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相似
作者:頭頂花的咩      更新:2022-05-11 08:57      字數:4288
  明華……

  那是明華?!

  秦蒔鳳眼冰冷,心底的殺意幾乎再也遏製不住。

  她為什麽會這般早的出現在天一宗?莫不是當真冥冥之中有天意?

  可秦蒔猶自記得,前世她一劍斬明華時,那人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口中瘋瘋癲癲不住念叨“她才是天命所歸”。

  便是當真有天意又如何?她已經違抗過一次,現在總不會比從前更差。

  葉景江自然也注意到了秦蒔的不對勁。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明華一眼,心底卻是明了——隻怕此人便是阿蒔從前要尋的那人。

  可這打眼一瞧,根骨算不得如何不說,氣運又少得可憐,簡直不知是如何被那瞎了眼睛的老道給收入門中來的。

  不過說起來,葉景江越是瞧著,便越是覺得那明華的眉眼與秦蒔有幾分相似。

  若說秦蒔是天地間寧折不彎的淩厲劍意,明華卻仿佛是扶風弱柳一般,盡顯軟弱之態。

  葉景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唔,他還是覺得自家阿蒔那樣的姑娘最是好。

  “如何?可瞧出什麽門道來了?”秦蒔嗓音涼涼的自葉景江耳畔響起。

  葉景江:“……”冤枉,當真冤枉。

  “若說旁的自也沒看出什麽來,可阿蒔,你難道不覺得她與你生的有幾分相似?”

  ——

  她如今已經是這樣大的人了,總也不能一直賴在師尊身前不走。

  且……她也還有正事要做呢。

  秦蒔自雲臣劍尊處離開,卻是直接去尋了自家大師姐徐楨。

  聽聞小師妹歸來,徐楨自然也正等著她。

  “師姐,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麽。”秦蒔朝著自家大師姐眨了眨眼,.一向清冷的眉眼間滿是笑意,仿佛撒嬌一般。

  徐楨向來是寵溺自家這個小師妹的,當即也沒細看便收了起來,“什麽都好。你且同我說說,在外可有惹下禍事?”

  她雖不知道葉景江到底是憑著什麽來判斷那琉璃夜的所在,可瞧他那雙變了許多的眸子,也能猜得到或許是通過觀察靈氣以推斷靈脈的法子。

  可若此地主人設了幻境……隻怕他們尋過去什麽都沒尋到還是好的,那頭還說不準有什麽等著他們呢。

  葉景江亦是愣了一瞬,“你也沒瞧出來?”他可是記得頭一次遇見秦蒔那會兒,這小姑娘便是設下了極其精妙的重雲鎖仙陣。

  秦蒔麵色凝重,喃喃道:“可我卻隱約覺察到了陣法的氣息,當真是古怪極了。”

  倘若連她與葉景江的處境都算不上好,那與七夕去取傳承的陸盞辭又當如何了?

  這芥彌天地當中,其餘的天材地寶或許都是在漫長的時光當中演化而來,因而倒不一定有著森嚴的防護。

  可那傳承卻是原主用來挑選承繼衣缽的,怎會不思慮周全?

  她自不怕師妹是個小惹禍精,徐楨隻怕自家師妹從未出過藏鋒上,獨身一人在外會受人刁難。

  秦蒔想了想,“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此言差矣,我是念及你師尊那隻有幾分鳳凰血脈的鳥。”

  秦蒔:“小圓兒不過築基期的妖獸,還能對那胖蓮藕做什麽不成?”

  至於狐狸崽,秦蒔自然不會讓它被嚇著。

  葉景江語重心長:“我知阿蒔心意,可那胖蓮藕的來龍去脈如何能說清楚?”

  秦蒔抿了抿唇,雖說有些事,她自己也很清楚是決計不能說出去的,就好比那一株天地間最後的琉璃夜。

  狐狸崽蹭了想秦蒔的掌心,對著那胖蓮藕使了個眼色,便朝著外界跑去了。

  秦蒔與葉景江連忙跟了上去,心底還在犯嘀咕——這兩個小東西什麽時候竟還要好起來了?

  要好起來了的兩個小東西,竟還誰也不肯說,一致堅守著他們的“小秘密”。

  秦蒔:“……”罷了,不說便不說。

  左不過也是些小秘密,她半點都不好奇。

  葉景江輕笑,指尖幾乎不自覺的戳了戳秦蒔鼓起的臉頰,眉眼彎彎道:“很少瞧見我們阿蒔氣到這個模樣。”

  秦蒔素日裏的情緒波動不算劇烈,她的歡喜來得淡,悲切也來得淡,唯有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心魔裏帶著滔天的悔意與恨意。

  能見她氣到這個模樣,也是難得極了。

  秦蒔愣了愣,竟是一時間忘了躲開葉景江的手,嘴硬道:“我為什麽要氣?我有什麽好氣的?”

