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小娘們會回來找咱們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既然是賭，那就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那麽從此之後就結下梁子，要麽就真的回頭找咱們，把酒言歡成為朋友。

  等著唄，現在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宋西門歎息道：“沒錯，等著唄。”

  他抱著我的肩膀，嘿嘿笑道：“沒事，這已經算是有一線生機了，要是沒有你，可能咱們一丁點就會都沒有。

  這個李夢樺簡直太聰明了！好家夥！女人聰明成這個樣子，她想不想嫁人！？”

  我呲牙，這算什麽謬論！

  合著天底下結婚的女人這麽多，都是笨蛋！

  “不過，再怎麽聰明都是個女人。

  女人嘛，道德感強，共情感強，你這一番操作，肯定會讓她反思的。

  本來在象牙塔裏長大的小姑娘，縱橫商場，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和聰明，現在冷不丁的遇到一個打感情牌的，肯定會懵逼。”

  宋西門一番自我安慰似的分析，得出結論，“放心，咱們這樁交易肯定拿下，說不定，連那個李夢樺都能夠拿下！”

  對於他沒由來的自信，我勉強的提了提嘴角。

  “咱們現在去哪兒？”

  “能去哪兒，回去等消息唄。”

  成天到晚，全都是玩這種險招！

  我們兩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得出了某個會館，在車上定了返程的機票，先回酒店休息，等四個小時之後再開車前往機場。

  “素素，你辛苦一點，可要記好時間。”

  楊素素點頭，“我會記住的。”

  宋西門點點頭，目光重新聚集在手機上，又突然看了一眼前麵開車的人，隨即手機手來，問道：“怎麽，心情不好？”

  我正在車上發呆，一聽這話，跟著看向前麵的楊素素。

  我問道：“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太緊張了？沒關係的，你隻負責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必緊張，天塌下來有你宋老板支撐著。”

  楊素素擺弄著手指，猶豫道：“方老師，您，您在剛才會議室說的話，都是假的嗎？”

  “啊……”

  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

  我跟宋西門相互對視一眼，無奈的低頭笑了笑。

  真是年輕！

  你總能在微妙的一瞬間，得知某人還年輕，順便能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曾經的我同樣無數次的迷茫，懷疑，叩問自己，這事該怎麽辦？是黑的還是白的？是真話還是假的？是在騙人嗎？

  沒有答案的。

  等你不再年輕的時候，也沒有答案。

  唯一的區別是，等你不再年輕的時候，你就不會追尋這些事的答案。

  像我現在，哪裏管真的假的，有辦法就用，整個人都麻了。

  我看著麵前的女孩，突然想到了雲溪。

  想到了那個可笑的夢想，當初麵對麵坐著，聽她說想弘揚民族文化的時候，從內而外的覺得天真，或許，現在她自己都覺得那個時候天真。

  我又想到了稻城亞丁的女孩，純潔的如雪山上麵的白蓮，再到抱著孩子混跡於火車站，泯然於眾人矣，似乎這個時候的女孩，就是女孩最漂亮的時候。

  然後看著她們變得越來越漂亮，然後不再年輕。

  我沉重的回答道：“是真的。”

  楊素素疑惑道：“可您剛才在電梯裏跟宋老板？”

  “很多時候真話可以被利用，假話也可以真摯，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不用太過計較，堅持自己的本心就好。”

  宋西門笑著，破壞氣氛，“楊助理進公司的本心，可是想跟著我掙大錢的。”

  “……”

  我點頭道：“沒問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同樣是很好的目標。”

  我們回了酒店，誰是誰不著，簡單收拾了些東西，等待著飛機啟程。

  宋西門跟我商量。

  他覺得李夢樺百分之百會被拿下，肯定會同意合作的。

  要不然，他們別走了，直接在魔都等著消息。

  我想了想，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行，這就跟在路邊攤跟小攤販討價還價一樣，你必須讓小攤販相信咱說的是真的，咱真的要走，她才會給咱們降價的。”

  宋西門眯著眼反問道：“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李夢樺有可能會派人來查我們的行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已經走了？”

  “保不準。”

  他咬著牙，“不能這麽陰吧！”

  “誰知道，你不是一直說她很聰明嗎！”

  為了安全起見，而且李夢樺卻是聰明的有些過分，我們絕對還是把樣子裝到底，直接按照計劃，返程飛回了鄭市。

  落地之後，兩個人疲倦的回到了公司。

  明明什麽都沒幹，隻是坐了兩趟飛機，從鄭市到魔都，從魔都到鄭市，中途開了一個頭腦瘋狂運轉的會議而已，兩個人像是打了一場硬仗一樣的疲倦。

  宋西門癱瘓在沙發上，“事實證明，就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也可以存在長途跋涉四個字。”

  我跟著說道：“事實證明，就算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長途跋涉還是很累的！”

  看著時間，恍惚又是一天晚上。

  我覺得我這幾天啥都沒幹，就他媽天天吃外賣，過晚上。

  我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活動著筋骨說道：“沒什麽事吧，沒什麽事我先回家睡覺了，事情結束了，我要好好的休息兩天才行。

  丫的，這兩天腦細胞死的有點超負荷了！”

  我拎著包起身要走的時候，宋西門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非常清晰地聽到我的心髒咯噔一聲，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宋西門看著來電顯示，低沉著臉，看著我，緩緩的接聽，動作慢的跟電影的慢鏡頭一樣，緩緩的放在了自己的耳邊，“李總？”

  “好，我知道了，嗯，好，具體的事情我們見麵再聯絡，好。”

  他連續點了好幾個頭，隨即掛掉電話。

  我咬著牙後退一步，指責他說道：“我警告你！你在讓我飛回去，我給你急！”

  宋西門聳聳肩，“你不能跟我急，你要跟我們李總急，她讓咱們飛回去的，而且，我可以給你打包票，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