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因果循環
作者:頭頂花的咩      更新:2022-05-11 08:57      字數:4268
  可縱然什麽也都不去想,她也做不到。

  “原是你對我不起。”明華一字一頓道,“若非是你,也不會有後來的那許多爭端。”

  秦蒔本來隻覺得好笑,可對上那人通紅的眼眶時,心底卻忽然一動。

  “若想要算算總賬,你也該說清楚些才是。”秦蒔一臉淡然,“你既是覺得我對你不起,何不說明白?”

  她縱然是對不起天下人,也從不曾對不起眼前的明華。

  “你總道我欠了你的,可我思來想去,當年秘境裏你總說你替我擋了那一下,可若非你自作主張,又如何會落到險境?且後來,若非我燃了心尖血,你又如何能夠逃出生天?本就是相抵之事,我何曾欠你。”

  “你又懂什麽?”明華冷笑,“你又懂什麽……”

  ——

  總不能是兩眼一抹黑的在這裏胡思亂想。

  倘若當真是有那等宵小之徒想要對晉元師兄不利、想要對她不利,秦蒔可不相信那人會沒有後手。

  她也壓根不相信,倘若那幕後黑手瞧見她與晉元都毫無一樣會忍得住不親自來查探一番。

  這二人自然還沒商量出什麽來,可晉元卻是早早的回了藏鋒山。

  他也沒去尋旁人,知道這並非小事兒,直直的便去尋了自家大師姐。

  徐楨見晉元來也是驚了一瞬,“可是有要緊事?你平日哪裏來我這裏那般勤快了?”

  “瞧師姐這話說的。”晉元麵上劃過了幾分尷尬,他與諸位師兄師姐雖也算感情不錯,可到底是做不出秦蒔那樣的親近姿態來。

  且、且說出來仿佛有些丟麵子,他是有些怕自家大師姐的。

  徐楨歎氣:“說罷,可是阿蒔鬧出什麽來了?”

  晉元訥訥道:“原來大師姐已經知曉了。”

  “我隻不過是猜著了幾分。”徐楨麵不改色,自然不可能對著小師弟承認她都做了些什麽。

  藏鋒山的大師姐也是要麵子的。

  晉元應了聲,半晌又有些遲疑道:“師姐,我瞧見了小師妹新交的一位好友。”

  已經從小圓兒處得了些消息的徐楨眼底劃過了幾分好奇,“哦?是個什麽樣的人?”

  隻要那人敢冒出來,秦蒔便覺得自己有的是法子抓住他的把柄。

  總是能夠換一個平和、安寧回來的。

  葉景江挑了挑眉,卻是沒有拒絕秦蒔的意思。

  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拒絕這樣的好事?葉景江原本不過是有幾分擔心天星子會當場揭露他的身份,讓秦蒔不高興罷了。

  可思來想去,縱然是哪天星子不會去查探他自己的事情,又如何能夠不關注他的那個笨徒弟呢?

  “我當你還是比較喜歡同寧寧相處。”秦蒔道,寧寧雖一口一個“秦姐姐”,可到底與她相識日短。

  “鬼話連篇”的葉景江也不惱,“阿蒔若喜歡琵琶,不若聽我彈一曲?”

  秦蒔麵無表情的想,她便是下輩子也不可能會喜歡這些。可誰讓她的把柄讓葉景江給捏住了呢,不想聽也隻能勉為其難的點頭。

  她隻盼著葉景江能夠收斂些,別氣哭了小姑娘。

  隻可惜,葉景江其人,天生同“收斂”兩個字犯衝。

  “秦姐姐喜歡便好。”寧寧輕哼了一聲,她這曲子是讓人彈來給秦姐姐聽的,才不要聽葉景江的鬼話呢。

  “鬼話連篇”的葉景江也不惱,“阿蒔若喜歡琵琶,不若聽我彈一曲?”

  他倒是沒接那姑娘帶來的琵琶,隻從自己的儲物袋裏取了琵琶來。

  不論是最初像是瞧一個有意思的後輩,還是如今在看自己的心上人,他總是沒脾氣的。

  醫修本就難以培養,哪裏經得起那樣的損失?藥王穀的醫修再多,也是經受不起的。

  “所以,你其實是早便知曉此事的?”秦蒔鳳眸微眯,幾乎要被某個不知好歹的小白臉氣笑了。

  這小白臉果真是個慣會騙人的。

  分明就是掐著時間來尋她和小圓兒的晦氣的,卻還能在她麵前做出一副半點不知情的模樣來。

  那兩隻小東西秦蒔有多看重,葉景江心知肚明。

  他要秦蒔留下它們,也隻不過是想瞧上一瞧——今時今日,他在秦蒔心底能夠得到幾分信任罷了。

  “隨你。”

