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仙和趙小船過去，原來是麻秸杆和胖子遇到了刀疤和老鼠。

  老鼠像是彈出去的石子，撲到胖子麵前，悶不作聲地掄起拳頭就往他的臉上砸，胖子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這家夥出手真狠，他連退了三步才站穩。

  “你給老子過來，我還沒打夠！”老鼠捏著拳頭，輕蔑地瞅著他

  “兩位哥哥別打了，別打了！”麻秸杆帶著哭腔站到了老鼠的麵前：“趙龍大哥你別打了，咱們都是一個營的，別為了這事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

  “我呸，誰跟你是自家兄弟？我們跟的是彪哥，你們跟的是裴虎”老鼠從嗓子裏吐了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不是說了這片地方不許你們來，如今偷偷來順東西”他冷冷盯著麻秸杆：“我在你身上倒是沒搜到東西，搜到一樣不會放過你！”

  胖子理虧站在遠處不敢吱聲，見趙龍真的生氣，他悄悄看看刀疤：“林一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擾我一次吧！”

  刀疤冷笑道：“我搜到你身上才撿到的首飾，你還辯解什麽？你這種人不挨揍不會長記性！！”

  老鼠像是得到了授意，麻秸杆根本攔不住他，他蹦過去，拽住胖子連打幾拳，胖子蹲在地上，任由他打個不停，他理虧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我讓你偷，你這個賤皮子看我不打死你，我讓你偷，你真是個賤骨頭啊，我讓你偷”

  他連續打了好幾拳，見他蹲下又用腳踢了起來，麻秸杆見他越打越凶急忙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將開，向後拖了幾步：“趙龍大哥你消消氣，你消消氣，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不揍你們知道錯了嗎？”老鼠吼起來：“我看見你們倆我就來氣，你可別拉我，我連你也打你信不信？”

  “他不是也沒撿到什麽，就幾枚銅錢！”麻秸杆拚命地壓製老鼠，一邊說，老鼠比他高大，力氣也比他大，眼看就拉不住了。

  “幾枚銅錢不是錢嗎？”老鼠更火了：“不是已經劃了地方，你們這麽不守規的嗎？”

  “哥！”麻秸杆繼續壓製著怒火“我們劃分的範圍就是幾間破廟，裏麵什麽都沒有，我們就是路過這裏，撿了幾個銅錢，你也打的差不多了吧！”

  老鼠本來就在盛怒之下理智全無，麻秸杆這幾句話不冷不熱地讓他很不自在，他沒想到這個平時不敢說話的家夥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嗬嗬’笑起來掙脫麻秸杆的拉扯向後退了一步：“黃潔，你小子可以啊，現在學會找茬了！”

  麻秸杆再也忍不住了，他說話像是刮風一樣快：“按抽簽劃分區域是白起將軍親自定的，可哪裏肥哪裏瘦可是李彪副將定的，之前在項城你們搜的也是人多的地方，我們搜的是外圍，如今這快地方又歸你們，幾塊銅錢你也打了，還想怎麽樣？要打死人嗎？為了這點事非要鬧到陳將軍那去嗎？”

  聽到陳將軍，老鼠冷靜下來，他冷笑道：“喲，學會告狀了，這都是跟裴虎學的吧！”

  “裴虎將軍的名諱你也直呼？”麻秸杆瞪著眼厲聲質問：“裴虎將軍與李彪將軍同為副將，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諱？”

  老鼠愣了一下“因為——”他一時竟然說不出原因，直呼將軍名諱軍棍五十“都是讓你給我氣的，我有罪你也跑不了！”

  “你——”麻秸杆見他強詞奪理氣的不行，可又打不過他，胖子又埋著頭一副付不起的爛泥，早就讓他不要貪，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他朝刀疤看了一眼。

  刀疤正覺有興致地朝這邊看，他手裏拿著那把鈍了的刀：“怎麽？對劃分的區域不滿意？對李將軍的安排不滿意？可以啊？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裴將軍的意思？”

  “我沒這樣說，我對李將軍的安排沒意見——”麻秸杆理智上是清醒的，林一這樣說是要找事

  這邊看熱鬧的兩個人站在一麵破牆後麵。

  “陳茶是白起的副將軍，他奉旨還朝一路燒殺，他手下兩名副將李彪和裴虎，這倆個人意見也不同，軍中分成明顯的兩派”王半仙失望地搖搖頭：“這幸虧是在戰場之外，真在戰場上，相互廝殺都有可能！”

  “陳茶知道嗎？”趙小船問

  王半仙扭過頭鄭重地說道：“你記住了，在秦軍裏千萬不要直呼將軍的名字，違法者軍棍五十板，一頓下來夠你受的！咱們私下可以叫！”

  趙小船呼了口氣：“這規定還不少！”

  “李裴兩派向來明爭暗鬥，陳茶怎麽會不知道？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兩派爭鬥他從中得利，全軍都由他決策，兩邊又可以相互製約！”王半仙拉拉身上的衣服：“可真冷啊，咱們回去吧，你可記住了，這兩派你誰也不能加入知道嗎？這個林一和趙龍剛才殺人你也見到了，他兩頗受李彪‘器重’，他兩在軍中也是土霸王，這兩個人你也別惹知道嗎？”

  牆那邊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叫聲，趙小船還想看，被王半仙拉開：“別看了，走吧，你還要記住，軍中的糾紛你千萬不要插手，不要插嘴，省的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趙小船心驚，這軍地也太黑了，想到刀疤殺人的樣子他全身哆嗦了一下，這正好被王半仙看在眼裏，他拍拍趙小船的肩膀：“也別害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師傅？”趙小船看著王半仙：“你比將軍還大？”

  王半仙聽到這句師傅開心地笑起來：”我當然沒將軍大，可我救過陳茶將軍，他對我很尊敬！軍裏的人也給我幾分薄麵！”

  “師傅武功豈不是很厲害了？你怎麽救的將軍？說說！”趙小船想起範梓和阿花，要是能學會他們的武功自己也就不怕誰了“能教我嗎？”

  “以後再說吧”王半仙背著手走在前麵，他碎碎念地咕噥著什麽“我困了！”

  趙小船跟著他，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屍體在此讓他見識到戰爭的殘酷，人的殘酷，要想活下去並不隻是隨便說說，隨便想想，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