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唐楠繼續哭著，聲音越來越大，外人看過來，感覺就像是我在欺負她一樣。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

  我惱羞成怒，想要離開，卻又不放心她一個在這。

  不離開，又受不了各種各樣奇怪鄙視的目光，我大聲安慰道：“總會有辦法的！你才三十歲，人生剛剛開始，幹什麽不行！再說了，我就覺得你發展模特，沒什麽好發展的前途，娃娃臉本來在這一行就不吃香的！”

  主流模特的風格是藝術、高級、厭世臉，再不濟就是健康的性！感。

  就連莫一寧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漂亮都不吃香，更別說唐楠這種符合主流畫風的可愛。

  這簡直是模特圈裏的鄙視連底層。

  唐楠抽泣著，總算在我的怒吼下，停止哭聲。

  她兩隻手並用的擦著眼淚，嘟囔道：“那我適合幹什麽？我都這麽大的歲數了，別的行業也沒積累什麽經驗，跨行業的話，一切都要從頭再來！我能幹什麽？！

  我真是沒用！

  我爸媽養我這麽大，我還一點出息都沒有混出來，沒有買房沒有買車，連存款都沒有多少！我就是個廢物，我不如去死！”

  話音落下，唐楠看著麵前的湖水，就要衝上前去。

  我拽著她的胳膊，重新給拽回來。

  “你可以試試往娛樂圈發展？”

  “娛樂圈？”

  我真心實意的給著建議，“你這張臉和風格非常符合當下的清純潮流，標準的白又瘦，出演校園劇都沒有問題，當個大齡偶像也可以，說不定還能用這個當賣點，年紀大也能追求夢想，吸一波粉絲。”

  我！靠在椅子上，充分發揮營銷的特長，“一個物品，啊不，一個人身上反差的地方越多，塑造的人設越立體，甚至你追求十多年模特夢想沒有成功，這個都可以當成一個賣點，宣揚什麽金子放錯了地方，在耀眼也發揮不了其作用，最好再找個前輩帶你。

  對，有名氣的有口碑的，在圈子裏混了不少時間的，偶然跟你交談，得知你的困擾，勸你轉行，這樣理由有了，故事有了，梗都有了。

  捆綁熱度，刷存在感，三十歲走少女路線，後期慢慢洗牌。

  而且我覺得你風格比較適合懸疑劇裏麵的少女殺手，什麽病嬌蘿莉，演藝事業就往這上麵發展。”

  我說著說著，連奶孩子的前輩都想好了，就找丁玲。

  丁玲的形象一直都是演技好，實力強悍，氣質溫柔的大姐姐，再者話劇表演經曆加深，順便讓唐楠跟著去跑幾場話劇，方便以後粉絲挖墳，簡直完美。

  對麵的唐楠大概沒想到我還有這本事。

  聽著聽著，連哭都忘了。

  她瞪著大眼睛看著我，滿臉的驚駭和不可思議，“你，你，我，我……真的嗎？”

  “這個規劃完全可以，多清晰！”

  “好，你好厲害！”

  我嘴角一笑，“過獎過獎，我就是幹這一行的。”

  唐楠擦幹眼淚，“你不是攝影師嗎？為什麽又會幹這一行？”

  “額……”

  我撓撓頭，這都是為了生活低頭的痕跡，“兼職兼職。”

  聽著我的規劃，唐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透著震撼兩個字。

  她雙手抓著我的胳膊，激動的說道：“我沒想到哎！我真的沒想到，要是按照你的說法，那我豈不是會紅！？”

  “如果營銷靠譜、運氣恰好，再者你積極配合的，應該能躋身兩三線，小紅靠捧，大紅靠命，隻能看你造化了！”

  “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我點點頭，“辦法給你想出來了，嚐試轉型吧！”

  我查看著時間，感覺酒店的人應該快來了。

  我起身打算出去瞧瞧，剛一動，便被唐楠拽著拉回座位，她雙眼冒金星地說道：“那你簽我好不好！你簽我吧！按照你的說法，我肯定全心全意的配合你，我可以跟你簽五十年的合同，我就拿一丁點的錢，其餘的全給公司！

  隻要公司肯捧紅我，就可以，行不行？”

  “……”

  我懵逼的眨眨眼，“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說的真的挺好，你很厲害的！我的未來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刻一樣清晰！”

  “不不，我不會簽你的，咱們隻是萍水相逢。”

  “那我怎麽辦？”

  “你可以嚐試性的往這方麵轉。”

  一聽這話，唐楠的眼神中又有了淚水，“啊，那誰會簽我！？”

  “不是，我給你說……”

  正想勸呢，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抬頭一看，兩個身穿酒店服務生衣服的女人，正在四處搜尋著什麽，我起身招呼了一聲。

  可算來了！

  快點，快點！快點把這個小祖宗弄走吧！

  我真的快要煩死了！

  “請問您是……”

  “我是我是，快點把她帶回酒店，麻煩你們了！”

  唐楠還在繼續哭，手拽著我，吱呀怪叫道：“你簽我好不好！我真的，我真的會努力掙錢的！嗚嗚嗚，方老師，求求你了！你們放開我，我不想走！我不想走！”

  服務生尷尬的拖拽著他，“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我不認識她，我就是一個做好人好事的路人，我是雷鋒同誌，麻煩你們把她帶走，所有的費用第二天找她結算就行，謝謝你們了。”

  “哈？”

  我說完話，直接腳底抹油竄進了人群。

  在酒吧的東南一角快速的離開，完全無視掉後麵兩重聲音的呼喚。

  天啊，總算是逃出來了！

  嚇我一跳，我以為又會被牛皮糖給纏住！

  我真是，我真是多餘說這些話，以後千萬不要再發善心了，路邊的女人不能撿！

  我鬆了一口氣，整理整理衣服，想著趕快回酒店。

  “方成？”

  聽到莫名的呼喚，我被嚇得渾身一抖，轉身看去，莫荷穿著黑色的小裙子，帶一個類似於中世紀的小禮帽，端著一杯香檳酒，眼神奇怪的看著我。

  我被嚇得心髒差點暫停，拍著心口窩，“你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那誰追上來了？！”

  莫荷喝了一口香檳，古怪的笑道：“做虧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