  好在那狐狸崽向來是十分親近葉景江的,有了秦蒔那一句話,小家夥便直直蹦上了葉景江的肩頭,還頗為親昵地蹭了蹭葉景江的臉。

  秦蒔一臉無辜,“師姐說什麽呢。”

  可瞧著徐楨那頗為嚴肅的麵容,秦蒔也知曉自己此番是躲不過去了,隻好又將她在雲臣劍尊麵前的那番說辭說了一通。

  可還是想來試一試,看阿蒔會信他幾分。葉景江眼底劃過了幾分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那時候注意到你,自然也便跟了上來,左右我平日閑來無事,最是喜歡四處雲遊。”

  可轉念一想……她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比起與旁人相處,葉景江其人倒是讓她舒坦上不少。

  隻不過秦蒔到底是有所遲疑,也有所保留。

  葉景江的確很好,也足夠明白她的心意,但她這樣的人,如今尚且處在死生不論的情形之中,也能說她想與誰同行嗎?

  倘若這道初生的靈識不是帶著無邊的銳意和堅韌,如何能夠承認得住那一波比一波更是強烈的、含著至真大道額靈氣呢?

  “阿蒔信我,我本就是沒想過要瞞著你的。”葉景江笑意裏帶著幾分安撫,“快將你那想要掏劍來的念頭收回去。”

  葉景江眼底劃過了幾分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一時間,秦蒔仿佛窺探到了那無影又無形的所謂天意。

  她本是來尋明華,半路上卻遇見了葉景江,其間多少機緣巧合才輾轉到了這處,難道從來一生,這便是天意給予她的禮物嗎?

  “還不快些放了我!”見秦蒔默然不語,妖獸又是委屈又是無奈,“你們帶著這位小祖宗,我還能將你們如何不成?”

  秦蒔一時間倒是覺得這妖獸也有幾分可愛。

  葉景江:“……”阿蒔的審美可能不太好。不過瞧秦蒔那意思,他還是捏著鼻子解了陣法,放了那妖獸一馬。

  “算不上什麽妙法。”葉景江擺足了故作高深的氣勢,眼瞼微微下垂,露出了幾分考量神色來,“陸兄且看此物。”

  狐狸崽蹭了想秦蒔的掌心,對著那胖蓮藕使了個眼色,便朝著外界跑去了。

  秦蒔與葉景江連忙跟了上去,心底還在犯嘀咕——這兩個小東西什麽時候竟還要好起來了?

  這才是秦蒔最在意的事情。

  她對不起藏鋒山眾人良多,實在不能不為諸位同門考量。葉景江其人,且不論他身上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重寶,也不說這天地間仿佛尋不出他不清楚的事兒,單看葉景江相交的那些人,便也該明白此人根本不可小覷。

  且秦蒔前世,從未聽聞過天地間還有這樣一號人物在。

  雖說前世種種,皆是讓秦蒔思及念及便隻覺得心底鈍痛,可也不是她自視甚高,前世的秦蒔當真是已然站在了魔族的頂端。[

  隻是沒想到,這一回竟然好似再也回不去了一般。

  縱然秦蒔早知道葉景江不可能是恰好路過,也沒想到其間竟然還能差上那樣許多來。

  葉景江警覺的稍稍退了退,“倒也不是如此。”

  總覺得如果再不離阿蒔遠一點,下一刻阿蒔的那柄劍又要直接拔出來了。

  那柄劍經過了嬋娟洞裏的強行附靈,如今已經是初初生出了靈識來。雖說是弱小了些,可或許是被人強行在那樣的情況之中催生出來的,那一道弱小的靈識內,竟然也還帶了幾分讓人心驚的銳氣。

  要好起來了的兩個小東西,竟還誰也不肯說,一致堅守著他們的“小秘密”。

  秦蒔:“……”罷了,不說便不說。

  左不過也是些小秘密,她半點都不好奇。算起來也是如此。

  倘若這道初生的靈識不是帶著無邊的銳意和堅韌,如何能夠承認得住那一波比一波更是強烈的、含著至真大道額靈氣呢?

  “阿蒔信我,我本就是沒想過要瞞著你的。”葉景江笑意裏帶著幾分安撫,“快將你那想要掏劍來的念頭收回去。”

  葉景江眼底劃過了幾分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一時間,秦蒔仿佛窺探到了那無影又無形的所謂天意。

  她本是來尋明華,半路上卻遇見了葉景江,其間多少機緣巧合才輾轉到了這處,難道從來一生,這便是天意給予她的禮物嗎?

