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像嗎?
作者:三生糖      更新:2022-05-03 18:51      字數:6536
  蘇長樂看了看那名歌女,又看了看沈星闌。

  若要說兩人一模一樣,那倒是誇張了,不過那雙帶著臥蠶,天生帶笑,水汪汪的桃花眼,倒真是極為相似。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看側臉的輪廓線條,就又更像了。蕭貴妃的眼睛其實也和沈星闌有點像,不,與其說像沈星闌,不如說是像元後溫初語。

  不止蕭貴妃,宣帝的其他妃嬪,亦是有好幾個或容貌或神態,都存在元後的影子。

  宣帝站在列祖列宗神位前,麵容嚴肅,如往年那般的接過香,準備祭拜時,卻不由得微微一愣。

  目光順著纖纖玉指,掠過如白玉般細致的手腕,順著纖細的手臂,晶瑩雪白的玉頸,最後落在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嬌顏上。女郎一張臉始終垂得低低,絲毫不敢直視龍顏,分完香之後不疾不徐的轉過身,準備去到下一位身旁繼續分香。

  "站住。

  宣帝拿著香的手指一緊,驀然低喝出聲。

  蕭貴妃那頭也有一名穿著僧袍的妙齡女郎在分香,容貌亦是秀麗不俗。

  她一開始並未覺有異,直到宣帝出聲,她順著宣帝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僧袍女郎的嬌容上,這才終於瞧出異樣。

  蕭貴妃眼瞳驟縮,撚在手上的香差點拿不住。

  宣帝臉色並無太大的變化,僅是黑眸微微一沉,渾然天成的帝王威嚴便已盡顯。

  太廟一片靜默,落針可聞,眾人順著帝王的目光望去,霧時間,神情各異,精彩萬分。

  女郎麵色一白,慌張跪伏於地,恭敬地低垂著頭,露出的半截脖頸,肌膚白皙細膩得究若凝著溫滑脂香。

  蘇長樂的心兒怦怦怦的跳了起來,心中的緊張瞬間攀升到最高點。

  她忍不住回過頭,微微屏住氣息,悄悄看了眼就排在她與沈星闌後頭不遠處的蘇父。

  她的父親蘇澤就與大多人一樣,目光都落在那名女郎身上,眉頭緊蹙,眼底帶著震驚與困惑。

  沈季青就站在太子夫婦身後,他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看向那名分香女郎,而是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蘇長樂。

  蘇長樂側臉近在眼前,沈季青的眼神幽深了幾分,癡迷且邪肆地盯著她。可惜他沒能看太久,蘇長樂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沈星闌拉了回去,她看著沈星闌,笑著對他說了什麽,兩人的手牽在一塊,十指相扣。

  那一瞬間,沈季青的胸-膛猶如被萬箭穿心,痛得他渾身都冒起了冷汗,本就幽深暗沉的眸子染上厚厚的陰霾,黑不見底,不帶半分光亮。

  蘇長樂明明想起落馬前的一切,明明記得她對他的感情與依戀,為何還是選擇了沈星闌?

  沈星闌憑什麽,他究竟哪裏好了

  就在沈季青臉色陰沉得可怕,眼裏浮現出殺意時,原本排在列隊中的禮部尚書突然上前,來到宣帝與那名女郎身旁∶"皇上,可是這名分香女郎做了什麽唐突之舉?微臣這就命人將她帶下去,換另一名分香一

  "聯何時讓你上來了。"宣帝沉聲道。禮部尚書馬上低下頭去,不敢多嘴。

  蕭貴妃看著那名女郎的容貌,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勸道∶"皇上,列祖列宗在前,莫要誤了吉時。"

  宣帝卻是不與理會,徑自對那名女郎道∶"叫什麽名字?把頭抬起來。

  "民女阮驪妹。"

  宣帝見到她完整的麵容的那一刹那,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震,呼吸像是被奪去了一般,漆黑雙眸中,更有著不明情緒翻湧。

  太廟到處都是人,宣帝身後更是跟了好幾十名王公權臣,他沒再多說,隻是滾動了下喉結,若無其事道∶"繼續。

  話落,宣帝淡淡的瞥了候在一旁的周公公一眼。周公公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禮部尚書回到原本的位置,阮驪姝雖然依舊繼續按規矩分香,卻在分香完畢不久,立刻被周公公帶離太廟。

