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遠拎著自己的衣擺和褲管，臉色十分難看，髒話到了嘴邊最終礙於素質沒有罵出來。

  “陸總，沒有抓到人。”一發生狀況就衝向人群的林特助回來搖了搖頭。

  虞堯看向許清遠，順從齊渡舟的想法支開他，“你去廁所處理一下吧。”

  許清遠擺手，“算了吧，太麻煩了，回去洗個澡就好了。反正這衣服九塊九包郵，廢了也不心疼。”

  “……”虞堯壓抑住想要扶額的衝動，低笑了一聲，故意說道，“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樣子上我的車？還是說——你是故意的？”

  “？？？”許清遠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臉上都快寫上“陸博陽你是不是有病”這幾個大字。

  虞堯暗地裏咳了一聲，也覺得這樣像是有什麽大病，但為了維持人設，也隻能繼續下去。

  他以一種冒犯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許清遠一眼，然後眯起眼睛饒有興味的笑了，“濕的還不夠，要不要我給你買幾瓶水？還是奶吧，我更喜歡牛奶。”

  “從這裏到這裏，”虞堯的手指從許清遠濕透的肩膀一路劃下，按在褲帶上曲起手機勾了一下，“全部都淋濕，然後我再幫你弄幹淨，用這裏。”

  明明隔著衣服，手指劃過的地方卻像是著了火，許清遠視線一愣一愣的跟著虞堯的手指動作轉，轉到他嘴唇上。

  然後就見嘴唇越靠越近，停了一下擦過他臉頰，呼吸聲噴在耳朵輪廓上，帶著熱燙的溫度。

  他壓低了聲音笑著說，“嗯？你想不想？”

  “我——我去廁所。”許清遠逃跑了。

  虞堯看著許清遠慌不擇路的一陣亂跑消失在人海中，再一次被逗笑了。

  他一開始確實隻是想支開許清遠，但看著這人怔愣的表情，他的惡趣味一下就竄了上來，把水換成了牛奶，還伸出手指故意撩撥逗弄，說那些話。

  【惡劣的大人。】係統如此評價。

  虞堯欣然接受。

  係統不解：【宿主，你為什麽要讓男主去見齊渡舟啊？你難道就不怕齊渡舟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嗎？他可是重生者，原主幹的那些事情他可都知道哦，保不齊男主聽了之後，和你反目成仇報複你呢？】

  【許清遠是這個小世界的男主，你是小世界的外來者，如果許清遠對你的惡念達到了必須祛除的地步的話，連法則都會幫他哦。到時候你不僅任務失敗，說不定還沒法保證性命。】

  這也是為什麽有很多宿主到了衍生小世界後，總是想抱主角大腿，洗白原主，就是擔心任務沒做完，先因為仇恨值過高被法則給滅了。

  虞堯卻笑了笑，“不會。就我觀察來看，許清遠是守序善良，齊渡舟是混亂善良，兩個善良陣營的人，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太出格，齊渡舟隻是來警醒許清遠的。”

  所謂守序善良，便是遵守社會秩序保持善良，信守自己承諾之人；混亂善良雖然也是善良，卻是任性妄為遵從內心行事，認同秩序，卻不願受約束。

  根據這個設定，係統又用數據進行套用在其他劇情人物身上。

  遵從社會法則的季懷宸應該是守序中立；對於社會善惡兩麵都有過體會的樊盛是中立善良；布萊恩屬於混亂中立；原來的陸博陽是混亂邪惡；現在的宿主則是守序邪惡。

  【遵從規則重視承諾的邪惡陣營。】係統念念叨叨。

  虞堯認同的點點頭，“所以對於我來說，齊渡舟說什麽都不會對我造成不利影響，相反，許清遠警惕我，反而讓我省心。”

  他緩慢的道，“我和他之間，隻需要遵從欲望就夠了。”

  許清遠以防萬一在進廁所前隨便買了件衣服，衣服上的可樂漬雖然用水清洗了，但濕的更厲害，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那個扔我可樂的混蛋，別讓我抓到你。”許清遠罵了一句，脫下髒衣服，將隨手買的寬T恤套上。

  剛套到頭上，身後突然傳來開門聲，有人走到身邊打開水龍頭。

  “抱歉啊，我馬上就換好。”許清遠趕緊把頭弄出來，拉下衣擺，轉頭抱歉的笑了笑。

  黑發少年正在專心致誌的洗手，嘩嘩的水聲在貼滿瓷磚的廁所裏回蕩，莫名的讓人心慌。

  許清遠沒有聞到他身上任何的味道，既沒有信息素的氣味，也沒有其他阻隔劑的味道。

  許清遠偽裝過Beta，所有能用的藥都試過，從來沒有一種藥物能讓味道消失的這麽徹底。

  “Beta？”許清遠心中升起警惕。

  Omega的不安全，威脅不止來源於Alpha。他們本來發育便不夠強壯，發情期更是會柔弱的不堪一擊，他們對於能識別信息素的Alpha加倍警惕，想盡辦法去躲避逃開，對什麽都聞不到的Beta則會鬆一口氣。