  可藏鋒山上之人,從來於她無惡意。

  葉景江也不曾出言催促,心底卻是捏緊了幾分。

  秦蒔卻是明白了天星子的“圖謀”。

  算起來,也是天星子用心良苦。他隻怕深知自己這一位小弟子的脾性,不想以大道影響到他,這才睜一眼閉一隻眼,允許陸盞辭在命峰上胡來。

  須知,那些所謂的小精小怪可不是說起來如此簡單。

  既是靈智已開,便算入了道。縱然是小精小怪,可留在命峰時日久了,難免會沾染命峰上的因果,說不準什麽時候便超脫了呢。

  這樣簡單的事兒,如何瞞得過天星子?

  這般看來,她謝天星子倒是沒謝錯人的。倘若前世有機會,她那位師叔怕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藏鋒山上死傷無數。

  “當真那般急著回去?”葉景江嗓音溫和,卻是看向了陸盞辭。

  他家阿蒔他清楚,若是與藏鋒山無幹,隻怕是不會急的。

  陸盞辭眸子倏然一亮,“葉兄可是有法子?”

  秦蒔:“……”這裝聾作啞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從前每每當它闖了禍,便是這副理直氣壯裏夾著幾分心虛的模樣。

  “你怎認得它?”沒能從狐狸崽這得到答案,秦蒔又將主意打到了那妖獸的身上。

  或是因著那小東西當真親近秦蒔,妖獸再也沒鬧,聲音聽上去還頗有幾分溫馴之意。

  隻是它生來凶殘,倒是讓人聽來有些別扭。

  “這是此片小天地誕生的靈物,莫說是我,帶著它,你在此地橫行霸道都無妨。”

  說著,妖獸心底竟是有些後悔。早知這兩個人族修士有如此機緣,它還折騰什麽?早早地指路送這兩尊大神走便是了。現下可倒好,還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它卻不懷疑那小狐狸崽是否自願。畢竟,那小東西無害歸無害,可在這小天地內卻沒人奈何的了它。

  那妖獸又憤然道:“跟著它想去靈力中心還不簡單,何苦要來折騰我一通!”

  秦蒔愕然,她怎不知道這小東西還有這等來曆?它既是嬋娟洞芥彌天地內天生地長的靈物,又怎會出現在魔界?

  莫不是……前世那時,望舒真人坐化,嬋娟洞毀於旁人之手,這小狐狸崽才會流落至魔界的?

  一時間,秦蒔仿佛窺探到了那無影又無形的所謂天意。

  她本是來尋明華,半路上卻遇見了葉景江,其間多少機緣巧合才輾轉到了這處,難道從來一生,這便是天意給予她的禮物嗎?

  “還不快些放了我!”見秦蒔默然不語,妖獸又是委屈又是無奈,“你們帶著這位小祖宗,我還能將你們如何不成?”

  秦蒔一時間倒是覺得這妖獸也有幾分可愛。

  葉景江:“……”阿蒔的審美可能不太好。不過瞧秦蒔那意思,他還是捏著鼻子解了陣法,放了那妖獸一馬。

  “算不上什麽妙法。”葉景江擺足了故作高深的氣勢,眼瞼微微下垂,露出了幾分考量神色來,“陸兄且看此物。”

  狐狸崽蹭了想秦蒔的掌心,對著那胖蓮藕使了個眼色,便朝著外界跑去了。

  秦蒔與葉景江連忙跟了上去,心底還在犯嘀咕——這兩個小東西什麽時候竟還要好起來了?

  要好起來了的兩個小東西,竟還誰也不肯說,一致堅守著他們的“小秘密”。

  秦蒔:“……”罷了,不說便不說。

  左不過也是些小秘密,她半點都不好奇。

  葉景江輕笑,指尖幾乎不自覺的戳了戳秦蒔鼓起的臉頰,眉眼彎彎道:“很少瞧見我們阿蒔氣到這個模樣。”

  秦蒔素日裏的情緒波動不算劇烈,她的歡喜來得淡,悲切也來得淡,唯有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心魔裏帶著滔天的悔意與恨意。

  能見她氣到這個模樣,也是難得極了。

  秦蒔愣了愣,竟是一時間忘了躲開葉景江的手,嘴硬道:“我為什麽要氣?我有什麽好氣的?”

