，正要退出來，突然聽見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喔喔——”

  那有公雞晚上打鳴？那分明是人聲假扮，再仔細聽不是王半仙的聲音是誰？聲音離的不遠，趙小船壯壯膽子，貼著牆角又走進巷裏。

  巷子裏以獨戶院落為主，院子保存的比較完好，可高深的牆看不見院子裏麵，雞叫聲斷了，趙小船又分不清王半仙在哪了？

  “你在找我嗎？”王半仙突然站到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