  然而人渣是每個群體都有的，不是有無信息素就能左右的屬性。偶爾，也有Omega被Beta欺淩的新聞，那些新聞底下，對於Omega的嘲諷不可謂不讓人心寒。

  然而性別對立尖銳的如今，Omega內部也分幫分派，極端者對於群體的控訴並不少見。

  總而言之，這個社會對於Omega幾乎沒有絕對安全的性別。

  許清遠拿出手機，冷靜的退後一步，做出防禦戒備的姿態，快速的組織語言道，“你要幹什麽？這裏是Omega廁所，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還有我男朋友和他的朋友是Alpha，他們就在外麵，隻要我喊一聲就會衝進來，你……”

  少年擰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側頭看著他，打斷道，“你和陸博陽破鏡重圓了？”

  “什麽？”許清遠愣了片刻，立刻反應過來皺起眉，“你認識陸博陽？”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走近了一步，“你看看我的臉。”

  許清遠下意識的打量少年的人，瞳仁是和頭發如出一轍的黑色，眼神堅毅，臉上還有嬰兒肥，看著年紀不大……嗯，確實年紀不大，上身套了短T，配的還是校褲。

  許清遠之所以認得，完全是因為這號稱京市全中校最醜的校服，他穿了整整三年，年少無知時，他還穿著去參加小區的才藝比賽贏得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獎牌。

  那張照片現在還被他媽裱起來掛在客廳裏，每次進家門，在玄關一抬頭就能看見，非常之辟邪。

  “x中的高中生小朋友，哥哥知道你長得很帥，但現在哥哥沒時間跟你玩遊戲，請你現在趕緊離開。”許清遠語氣和緩了一些，態度卻依舊強硬。

  少年臉色微妙，“你這是在變相誇自己帥？他們都說我和你長的很像。”

  “？誰說的？”許清遠翻了個白眼，“他眼睛真瞎。”

  “我也覺得。陸博陽不僅眼睛瞎，精神也不正常。”少年說著頓了頓，道，“其他人估計也就是礙於權勢順著他的話說吧，反正我這麽優秀，真沒覺得哪裏像你。”

  “喂，你不要對陸博陽心存幻想，他遲早會背叛你，你應該找一個珍惜你，愛你的人在一起。”

  許清遠：“……”原以為是個犯罪分子，沒想到是個瘋子。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的陸博陽的名字，但我想說，高中生管什麽成年人的事，還是趕緊回去讀書考個好大學吧。”許清遠洗了手，不打算再搭理他，大步往外走。

  “我叫齊渡舟，許清遠。”身後的少年突然叫出他的名字。

  許清遠猛地回頭，皺眉看著他。

  少年倚靠在洗手台上沒有回頭，語氣淡淡的，“說實話，我並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情，我好不容易重來一次，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但你和季懷宸幫過我一次，我不能忘恩負義。”

  “許哥，不管你怎麽想，跟陸博陽在一起你討不到好，他沒有心，樊盛掏心掏肺捂了那麽久也捂不熱。”少年的態度突然變得親近起來，像是一個家人對於誤入歧途的兄長得規勸。

  “……”許清遠聽到他準確無誤的接連說出熟悉的名字，一個是偶然，兩個事巧合，每一個都說中就顯然不是能這麽解釋得了的。

  許清遠收回視線，離開前說了一句，“你想多了，我和陸博陽隻是各取所需，很快就什麽關係都沒有了。”

  【宿主，你真的不聽一聽他們說了什麽嗎？】係統佯裝隨意的詢問。

  虞堯挑眉，“廁所裏有攝像頭？那麻煩報個警。”

  【不是，我監測不了你可以啊，你入侵許清遠的手機不就行了。】係統出主意道。

  “沒必要，他們說的東西我大致能猜出來，無非便是齊渡舟勸他離我遠點，為此會擺出臉、我的為人為作證，同時還會提起樊盛和季懷宸。”虞堯分析著推了推眼鏡，看到許清遠從遠處走來，低著頭沉思著，走的很慢。

  係統隻講究數據，對沒有切實數據支撐的結論都擺出魯豫臉，【真的嗎？我不信。】

  虞堯笑了，“等會，許清遠會問我認不認識齊渡舟。我們打個賭，我贏了，任務結束後等比兌換的手續費由你付，我輸了，我的任務完成積分全給你。”

  豐厚的賭資讓係統瘋狂心動，【好。】

  許清遠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最後覺得與其這樣漫無邊際，倒不如直接問陸博陽。

  這些天他也算了解了現在的陸博陽，行事雖然乖張，卻並不會無意義騙人。

  ※※※※※※※※※※※※※※※※※※※※

  回家過中秋，碼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更新也晚了。

  ——

  小劇場

  許清遠：聽到了嗎，我立的flag它那麽響。

  虞堯：別擔心，我們是雙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