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爺？近來可好！？”

  “哦，小成，你來……哎呀！你這是咋了！我看看你這臉，你這臉怎麽還破了相了，這是跟誰打架弄得！？”

  我摸摸自己臉上的傷口，違心的說道：“不是，這是我不小心在門框上撞的，不是跟人打架，不用擔心。”

  “門框上撞得？”

  曹大爺上下看著，有點不相信。

  誰家門框這麽厲害！一下子整張臉撞成了豬頭，這要多大的門框！

  雖然不相信，但曹大爺非常知趣，知道我不願意說，就沒有再問。

  我快速閃身，將羅源給推上前來，“大爺，這就是我給你找的徒弟，我十多年的好哥們，為人利落爽快大氣，絕對靠譜！”

  “大爺，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久仰久仰！”

  羅源說著話，從自己兜裏取出一個小盒子，“沒什麽好東西孝敬您，這是我在路上給師娘買的禮物！算是一個小小的見麵禮！”

  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枚金燦燦的手鐲。

  曹大爺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不，第一次見麵，我怎麽能收你的禮！”

  “就是第一次見麵才要收禮，您要是不要的話，那我跪下給您磕三個響頭！”

  話音剛落，羅源一個彎身就想要下跪。

  曹大爺更是惶恐，連忙扶著他，“不用不用，都什麽年代了！不興這一套了！”

  “要的要的，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是要教給我本事的！不把您當親爹，還不能給點小禮物！您就收下給師娘，算是我小小的小心！”

  羅源肯定的點頭，“我是真心跟您學本事的！”

  曹大爺為人真誠，哪裏見過這陣仗！

  一番禮物、下跪以及忽悠，徹底的把老頭給收買了。

  他攥著羅源的手，動情的說道：“好好，我終於盼來一個肯真心實意學本事的了，你放心！我肯定把所有的本事都交給你！絕不私藏！”

  “我是真的拜師！日後師父沒了，我給您捧靈位！”

  我咧著嘴，瞧著羅源說的越來越沒譜，連忙站出來打斷他，“拜師都是次要的，學藝才是主要的，隻要你把技術學好了，能夠擔當大梁，讓你師父帶著師娘出去轉轉，才是真孝敬！”

  “我肯定會早點出師。”

  羅源說完，看著四周捋著袖子，急忙道：“今天就開始學！師父，您告訴我，我第一步先幹什麽活！我什麽哭都吃過，盡管支會我！”

  “不用不用，今天先來喝酒，品酒，咱們從這個曆史理論課開始學……”

  “哎呀！太好了！我最喜歡喝酒了！”

  “……”

  朱正廷眼角微微抽！動，轉頭看向我，“怎麽？這件事洋溢著一股不太靠譜的感覺！你這位兄弟挺會說的。”

  “那當然，他非常的會忽悠。”

  羅源的忽悠和宋西門的忽悠並不一樣，後者能讓你相信，讓你聽完覺得直拍大腿，覺得就是這麽個理！

  等這件事真正發生，吃虧上當以後，你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但羅源不同，你在聽他講的時候，你就能感覺牛皮都吹炸！從裏到外的透著不靠譜，讓你感覺，這他媽！的不是忽悠我嗎！

  朱正廷感歎道：“連帶著曹大爺都感覺不靠譜了。”

  “沒事！他會說話會來事，懂得哄曹大爺開心，這還不好嗎！至於靠不靠譜，學會了技術，等真正上手再說！至少，他人品絕對靠得住。”

  “方老師這麽說，我自然相信。”

  我們抬手打招呼告別，遠處在大棚地下正看一缸缸酒水的師徒二人，應了聲，算是知道。

  我跟朱正廷離開後院，往前麵走去。

  我隨口說道：“曹大爺最近很累嗎？！今天看著情緒好像不高漲？”

  朱正廷看了一眼身後，低聲說道：“你沒聽說嗎？匡複建立的新酒廠賠錢了。”

  我這段時間忙著被綁架，哪有空去聽說這個！

  我皺著眉，疑惑道：“這才多久？有兩個月，就已經賠錢了？”

  “哎，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看出眉頭來了，逆天改命的能有幾個，他們酒廠沒有什麽發展未來的！”

  “所以呢？”

  “匡複是個聰明人，但隻有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光耍一些不中用的小聰明，在看出自己的酒廠沒有發展前途以後，就重新回來找曹大爺認錯。

  我沒見，我隻是聽著旁人說，給曹大爺哭得一把脾氣一把淚的，甚至還躥騰曹大爺離開。被大爺揍了出去！”

  朱正廷歎氣道：“倒地是親手教過的徒弟，現在弄成這個模樣，大爺心裏不好受！好幾天了，情緒都是這個樣子！

  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勸！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他停頓了下，啊嚐試性的問道：“現在匡複的心酒廠已經沒有多大的發展前途了，他還年輕，一時間鬼迷心竅情有可原。

  現在看他認錯態度良好，要不……”

  他話沒有說完，我便立馬會意到。

  我態度十分堅決的反駁道：“不行！絕對不行！要是再原諒了他，你讓公司裏麵其他的人怎麽看？都學著挖牆腳出去單幹！？”

  “這樣下去，我害怕曹大爺挺不住。”

  “你說曹大爺跟匡複出去？”

  朱正廷搖頭，“那倒不至於！這兩年的相處，我知道老頭的性子三觀正著的，但是，匡複一遍遍的祈求，說不定他會心軟的給支招！

  萬一匡複的新酒廠再支棱起來，我們？”

  “不行，我讓羅源幫忙盯著點，匡複再出現的話一律按著騷擾，或者尋釁滋事處理。”

  朱正廷笑道：“你倒是狠！”

  “哎，人不狠，社會地位不穩！”

  他一路把我送到公司門口，我揮揮手，示意他回去。

  朱正廷猶豫著，又說道：“最近，最近公司擴招，這個小地方有點擁擠，我想著，要不要換個更大的地方？

  額，不換也可以，一直猶豫著，想著跟你商量商量……”

  我一愣，笑道：“這有啥！換地方，都是為了公司發展嗎！”

  “這樣一來，除去給曹大爺的，賬麵上就沒錢了。”

  我幽幽歎氣，總覺得這話聽了很多遍，“我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