  中間雖然發生了小插曲,但眾人依舊按慣例上香,行三跪九拜之禮。

  蘇長樂挨過這繁瑣的三跪九拜,一陣折騰下來,又開始覺得透不過氣,呼吸不順。

  沈星闌發現她的異樣,眉頭微皺∶""怎麽了?·話落,招手將岑景煊喚了過來。

  此時宣帝已經離去,蘇長樂擔心父親會跟前世一樣,滿眼焦急地環顧四周,尋找父親的身影。

  岑景煊來到太子夫婦麵前時,蘇家父子也一前一後的靠了過來。

  "太子妃可是哪裏不適?"這句話是蘇澤問的。

  蘇長樂愣愣的看著父親,捂著心口,點了點頭,麵色蒼白∶這裏好悶,透不過氣。'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撒嬌意味。沈星闌臉色沉了下去。

  就算蘇澤是泰山大人是蘇長樂的親爹,但咱們的太子殿下就是覺得,他的囡囡就隻能依賴他一人。

  可惜蘇長樂一心都牽掛著蘇父,完全沒有發現沈星闌周身突如其來的低氣壓。

  蘇玉倒是感受到了太子的不悅與酸意,不由得笑看了妹妹一眼。岑景煊聽見她的話,立刻朝沈星闌供手道∶"此處人潮眾多,空氣並不流通,太子妃才會難受,隻需盡快離開太廟,多呼吸一些新鮮空氣便無大礙。"

  沈星闌不再多語,立刻將蘇長樂帶離太廟。

  "阿爹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說。"離開前,蘇長樂連忙出聲。蘇澤本來就沒要走,二話不說,隨著太子夫婦來到一旁涼亭。涼亭周圍也都是人。

  不少人都在討論方才宣帝喊住分香女郎一事。

  "方才那名阮氏女,容貌看上去似乎與蕭貴妃有幾分相似,尚書大人,你說皇上是不是因為這樣才將人叫住?"

  此人口中的尚書大人並非禮部尚書,而是戶部,禮部尚書還在擔心是不是分香女郎觸怒了龍顏,或是祭祀上哪裏出了錯,正在另一頭忙得團團轉。

  "莫要胡亂臆測聖意。"。

  "不覺得那位阮氏女的眉眼和太子殿下也有幾分相似嗎?·"是有點像,隻是她的氣質並不如何,臉也遠遠比不上太子那般玉琢精致,都說太子殿下容貌隨了元後,果然單論容貌,還是元後

  一"那人說到一半突然就噤了聲。

  元後早逝,見過她的人並不多,但隻要見過的人都知道,蕭貴妃與元後長得也像。

  太子容貌隨母,跟太子像,那便是跟元後像。

  這個話題是實在太過於危險,再加上太子已經扶著太子妃慢慢朝涼亭走來,兩人後頭還跟著丞相及刑部侍郎。

  原本還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的眾人立刻靜了下來,趕緊做鳥獸散,三三倆倆地離去。

  太子夫婦一過來,涼亭附近幾乎都空了,蘇長樂坐了好一會兒,那股透不過氣的窒息感,終於緩了過來。

  "不知太子妃有何事要和臣說。"蘇澤問。

  蘇長樂盯著父親的臉龐好半晌,方緩緩開口∶"也不是什麽大事,女兒就隻是想知阿娘這幾日過得可好。"

  蘇澤;"太子妃有心了,最近府中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不過明蘭大概是初三過來鎮國寺時,被眾多的人潮嚇到,受了些許驚嚇,這幾日的確睡得不太安穩,太子妃若是不放心,明日臣便帶著她進宮請安。"明蘭正是蘇母未出嫁時的國名。

  蘇長樂的確想與母親聊一聊,順便跟母親說這件事,點頭道∶"好,女兒正好也有些話想問阿娘。"

  她抿了抿唇,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方才過來時,女兒聽到那些人說,分香的那名阮氏女容貌神似元後,阿爹以前可見過元後,真那麽像的嗎?蘇玉眉心微皺。

  方才那些人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分明不是這麽說的。蘇澤沒發現女兒的話有問題,聽見這話,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一般,沉默幾瞬,方淡淡笑道∶時間久遠,臣已經不太記得元後容貌如何,不過都說太子殿下像元後。"

  他看了沈星闌一眼,又看回蘇長樂,笑容溫和;"太子妃剛才也瞧見那名女郎了,不知太子妃可有覺得她與殿下相似?"

