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給她的膽子！”

  充滿鐵血和暴虐的怒聲傳來，眾人一驚，皆跪。

  隻剩下還坐在高位上的淩涼，冷然地凝視著那個女人滿是驕傲地走進來。

  “微臣參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裴亙雙手抱拳，朝女皇跪下。

  “平身吧。”

  女皇冷眼看了看這有些混亂的東宮，眉心一陣陣跳動。

  很好，自家兒子又給她找事兒做了，偏偏她還不得不照做，真是鬧心。

  “說說看，怎麽回事？爾等最好給朕解釋清楚，不然國法處置！”

  眾人一聽立刻慫了，都悶不吭聲，生怕女皇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不過這群人到不都是烏合之眾，倒是有那麽一兩個聰明的。

  向來張揚的淩溪首先站出來回話：“母皇息怒，今日小弟回宮，想著很久沒有來過太子皇兄，便央著姐妹幾人一同來給太子皇兄請安，小弟頑皮，剛剛隻是與太子皇兄開了個玩笑。太子皇兄是不是這樣啊？”

  說完，還俏皮地向淩涼眨了眨眼，好似方才的箭弩拔張真的是一場玩笑話。

  女皇聞言麵上不顯，眼底劃過一絲譏諷，她從前但不知道這庶出的小女兒竟然這麽"聰明"，就是手腕太嫩了。

  又看了眼絲毫不為所動的兒子，她竟有些期待，這兩年來殺伐果斷的西夏首位太子會怎樣應對，是狠狠反擊還是…忍讓。

  既然淩涼想演戲，她倒是可以配合。

  “哦？太子，是這樣的嗎？”

  “本宮竟從來不知道，這請安還能口出狂言，逼得堂堂的東宮太子退位讓賢於他，說年紀小，淩月開了年就十一了，已經到了相看的年級，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本宮再怎麽不濟，也是陛下親立的西夏儲君，真不知道是何人給了四皇妹勇氣將淩月的大逆不道說成是玩笑？還是說四皇妹從來都沒有將陛下的聖旨放在眼裏？”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是長本事了是吧？還敢跑到東宮來逼宮，這一個個的都拿朕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女皇聽聞臉色一黑，也適時發難。女皇本來也是一個非常驕傲自負之人，自然是容不得別人不將她放在眼裏。

  淩涼三兩句話直接將矛盾升級，淩溪等人臉色一白。

  急忙跪下請罪道：“母皇明察，兒臣一直視母皇為天子，內心的敬仰又怎可同旁人耳語，怎敢藐視母皇。太子皇兄，不過就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太子皇兄為何要如此冤枉於我？”

  說著，眼眶一紅，瀲去了平日裏所有的張揚，眼底包淚，要落不落，看著好不氣憤，卻偏偏顧及著什麽不敢說出口。

  滋滋，這演技，若是換到現代，不給這女人頒發個奧斯卡銅人獎，都不能服眾，躲在暗處的一人暗自輕歎。

  卻不知，就因這一聲輕歎泄露了她的氣息，一陣十分微弱獨屬於她身上的清冽香氣傳來，淩涼原本冷然的眸子一亮，內心十分激動。

  是那人回來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他要快點解決這幾個小羅羅，免得她又跑了。

  壓下心裏的激動，麵上依舊冷然。

  而被壓製住的淩月，則是被女皇的態度驚得一陣陣發寒。

  雙眼發紅，緊緊地盯著那平日寵愛自己的母親，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母皇為何不信？難道母皇不再疼愛兒臣了嗎？”

  淩月字字泣血，十分不可置信地控訴道。

  “來人，小皇子剛病愈，身子還弱，將小皇子帶回梅園靜養，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梅園女朋友一步。”

  女皇沒有看淩月一眼，隻冷漠側頭吩咐道。

  “諾。”

  “母皇？您不能這麽對兒臣…你們這群狗奴才放開本殿！”

  “母皇？母…唔”

  淩月使勁掙紮著想要蹦過去，像往常一樣抱著女皇的胳膊撒嬌，好好問問平日裏疼愛自己的母皇為何要這樣對自己，卻被內侍捂了嘴直接帶了下去。

  陛下還真是對這淩月疼愛得緊，今日淩月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重了說，根本就是在挑釁皇權的威嚴，按律當車裂，這禁足的懲罰，不知道輕了多少倍，偏偏那淩月還生在福中不知福，淩涼內心十分嘲諷，既然那個女人想放，他就給她這麵子。

  “不知道剩下的人陛下想作何處置？”

  “這些人既然以下犯上，冒犯了太子，懲罰也是她們自找的，就交由涼兒處置吧，朕不再過問。”

  剩下的幾人聞言都慌了，淩月好運不代表她們幾人運氣也會這麽好。

  二皇女臉色蒼白，暗罵淩月沒腦子，也惱恨自己目光短淺，為了討好淩月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連忙撲向淩涼：“太子皇兄，小妹不知深淺，冒犯了太子皇兄，小妹再也不敢了，還請皇兄恕罪啊。”

  說著，還不斷的磕著頭，白嫩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不一會兒額頭都已經被蹭破了皮，看著好不淒慘。

  “皇妹說笑了，本宮何德何能，不過就是一個被陛下所棄的孽種，何來恕罪之說？”

  淩溪眼神有些躲閃，她明白，淩涼這話雖是自諷，實則是當著陛下的麵警告她的。

  “太子皇兄，皇妹也知錯了，不該出言不遜。”

  說著，滿是屈辱的跪下，藏在寬大袖擺裏的雙手緊緊握著，生生地將手掌掐爛。

  低垂著眼掩蓋住眼底的狂風暴雨，淩涼，很好，今日的恥辱，假以時日，我淩溪定讓你生不如死！

  “皇妹這是作何？我這孽種可承受不起你這一跪。”

  淩溪一聽，臉色一白，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女皇臉色陰沉如墨，眼底嗜血。

  一身黑袍如黑暗中的撒旦降臨，一步一步走向跪著的淩溪。

  “孽種？”

  “不配為儲君？”

  “母…母皇，兒臣…啊！”還沒等話說完，淩溪的身子直接倒飛出去撞在柱子上，一聲脆響傳來，鮮血吐出，染紅了毛毯般的地麵，腰椎直接骨折，淩溪淒厲地慘叫。

  麵如死灰，眼底滿是絕望，她完了，是真的完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也是你的女兒！”

  淩溪嘶聲怒吼，滿是不甘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