  “咦?這不是你與師妹尋來的那胖蓮藕,莫非竟是有神速不成?”

  秦蒔:“……”胖蓮藕有沒有神速,她不知道,但葉景江捉弄起她陸師兄來,大約是得心應手極了。

  他此番也算是兵行險招了。

  那兩隻小東西秦蒔有多看重,葉景江心知肚明。

  他要秦蒔留下它們,也隻不過是想瞧上一瞧——今時今日,他在秦蒔心底能夠得到幾分信任罷了。

  “隨你。”

  好在那狐狸崽向來是十分親近葉景江的,有了秦蒔那一句話,小家夥便直直蹦上了葉景江的肩頭,還頗為親昵地蹭了蹭葉景江的臉。

  秦蒔一臉無辜,“師姐說什麽呢。”

  可瞧著徐楨那頗為嚴肅的麵容,秦蒔也知曉自己此番是躲不過去了,隻好又將她在雲臣劍尊麵前的那番說辭說了一通。

  “早知該是尋諸位師姐師兄一同來聽,也省得我費力氣說上一回又一回。”

  她師兄師姐手裏可都是有的。

  葉景江沒法子,瞧著自家阿蒔實在是可愛極了。這小姑娘說起話來,總是會在無心之間給戳人家的心窩子。

  隻要被傷害的不是葉景江自己,他倒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胖蓮藕悲憤:“哪有你這般欺辱妖獸的!”便是那實在沒法子認了人族修士為主的,也不可能有它這樣的憋屈了。

  秦蒔想了想,認真道:“你已經算是幸運了。”

  落在她手裏的妖獸,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不過是看在這胖蓮藕生在芥彌天地裏,大約也沒那本事去作惡,這才饒了它的。若不然,她縱然自己拚不過,也會想法子將葉景江設下的那重雲鎖仙陣加固,以待長輩前來收了那惡獸。

  就像是她在獸潮中所做的那些一樣。

  葉景江若有所思的看了秦蒔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葉景江總覺得秦蒔對妖獸的關注實在是太深了一代你。

  這小姑娘分明是個冷淡的性子,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對妖獸如此上心?

  秦蒔說著,手中的動作也不曾慢下來,玉牌隨著靈力的注入泛起了一層柔和的光。

  “師兄,你與七夕姑娘現下如何?”

  秦蒔本以為便是有回應,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因而又抬眼看了葉景江一眼,慢悠悠道:“你便沒法子聯絡七夕姑娘?”

  葉景江哭笑不得,這小姑娘現下倒是知道翻舊賬了,怎七夕挑釁她那時半點反應都沒有呢?

  “我閑來無事聯絡她作甚。”葉景江正色道。

  秦蒔輕哼了一聲,冷淡的眉目間劃過了一抹笑意,“七夕姑娘想必願意得很。”

  葉景江:“……”

  向來知道秦蒔牙尖嘴利,本還總以為這些有趣,直到秦蒔的“冷刀子”往他身上來了。

  “阿蒔,虧得你從前不常在外行走。”

  從前若是她修為淺薄時也是這一副脾氣,隻怕早該惹得怨聲載道,招人報複了。也就是現下無人願意輕易與一位年輕的金丹修士為敵罷了。

  秦蒔冷笑,傲然道:“從前也無人敢如何,真當我師尊是吃素的不成?”

  雲臣劍尊雖心軟,可教導起弟子來是半點不肯手軟的。縱然秦蒔那時年紀尚小,又是個性子倔強的姑娘家,也沒在雲臣那兒討到過好處。

  雲臣教她劍術,引她修煉,又讓她明事理,懂是非。大約是因著教導弟子時從來都是下狠手,她的師尊是打心底裏覺得他的弟子們都是好的。

  這等時候,倘若有人來尋事,雲臣那樣護短之人,怎會任由他的弟子教人欺負了去?

  向來知道秦蒔牙尖嘴利,本還總以為這些有趣,直到秦蒔的“冷刀子”往他身上來了。

  “阿蒔,虧得你從前不常在外行走。”

  葉景江隻覺得自己頭疼,可又很喜歡瞧現下的秦蒔,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世人都道雲臣最是公正,我瞧是不曉得他如此護短。”

  “這又不曾累著你。”徐楨麵上滿是笑意,又思量道:“既是在外受了天星子師叔的不少恩惠,來日便與我一同去命峰。”

  她們藏鋒山可不是那不懂禮數之輩。

  秦蒔敷衍地點了點頭,“師姐,師尊道天星子師叔自請與我們藏鋒山一同開啟三千秘境,你可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