  蘇長樂看著父親,一時之間競分不清他說的話究竟是真或隻是場麵話,隻覺得父親方才沉默的模樣,氣質的確與大哥有幾分相似。

  蘇玉眉梢微挑,想起初三那日弟弟蘇天揚和他說過的那些話。蘇家兄弟並不知蘇父年少時的事,不過自初三那日,蘇母見到這名容貌與元後極為相似的女郎之後,整個人便渾渾噩噩,這幾日也都魂不守舍,蘇玉一直覺得奇怪。

  蘇玉本就聰明,從母親的不對勁,再從妹妹的這幾句問話,沒一會兒便推蔽出來龍去脈。

  他看了蘇長樂一眼,輕搖折扇,笑容溫潤∶"依臣看,不像,傳聞元後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粉雕玉琢一般的漂亮,可臣覺得,方才那名阮氏女連太子妃的半分都不及。"

  蘇長樂聽見大哥百年難得一次的誇讚,卻不覺得開心,反而麵帶愁容,眼中透著擔憂。

  蘇澤一開始並不明白她所憂何事,直到沈星闌淡淡說了句∶"孤也覺得她跟孤不像,不過是一名分香女郎,如何能與孤的母後相提並論,她是何人,就憑她也配?"

  他才瞬間福至心靈,明白過來女兒在擔心什麽。蘇澤訝異的看著女兒,沒想到她居然會知道自己年少時的那些事。

  "太子妃莫要擔心,臣如今已近天命之年,兒女雙全,除了這大兒子不太聽話,固執得像一頭牛以外,臣這一生可謂圓滿,臣以前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以後的日子也是怎麽過。"

  蘇澤轉過身,雙手背於身後,漫不經心的環顧四周,見涼亭周圍隻剩他們及隨身伺候的奴仆之後,才又回過身,看向蘇長樂。蘇長樂呼吸微室,她有些不敢置信,父親的氣質竟然在短短的幾瞬,便產生極大的變化。

  他褪去了原本的大馬金刀,落拓不羈,那張在她記憶中總是神情誇張的麵龐,浮現出她不曾見過的氣質,狹長的鳳眸泛著濃濃的溫柔。

  蘇母曾告訴過她,蘇父年少時是如何的清貴雋逸,如何的華豔不染纖塵,她始終無法想象,隻到這一刻親眼所見,她才明白阿娘並沒有誇大其詞。

  沈星闌與蘇玉二人察覺到蘇澤的轉變,眸光亦微微一閃。"臣雖不知明蘭究竟都跟太子妃說過什麽,不過臣早在當年決定娶明蘭時,便她和許諾過,白首不相離,此生不負卿。太子妃應該知曉臣與明蘭感情有多好,這麽多年來,臣亦未曾納過旁人。"蘇澤溫柔笑道。

  這些蘇長樂當然都知道,沈星闌也和她仔細細的解釋過,為何蘇父前世會突然像瘋了一樣失去理智,但她還是會擔心。她看著父親,確認他的眼神依舊與往常無異,原本凝重的麵容這,才緩緩漾開笑意。

  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在她的記憶中,阿爹完全不像阿娘口中說的如玉公子。

  阿娘丫騙出生,又跟在溫初語身邊那麽久,就算當初是她自己不顧一切跑到了邊關找阿爹,但心裏肯定還是自卑的。

  蘇澤出生名門,文武雙全,姿貌過人,曾讓無數京城女子為之傾倒。

  這麽優秀的兒郎,就算有了正妻,必定也有不少人上趕著當偏房側室。

  她並不知爹娘年輕時在邊關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但阿爹突然從一個翩翩不染纖塵的無雙公子,變成了一個大馬金刀的豪爽兒郎,並且在娶妻生子之後依舊如此,十之八、九是為了讓阿娘安心。

