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兩人一進禦書房，便給月宗蘅行禮。

  其實行禮的隻有白夭夭，誰讓月玄墨坐著輪椅呢，連起身都困難，更別提什麽行禮了。

  月宗蘅見月玄墨臉色蒼白如紙，頓時便皺著眉頭道：“墨兒身子如何了，可有好轉。”

  “咳咳……”一陣咳嗽之後，月玄墨苦笑著回答：“還是老樣子，勞，皇叔，擔憂了……”

  見他一句話要喘三喘，月宗蘅目光幽深起來，輕歎道：“都是璐瑤那丫頭不好，你這身子這麽弱，她怎麽還能給你下藥呢？”

  月玄墨倚在輪椅上，氣若遊絲：“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月宗蘅看他這副樣子，連忙表態：“你放心，這事都是璐瑤那丫頭的錯，朕已經跟皇後和丞相說了，他們會好好罰她的。”

  “咳咳……”月玄墨輕咳著，啞聲道：“她也是無心的，算了……”

  白夭夭一聽這話，立馬不高興了：“什麽無心的，她差點就害死你了，這次休了她，算是便宜她了。”

  雖然這事是他們設計的，可張璐瑤要給他下藥是真的，如果不是她提前做了準備，他不知道又得受多大的罪了，還有上次的媚蠶，張璐瑤也出力不少，她早就要處置她了！

  被白夭夭這麽一嗆聲，月玄墨不說話了。

  倒是月宗蘅有些尷尬，不再說張璐瑤的事情，轉移話題道：“後院那些女人都放出去了？”

  “後院的事情，都是，王妃在處理。”月玄墨虛弱地說著，看向白夭夭。

  白夭夭立刻道：“都放出去了，不過也都給了她們賠償。”

  “應該的。”月宗蘅點了點頭道：“這次熠王府的事情鬧得太大，京都城裏出現很多流言啊，這些你們聽說了嗎？”

  兩人眼底都劃過一抹深意，接著不約而同地出現懵逼的表情，還不明所以地對視了一眼。

  “臣妾一天都在處理後院女人的事情，都還沒時間出去呢？王爺這身子更是不可能出府，怕是也沒聽說。京都出現什麽流言了？跟我們熠王府有關嗎？”白夭夭這話問的可真是太無辜了。

  月宗蘅又看向月玄墨，見他也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瞳孔微縮了下，又笑道：“說什麽的都有，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流言罷了。現下還是你這身子最要緊，臉色白成這樣，還是再讓禦醫給你看看吧。”

  月宗蘅說著，不等月玄墨說話，便讓祝德喜去請禦醫了。

  又是那三位禦醫，除了李禦醫之外，還有王禦醫，張禦醫。

  三人依次給月玄墨探了脈，都是一臉凝重。

  “啟稟皇上，王爺他……”王禦醫看著月宗蘅一副難以開口的樣子。

  “王爺身子如何了？你倒是說清楚啊！”月宗蘅很是擔心道。

  王禦醫垂眸：“這次那虎狼之藥傷了王爺的根本，王爺的身子越發糟糕了，恐怕……時日不多了。”

  王禦醫這話一出，李禦醫和張禦醫都頹然地垂下了腦袋，算是印證了他的話。

  月宗蘅也是驚了下，他倒是沒想到月玄墨的身子竟然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心疼地看了眼月玄墨：“還有多少時日？”

  王禦醫輕歎：“或許一年，或許半載，這得看王爺的造化。”

  “王爺~”白夭夭突然就撲到月玄墨身上，嚎哭了起來，“王爺，您別丟下臣妾一個人，臣妾離不開您。”

  滾燙的淚水滲透進月玄墨的衣衫，瞬間灼痛了月玄墨的心。

  明知道這女人是在演戲，月玄墨的心還是抽痛了下。

  就好像真的看到自己走到生命盡頭時的樣子，原本他該是毫無牽掛的，現在似乎……多了一個她。

  月宗蘅被白夭夭哭得煩躁不已，不過卻又不得不跟著傷悲：“怎麽會這樣呢，都是璐瑤那丫頭無知害了你啊！”

  月玄墨也像是被打擊得不輕，絕望地歎氣：“算了，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墨兒，你放心，朕一定會找到名醫給你醫治的，朕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月宗蘅眼睛通紅地看著月玄墨，鄭重其事地保證。

  月玄墨哀傷道：“皇叔有心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看著月玄墨那一心求死的模樣，月宗蘅徹底放下了自己的懷疑，深吸了口氣道：“墨兒，朕今日讓你入宮，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月玄墨看著他，也不接話，仿佛心思根本不在這些事情上麵，早就被那一年半載給擊碎了。

  “墨兒，朝中尚書令的職位一直空缺，朕想讓你來做這個尚書令。”

  尚書令是月宗蘅想到的能給月玄墨最好的職位，一來尚書令是正二品，說出去也好聽。二來尚書令算是內廷，將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三來尚書令下來還有六部尚書，事務都由六部尚書處理，之前沒有尚書令，六部尚書便直接跟他匯報事情，這也更能做到丞相說的架空。所以思來想去，這尚書令便是最合適的。

  月宗蘅說的職位正在月玄墨的意料之中，跟他想的一樣，果然是尚書令。

  月玄墨心裏樂開了花，表麵卻是苦笑道：“皇叔，您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這般，連話都沒，力氣說，哪裏，還能做什麽，尚書令啊！”

  月宗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便勸道：“朕知道你身子不好，你就來掛個職，事務都由六部尚書處理，你身子好便來上朝，身子不好不來也沒事。或許你出來走走，心境還能好些，或許病情也會有所好轉。”

  月玄墨慚愧道：“還是算了，我也幫不了，您的忙，平白占了，這尚書令的職位。”

  “占就占了，自從全尚書告老還鄉之後，這尚書令便一直空著，其實朕早就想留給你了，一直也沒跟你說。”月宗蘅一副全都是為他考慮的樣子。

  “可是……”

  月玄墨還想再拒絕，卻見白夭夭抬起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月宗蘅問道：“皇叔，這尚書令有俸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