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可憐又可恨
作者:誒呦喂      更新:2022-06-02 09:35      字數:2159
  柳凝歌眼眸微睞,正要解釋,就見秦禹寒與沈將軍一同走進了房間。

  說來也巧,他們前腳剛踏進來,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便睜開了眼。

  “靈兒,你怎麽樣了,沒事吧?”沈策焦急的問道。

  “咳咳咳……”女人一雙眼睛紅得像受了驚嚇的兔子,聲音細弱蚊呐,“讓二位師兄擔心了,靈兒沒事。”

  “我早就說過,你身子不好不要出門亂跑,怎麽就是不肯聽話!”

  賈詩靈淚眼婆娑,“整日待在房間裏太悶了,從前總聽師兄提起京都城的繁華,我隻是想出去看一看。”

  她一掉眼淚,沈策責備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裏,最終化作了一聲無奈的輕歎:“這次就算了,等養好了身體,可不能再任性了。”

  “嗯,靈兒明白。”

  柳凝歌麵無表情的看著沈將軍對師妹噓寒問暖,視線落在了沉默不言的秦禹寒臉上。

  好巧不巧,對方也正在看著她。

  “師兄,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王妃的事,你千萬不要誤會。”

  賈小姐孱弱的聲音成功吸引了秦禹寒的注意力。

  按照正常發展,他看到師妹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理應心疼的表示關懷,可這男人的神色仍舊冷若冰霜,“究竟怎麽回事?”

  賈牧山:“靈兒從南風館回來路上受了寒,一時血氣不穩引起了吐血,王妃已經診斷過了,並無大礙。”

  沈策不解:“今日也不算太冷,好端端的怎會受寒?”

  “靈兒是自己走回來的。”

  “走回來的?師妹這身子骨哪吹得了風,怎麽不讓人安排一輛馬車?”

  賈詩靈委屈的咬著唇:“南風館裏生意忙碌,我不好意思添麻煩,所以就走回來了。”

  “真是胡鬧!”沈策不悅的板著臉,“你現在病的這麽嚴重,這才是給凝歌添麻煩!”

  沈將軍的反應,完全超出了賈詩靈的預料。

  怎麽會這樣?沈師兄聽完這番話,不應該責備柳凝歌沒將她照顧妥當麽?

  “的確如此,凝歌必定交代了鋪子裏的下人準備馬車,可你自作主張,頂著夜風走回王府,實在是不懂事。”秦禹寒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賈詩靈徹底傻了眼,臉上的表情差點龜裂。

  柳凝歌這賤人,究竟用了什麽狐媚妖術,竟然能讓兩位師兄對她如此信任。

  禹寒師兄也就罷了,居然連沈師兄也偏幫著!

  眼下情形,繼續裝下去怕是討不到好處,賈詩靈垂下眼眸,抽噎道:“師兄們教訓的是,靈兒知錯了。”

  “知錯就好,凝歌為了醫治好你的病症費了不少心血,你要好好聽她的話,不可胡亂耍小性子,記住了麽?”沈策又提醒了一句。

  “是,靈兒記住了。”

  秦禹寒不喜多言,這些瑣碎的話都由沈將軍代為訴說再合適不過。

  “時候不早,師父師妹好好歇息,凝歌,隨本王回汀蘭苑。”

  “嗯。”

  “我也去!”沈策擔心柳凝歌還在生自己的氣,趕忙跟了上去。

  門外腳步聲越行越遠,賈牧山看著死氣沉沉的女兒,搖頭道:“靈兒,你是個好孩子,禹寒與王妃伉儷情深,這是好事,你該放下了。”

  “阿爹應是誤會了,我對禹寒師兄一直視作兄長般敬重,從未有過其它心思。”

  “唉~”賈老將軍並沒有相信這套說辭。

  知女莫若父,靈兒的心思他比誰都明白。

  隻盼這丫頭能早點想通,盡早醫治好身體,覓得良人廝守一生。

  ……

  “凝歌,這糕點是你做的麽?正好我從北大營趕來餓的很,能不能吃幾塊墊墊肚子。”

  “當然,沈將軍何時與我這麽客氣了?”

  沈策訕訕一笑。

  從前當然是不用客氣的,可先前他不慎說錯了話,總得好好表現表現。

  柳凝歌彎身坐在了凳子上,從花瓶裏摘下一朵桂花把玩著:“賈師妹這身子,我從前有九分把握能治好,但現在隻剩下五分把握。”

  秦禹寒擰眉:“為何?”

  “她病的嚴重,寒氣已侵入了五髒六腑,原本好好喝藥能有所緩解,可偏偏不知死活,非要吹打半個時辰的冷風走回來。”

  這就等於原本就中了劇毒的人非得再喝上幾口毒,不是找死還能是什麽?

  沈策咽下口中糕點:“這事你和師父說了麽?”

  “沒有。”賈老將軍整日為女兒牽腸掛肚,何苦說出實情,讓他徒增難過。

  “師妹原本也是好心,不想給南風館添麻煩,隻是性情太過單純,沒思慮周全。”沈策憂心忡忡,“不管病症能不能徹底治好,你隻需盡力而為就行,剩下的全看天意吧。”

  身為將軍,他早已看慣了生死,師妹病了這麽多年,能平安活到今日已是不易,無需強求太多。

  “嗯,今後不必再帶靈兒出門,若她糾纏,便說是我的意思。”秦禹寒道。

  柳凝歌點頭:“行。”

  有王爺這句話,她就能理所當然的拒絕賈詩靈了。

  “北大營還有軍務要處理,我就不在這久待了,改日再來吃糕點。”沈策拍了拍手,起身準備離開。

  “沈將軍,秦竹現在失了勢,但肯定不會太安分,你一定要加強巡防,不可掉以輕心。”

  “知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將軍慢走。”

  目送沈將軍身影消失,柳凝歌的手突然被抓住。

  她茫然抬起頭,“怎麽了?”

  秦禹寒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嗓音低沉,“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覺得委屈。”賈詩靈這些不入流的小伎倆,就和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麽兩樣,她什麽妖魔鬼怪沒見識過,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委屈。

  “其實靈兒也是個可憐人。”男人喟歎,“她在雪地中被尋回時,身上沒一塊好地方,據軍醫說,是被蠻人綁在馬後拖拽了一路,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一個幼童,被擄走已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再經曆這些,換做旁人早就癡傻了。

  “我與沈將軍並非一起拜入師父門下,記得初次見到靈兒時,她纏綿病榻,連起身都困難,現下能來去自如,是師父數年如一日悉心照料的結果。”

  柳凝歌對賈詩靈的遭遇很同情,但就算再淒慘,也不是設計陷害旁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