  蘇長樂記得,初入京時,的確有不少人想嫁進蘇府當姨娘,當時京中貴女們還當阿爹是以前那個風度翩翩的蘇小公子,就算再如何不喜歡也會維持著應有的風度。

  曾有不少人對他投懷送抱,她還記得阿爹當時是怎麽做的,他粗魯的將人推開,不是溫文爾雅的"姑娘請自重",而是言詞粗都的"你是什麽玩意兒也敢碰我"

  當時那名貴女完全被他嚇到,大概是沒想到,曾經受眾人追捧,溫潤儒雅的蘇小公子,居然從軍回來之後就判若兩人,怔愣了好半晌,才漲紅著—張臉,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之後每每有媒人上門提親,阿爹就說∶"沒有我家娘子漂亮。"可陳二姑娘家世極好,她可是—""蘇某家世也很好,不需要再娶一個家世好的。。 .

  後來媒人再度上門,這一次說親的姑娘容貌跌麗,一再保證容貌比她阿娘好看。

  阿爹卻又道∶"長得這麽好看,蘇某一介粗人不懂憐香惜玉,更怕震不住,蘇某上頭還有六位兄長,個個都比蘇某優秀,可以去問問他們有沒有缺,要不要抬進府當偏房。".

  媒人與欲要說親的姑娘家簡直快被氣死。

  蘇長樂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大哥這些年來拒絕媒人的那些話,都是從阿爹身上學來的。

  蘇澤那一長串得話,剛說完沒多久,就又恢複平時那樣不修邊幅的模樣。

  隻見他一臉煩躁的皺了皺眉,又變回她記憶中說話總是粗聲粗氣的阿爹∶"太子妃莫要為此事過份擔憂,安心養胎便是,要是還擔心,臣現在就能對著老天發誓,我蘇澤這輩子若敢負溫明蘭,便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蘇長樂看著阿爹,見他沒頭沒腦,毒誓張口而來,不由得好笑道∶""這種毒誓怎可亂發。"

  蘇澤一臉不以為然∶"臣不怕,反正臣不會做對不起你娘的事。"蘇長樂抿唇一笑,又與蘇父及蘇玉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終於隨沈星闌回到馬車上,打道回宮。

  可她笑著笑著,心中卻陡然騰起一道熊熊怒火。沈星闌見她一下笑,一下生氣,不由得無奈地將人捉進懷中∶"不是都和孤當初與你說的那樣,一切順利,蘇父亦並未像前世一樣被那名歌女所蠱惑麽? 怎麽氣著了?"

  蘇長樂想到自己誤會了阿爹這麽久,想到前世阿娘以為阿爹一心隻有元後,傷心痛苦了那麽多日子,而這一世,她居然還慢慢的告訴阿娘那些錯誤的信息,讓阿娘為莫須有的事提心吊膽,擔心阿爹變心。

  思及此,蘇長樂心中那一團憤怒的火焰便越燒越旺。沈星闌雖然說了,前世阿爹是被下蠱才會變了個人般的瘋狂,但她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所以她方才會故意試探阿爹。

  沒想到阿爹居然直接在她麵前發毒誓。

  "我一想到林皇後前世居然如此惡毒,便恨不得提刀衝到—一沈星闌捂住她的嘴,親了親她氣得微紅的耳朵,低聲道∶"囡囡莫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林皇後這一世必會自食惡果,她這一世準備的那些手段,都會報應到她自己身上。。

  "你放心,"沈星闌揉了揉她氣呼呼的小臉,"按方才父皇那股架勢,阮驪姝此時恐怕已經被迎進宮,待父皇查清她的身份及來曆,很快就會冊封為妃。"

  林皇後為人謹慎,既然一開始就打算讓歌女接近蘇澤,自然已經為她換過一道身份,若非沈星闌有著前世記憶,恐怕就連他都要被騙過去。

  既然林皇後已經做過一次手腳,沈星闌再在歌女際驪姝的身份上,動第二次手腳自是更加順利。

  前世歌女害得蘇澤家破人亡後,並沒有被宣帝迎進宮,而是直接,被林皇後毒死在宮外。

  這名歌女本來就想要攀龍附鳳,她以為自己容貌與相爺的白月光相像,所以才會答應林皇後開出的誘人條件,與她連手一塊勾.引蘇澤,對他下情蠱。

  卻不知,自己不過是林皇後手中的一顆棄棋,用完就得死。

  一旦中了這種情蠱,人就會失去意識,整個人都臣服於下蠱之人,是以,前世蘇澤才會像瘋了一樣,不顧家人反對就是要納那名歌女為妾。

  前世沈星闌並不知此事,是這一世他開始尋找這名歌女,派暗衛跟在歌女身邊時,偶然間聽見歌女與林皇後的人的對話,才發現,原來這個阮驪姝來自雲南邊境,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別人下蠱。不過她雖然會巫蠱之術,卻學藝不精,隻會最簡單的情蠱,所下的情蠱也隻有特定對象才會起作用。

