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不可置否：“去把馮師傅喊來，我有事要交代。”

  “是。”

  馮福瑞渾身油煙味的進了雅間，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沾著麵粉的手：“王妃，您找我？”

  “馮師傅不用客氣，過來坐吧。”

  “好。”

  柳凝歌：“之前我交代的事，進度如何了？”

  “唉，難辦呐。”馮福瑞為難道，“王妃讓小的在京都裏找幾個有天賦的廚子親自教導，可但凡有點真本事的，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那就放低要求，找一些有潛力的年輕人培養。”

  “都說君子遠庖廚，除了窮的沒活路的百姓，識幾個字的，都不肯往廚房裏鑽。”馮福瑞苦笑道，“當年我執意要當廚子，我爹差點被活活氣死。”

  關盛歎了口氣，“之前有幾個男子來過，做出來的菜式味道勉強還算合格，但為人木訥，也沒讀過書，就算教出來了，未必能為王妃所用。”

  這些廚子將來都是要被送去各個分店的，連基本的溝通都成問題，注定成不了大器。

  柳凝歌：“罷了，找人的事還是我親自來吧，馮師傅，我今天來，是有另一件事要麻煩你。”

  “王妃言重了，您直接吩咐就好。”

  “嗯，我準備創建一種全新的連鎖模式，商家可以付費加盟。”

  馮福瑞聽得雲裏霧裏：“王妃，小人隻擅長做菜，對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這個您還是和商會裏的人商議更合適。”

  “連鎖店是單獨的項目，和商會無關。”

  “這……那我有什麽可以幫得到王妃的？”

  “當然。”柳凝歌拿出一張清單遞了過去，“這上麵清楚寫著各種小吃的製作方式，我需要你在三天內做出成品。”

  馮福瑞接過清單仔細看了眼，“炸雞，漢堡，奶茶，蛋撻……王妃，您確定這麽簡單的吃食能夠吸引到食客麽？”

  “這些小吃都是即買即走的，價格也很親民，哪怕最普通的百姓也能買得起。”

  “話是這麽說，可百姓們追求的是實惠，未必舍得花銀子購買。”

  “成效如何，開幾家店試試就知道了。”柳凝歌看向馮福瑞，“馮師傅，你有把握做出來麽？”

  “能！”經過王妃這麽久的指點，他對自己的廚藝十分自信。

  柳凝歌滿意點了點頭，“好，那我三天後再來。”

  從天香樓離開後，她順道又去了一趟南風館。

  自從趙小姐溺斃在後院，來這裏的女眷明顯少了許多，夏果愁眉苦臉的整理著架子上的貨物，餘光看到主子前來，趕忙上前迎接。

  “王妃，您來了。”

  “嗯，怎麽看起來這麽沒精神？”

  小丫頭懨懨道：“以往這個時辰鋪子裏都是人滿為患，可現在卻連人影子都沒有。”

  “用不著擔心，那些女眷們用慣了南風館的麵膜和護膚品，等這陣過去了，還是會來光顧。”

  “真的麽？”

  柳凝歌淺笑，“嗯，你繼續忙吧，我去後院看看。”

  “是。”

  後院裏那座溫泉已經被填平，祁風按照柳凝歌的吩咐，在上麵種了幾株梨樹。

  此刻梨花盛開，微風拂過，花瓣飄飄搖搖墜落在地麵，煞是好看。

  她伸出手接住一朵，眼底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先前參加宴席，她與趙憐憐曾有過一麵之緣。那是個很溫婉的女子，一顰一笑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任誰見了都會誇一句端莊賢淑。

  可因為秦竹，卻香消玉殞在此，實在可憐。

  “王妃，起風了，您衣衫單薄，還是回鋪子裏吧。”站在不遠處的祁風提醒道。

  柳凝歌回過神，低聲道：“祁風，幫我一個忙。”

  ……

  慎王府——

  柳若霜百無聊賴的坐在梳妝台前，手指來來回回的撫著一隻白玉鐲子。

  “側妃，您都許久未曾出門遊玩了，今日晴朗，不如奴婢陪您出去逛逛？”

  “不去。”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冬梅的提議，“對了，趙憐憐的喪事辦完沒有？”

  “辦完了，也許是牽扯了秦王妃，趙尚書特地將趙小姐的喪事辦得很簡潔。”

  “嗬，說來說去，都是忌憚秦王罷了。”柳若霜將鐲子套到了手腕上，“反正這事是王爺做的，就算哪日東窗事發也怪不到我頭上。”

  冬梅諂媚道：“側妃現在是最討王爺歡心的，等王爺再入東宮，您就能成為尊貴的太子妃。”

  柳若霜聽著丫鬟溜須拍馬的話，紅唇忍不住揚起了一抹弧度。

  等到她真的坐上太子妃之位的那日，第一件事，就是將柳迎春和柳凝歌那兩個賤人千刀萬剮，剁碎喂狗。

  “側妃，相府有人送來帖子，邀您過去一趟。”門外一位丫鬟走進了院子。

  柳若霜：“可有說是何事？”

  “沒有，那人神色匆忙，送完帖子就走了。”

  神色匆忙，莫非小娘那邊又出了事？

  想到有這種可能，柳若霜哪敢再耽擱，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為了快些趕到相府，她吩咐車夫找了條近道，從這裏走可以節省一炷香時間。

  馬車繞進狹窄的小巷，顛簸的道路讓柳若霜胃裏一陣翻滾，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砰——”

  外麵陡然響起一陣喧鬧聲，她擰著眉掀開車簾，還未看清是什麽狀況，頭上就被蒙了個麻袋。

  小巷拐角處，趙崔明與柳凝歌並肩而立。

  “如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憐憐根本不會被慎王玷汙，她該死！”趙尚書咬牙切齒。

  “尚書大人，趙小姐剛離世不久，若是這個時候柳若霜死在巷子裏，秦竹第一個懷疑的就會是你。”

  激怒一條瘋狗，這可算不上好事。

  趙崔明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不甘心道：“難道下官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逍遙法外麽？！”

  “尚書是個聰明人，一定能想出妥善的法子處置柳若霜。”柳凝歌似笑非笑，“時候不早了，本宮得盡早回府，這裏就交給大人了。”

  “是，王妃慢走。”

  目送柳凝歌走遠，趙崔明在原地站了半晌，臉上浮現出了決絕的神情。

  柳若霜害的憐憐慘死，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這女人也嚐嚐被羞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