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有病啊
作者:木羯醬      更新:2022-05-06 22:02      字數:2208
  丟個屁!

  穆灸銘覺得言嫿不配自己親自給她擇個風水寶地,指著附近,“就地找個地方埋起來,這臭女人太給我添麻煩了。”

  “是。”岸火腦筋直愣愣的,扛著她就走,看樣子,是真的想在附近找個地洞丟下去。

  穆灸銘見他認真照辦,氣得咬牙切齒,窩著火命令他,“回來!”

  “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岸火屁顛屁顛回來,肩膀突地一輕,乍一看,言嫿又搶了回去。

  她身子輕,穆灸銘抱著她上車時,覺得還不如行軍糧的一半重量。也不知道吃什麽能胖,喂肥了才好養活,不像現在,明明山珍海味頓頓供著,還動不動臉色蒼白,嚇死個人。

  他把言嫿安置在軟塌,回過頭吩咐催促:“趕緊回府,叫謝河把麥大夫帶到我跟前。”

  “哦,好。”

  岸火不明所以,隻覺殿下最近的陰晴不定又加重了。說變卦就變卦,一點前兆都沒有。

  跟隨殿下那麽久,他最是清楚他殺人不眨眼的性子。

  難不成,這一回,是他理解錯了?岸火想不明白。

  -

  被穆灸銘拎回車內後,言嫿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排山倒海的困意朝她襲去,但,這車子存心要跟她作對似的,專挑顛簸的地方走。

  她感覺自己的骨架要震散了。

  終於,在又一個踉蹌差點翻車的大動作過後,她小脾氣收不住了,蹬了兩下腿,踢掉被褥,盤腿坐了起來。

  杏眼嗔怒,瞪他。

  “睡醒了?”

  穆灸銘頭也不抬,端坐在小桌前,動作慢悠悠的,精雕細琢著手裏的小木人。寥寥幾筆,小人物的表情便活靈活現,跟言嫿睡不飽的起床氣一模一樣。

  他單眨著眼,拿起量尺,隔空朝言嫿的頭比對了下。語氣冷冰冰的,“躺回去,在給你做小人呢。什麽時候惹得本王不爽了,就給你紮兩針。”

  “你有病啊?!”

  “是,我有病。有病了才跟過來找你,就應該放任你死活,隨豺狼虎豹叼了去。我隻負責收屍哭靈,不對,哭靈都不用哭。狼心狗肺的女人,不值得。”

  穆灸銘掃了眼她脖頸星星點點的吻痕,說不生氣是假的。她皮膚白,稍微用一點力就能留下紅痕,更別說昨晚那種,抑製不住的繾綣情動,該有的吻痕都有,甚至更顯更誇張。

  穆灸銘越看,麵色越難看。他七皇叔是失蹤了,不是死了,這麽不守規矩,放在別人家,是要被浸豬籠的。

  終於,靜不下心來的他,湊近言嫿,忍不住拍了拍她,賭氣地問:“失身了沒?”

  “沒。”言嫿答了後,像是想起什麽了似的,臉一紅,一頭紮進被子,背對著他,“寧死不屈的那種。”

  “算你懂點規矩。”

  穆灸銘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去。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繼續刻他的作品。從言嫿的角度看,隻能看到一個側臉的陰影,神色晦暗不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爽。

  言嫿突然很想知道,要是失了的話他會做什麽。原話問出了口,接下來卻是一個超級長的沉默。

  穆灸銘依舊在安靜雕刻,充耳不聞,靜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問得太小聲了,他沒聽到。

  良久,久得言嫿已經對這答案沒興趣了,穆灸銘才輕描淡寫地答。

  “還能做什麽,殺了你唄。”

  “……”

  言嫿白眼一翻,跟心中的答案差得八九不離十。

  大盛民風開放,不少男女在明媒正娶前,就已經私定終身。始亂終棄的事情,每天也在上演。但男人就是這樣,自己心中可以有白月光,但卻要求妻子身心雙潔,以自己為綱。

  她以前在尊上口中聽說過不少奇聞異事,為數不少的殺妻案,都始於男人變相的占有欲。有初夜不見紅就懷疑女人婚前不潔的,也有婚後因孩子不像自己就懷疑出軌的,等等,千奇百怪的原因都有。

  唯一不變的規矩是,隻要接受自己是男人的附屬品,那麽,任人宰割便是既定的命運。

  她不服,壓根兒就沒想成為附庸品。

  “狗嘴吐不出象牙!”言嫿罵了句,重新躺回去,背對著他,閉目靜息。可惜的是,她沒看到,穆灸銘在聽到她的反唇相譏,嘴角略略上揚,氣頓時消了一半。

  他其實挺好哄的,隻要踩中他的點瘋狂引爆,過後就沒事了。

  手裏的小人物初具雛形,杏眼慍怒,微蹙著眉,氣得臉頰圓鼓鼓,打磨好毛躁粗糙的邊角,更是跟言嫿有七八分相似。他不上色,收回到了袖中。

  馬車回到歇息處,已經是半夜。

  麥活興待命已久,仔仔細細查看了言嫿脖子的刀傷。兩三寸的傷口,說深不深,說淺不淺,隻不過有了一次不克製的觸碰舔舐,所以有些泛紅泛腫。

  言嫿也惜命,知道在這種簡陋的醫療條件,傷口一旦感染,小命嗚呼哀哉。

  “無大礙。”麥活興眼觀鼻鼻觀心,對於其他地方不敢亂瞟,揮灑幾筆,給了幾貼中藥鎮靜,便退了出去。

  離開之前,穆灸銘下了口諭,“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格殺勿論。”

  “是。”麥活興不敢掉以輕心。

  自從跟了穆灸銘,雖說衣食無憂,家中老母安享晚年,但卻要處處謹慎,如履薄冰。他搖了搖頭,仿佛隻有這樣子,才能無意間看到的一片紅痕從腦海中搖出去。

  這日子過得,該失憶的,還是得失憶。

  -

  言嫿休息一晚,睡得酣暢淋漓,第二天日上三竿,也貪圖那一點睡意。但天不順遂人意,花百媚答應給她一天辦成的事情,真就按時辦成了。一大清早把人往讓她的榻處帶,不欠她一時一刻。

  言嫿困得直打著哈欠。

  “言小姐,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黃茹進來稟告,臉紅撲撲的。

  言嫿沒注意看,從她手中拿走了玉如意,“退下吧。”

  “言小姐。”黃汝思忖片刻,還是覺得應該勸上幾句,“我們大盛雖然民風開化,不似前朝那般循規蹈矩,但畢竟是,深閣女子可能連玉如意的名字都不懂。我這邊也像謝總督拿了兩回了,實在是難以開口再拿第三回。”

  “所以你想把東西放我這兒?”

  黃汝想了想,點點頭,“嗯。”

  “行,就放我這兒吧。”

  言嫿摸著剔透玲瓏的玉如意,著實喜歡得很。導熱性多強呀,造型塑發好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