  比如中蠱之人,心中亦得對她有情意才行,哪怕隻是一點點,已經完全塵封於心中一角的那一點情也可以。

  是以,當阮驪姝知道,原來自己的容貌不止與相爺的白月光相似,而是神似元後溫初語時,目標自然就變了。

  沈星闌的心腹正是利用她的貪婪說服她,是以今日她才會乖乖接受沈星闌的安排,"恰巧"出現在宣帝麵前。

  說服歌女一事,沈星闌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麵,禮部那邊也是由鳳儀宮的人出麵打點,他並不擔心之後宣帝會查到他身上。

  前世林皇後在他的東宮安,插了那麽多人,這一世他便讓林皇後自己嚐嚐腹背受敵的滋味。

  "封妃?"蘇長樂聽見他的話,心中卻沒那麽樂觀,一個來路不明的小歌女,要如何封妃?光言官那關就過不了。蘇長樂就坐在沈星闌腿上,沈星闌從後抱住她,下顎就靠在她單薄的肩頭。

  見她還是一門心思都在林皇後及那名歌女身上,心中那股子好不容易被他壓.下的酸味,再次翻騰而上。

  怎麽會那麽多的事和人,都要來和他搶人。煩死人了!

  他的囡囡心底眼裏就該隻有他一人才對。

  沈星闌側過頭,在她臉頰啄吻幾記,溫暖的大掌擱在她孕育著兩人孩子的肚子上。

  "囡囡別擔心這些事,你隻需要好好顧好自己,等著曉諭六宮的旨意便是,"沈星闌一邊親著懷中的小嬌兒,一邊低笑,"與其想那些,不如我們來想想,肚子裏的小家夥該取什麽小名。"

  *

  另一頭,蘇府的馬車上,蘇父正麵色凝重的詢問蘇澤。"那日你娘與天揚從鎮國寺回去之後,你可有聽天揚說起什麽?"

  蘇澤原以為蘇母是受了人潮推擠的驚嚇,這幾日才會心神不寧,可如今見到?輕.?吻?戀?.芯?那名神似元後的分香女郎,哪裏還不明白。

  肯定是蘇母初三來鎮國寺上香時,就見到那那個阮氏女。

  母親這幾日睡的並不安穩,蘇玉不敢隱瞞,立刻將弟弟的話轉述給父親聽。

  蘇澤大馬金刀的坐著,越聽臉色越沉,目光一點點冷下來。好看的薄唇抿成一直線,眉宇間仿若有冰霜覆蓋。蘇澤聽到最後,忍不住破口大罵∶"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一個字也沒跟我說,還害得你阿娘這幾天都沒睡好,回府之後,你與天揚都給老子滾去後院紮馬步!"

  蘇家的孩子都自幼習武,蘇玉雖然一副文弱書生樣,但其實身手一點也不差。

  小時候兄弟倆隻要一做錯事,蘇父便會罰他們去紮馬步。蘇玉心裏苦。

  並非他不想說,是娘不讓他和天揚說的,娘還說要是他敢多說-個字,就等著明年再娶江子菁。

  這明明是爹和娘之間的事,為什麽最後是他和弟弟來承擔?阿爹當年一開始不要想過別人不就好了!

  但一想到蘇父方才在眼前那曇花一現,快得仿佛是他錯覺的溫潤氣質,想到阿爹回去後肯定得花費一番心思,才能將阿娘哄好,蘇玉不由得乖乖的點頭,嘟嘻一聲;"知道了。"

  沒關係,阿爹修理他們,阿娘自然會幫他們把阿爹修理回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蘇長樂;我還是很想弄死林皇後怎麽辦(皿V)沈星闌∶ 因因乖,她很快就會自己作死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