  “還不快些放了我!”見秦蒔默然不語,妖獸又是委屈又是無奈,“你們帶著這位小祖宗,我還能將你們如何不成?”

  秦蒔一時間倒是覺得這妖獸也有幾分可愛。

  葉景江:“……”阿蒔的審美可能不太好。不過瞧秦蒔那意思,他還是捏著鼻子解了陣法,放了那妖獸一馬。

  “算不上什麽妙法。”葉景江擺足了故作高深的氣勢,眼瞼微微下垂,露出了幾分考量神色來,“陸兄且看此物。”

  狐狸崽蹭了想秦蒔的掌心,對著那胖蓮藕使了個眼色,便朝著外界跑去了。

  秦蒔與葉景江連忙跟了上去,心底還在犯嘀咕——這兩個小東西什麽時候竟還要好起來了?

  葉景江輕笑,指尖幾乎不自覺的戳了戳秦蒔鼓起的臉頰,眉眼彎彎道:“很少瞧見我們阿蒔氣到這個模樣。”

  秦蒔素日裏的情緒波動不算劇烈,她的歡喜來得淡,悲切也來得淡,唯有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心魔裏帶著滔天的悔意與恨意。

  能見她氣到這個模樣,也是難得極了。

  秦蒔愣了愣,竟是一時間忘了躲開葉景江的手,嘴硬道:“我為什麽要氣?我有什麽好氣的?”

  “咦?這不是你與師妹尋來的那胖蓮藕,莫非竟是有神速不成?”

  秦蒔:“……”胖蓮藕有沒有神速,她不知道,但葉景江捉弄起她陸師兄來,大約是得心應手極了。

  他此番也算是兵行險招了。

  隻是可憐了當初最先進門的二師姐程靈兒,那會兒她家大師姐也是頭一回下廚,手藝著實不怎麽樣。

  偏偏程靈兒對著自家師姐眼巴巴的眼神還說不出什麽不好來,隻好捏著鼻子苦了自己的五髒廟。

  “晉元前日還道新得了了兩壇雲間釀,倒不如讓我們也跟著嚐嚐鮮?”

  晉元歎氣,忍痛道:“本就是打算拿出來的。”

  還不止一次。

  因為,將離葬在了那裏。

  “阿蒔若是想去,倒也不難。等此間事了,隨時都可去得。”

  秦蒔應了聲,一時間卻也有幾分遊移不定。

  前生事本該前世了,她與雲綺煙此刻並沒有半分的因果關聯。且雲綺煙其人,最是性子不定。

  別瞧她前世能把來曆不明的秦蒔帶到自己的洞府好生養著,也別瞧秦蒔或許是這世間最明白雲綺煙性子的人,那人今生倒還真不一定會認下秦蒔這個友人。

  但她著實放不下。

  她若收個弟子,必然也是好生教導著,怎麽可能會坑害了旁人?

  徐楨笑意訕訕,“師姐一時口誤、口誤。”

  葉盞辭還未說話,秦蒔卻皺了皺眉,“你可取到了那傳承?”

  是以秦蒔的親近也是有限度的。

  真正讓秦蒔能夠放下所有的念頭一心一意去親近的,大約隻有藏鋒山的諸位師兄師姐與此刻尚且不知身在何處的雲綺煙了。

  “你可去過魔界?”秦蒔忽而問道。

  葉景江心下不解,心底快速地盤算了一遍自家阿蒔為什麽會問魔界的緣由,口上答的卻快得很,“魔界並非什麽好去處。不過,我的確是去過。”

  秦蒔沉吟片刻,麵上劃過了幾分遺憾,卻是拒絕了望舒真人的提議,“晚輩不敢欺瞞真人,此事不宜聲張,還請真人隻當不曾聽晚輩提起過此事便罷。”

  葉景江眸光微動,原來阿蒔一定要來陵州,為的便是這一樁事。

  且不說這明家是否存在,便是當真存在,又能同秦蒔有什麽因果?他家阿蒔可是那等不愛下山走動,整日沉迷修煉的小姑娘。[

  若是沒有人瞧著,隻怕那位小殿下還會鬧出些樂子來呢。

  這般算起來,天星子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他一直在秦蒔的身邊。不過天星子為什麽會默認此事,葉景江倒是有幾分好奇。

  畢竟,天星子若是同藏鋒山的雲臣劍尊關係尚可,也應當會因著他的緣故提醒秦蒔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