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是我的產業，你來這用膳，花不了我多少銀子。”

  池依努驚訝道：“王妃未免太厲害了，居然還開了家酒樓。”

  “誰會嫌銀子多？”

  “說的也是，這裏生意這麽好，王妃一定日進鬥金。”

  柳凝歌笑了笑：“快些用膳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

  填飽肚子，小丫頭算是解了饞，滿足的抹了把嘴。

  “依努姑娘，我還有些事要忙，就不在這久陪了，今後若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去秦王府尋我。”

  “好，王妃慢走。”

  柳凝歌起身走出了雅間，向關盛叮囑了幾句後回了王府。

  池依努也沒久留，坐了會後趕去了驛站。

  她推開門，看到兄長正在桌邊坐著。

  “去哪了，這麽遲才回來。”

  “王妃帶我去天香樓用膳了。”小丫頭一臉的興奮，“那裏的菜著實美味，以後有機會，兄長也一定要去嚐嚐。”

  “依努，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池耶律對這個妹妹極為愧疚。

  身為阿爹唯一的女兒，她本該和隆安公主一樣嬌貴，若不是因為自己無能，何至於讓依努受這些苦楚。

  “兄長別這麽說，我一點都不覺得苦，京都雖好，卻不如邊境寬闊自由，我並不喜歡這裏。”

  這分明是違心話，池耶律看得出來，這丫頭十分喜愛京城的繁華。

  想想也是，城內的女子個個穿著華貴，滿頭朱釵翡翠，依努是個姑娘家，怎會不向往。

  “依努，你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紀，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在京中為你挑選一位夫君。”如此一來，她就能留在這裏，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

  “兄長別開玩笑了，我這種性子，怎麽可能和京都的男子處得來。”

  池耶律歎氣：“罷了，哪日你有了心儀的男子，定要告訴兄長。”

  “嗯。”池依努坐在了空凳子上，好奇問道，“兄長，你做出決定了麽，太子和秦王之間究竟選擇誰？”

  “尚未想好。”

  “秦王妃對我這麽好，應該也有拉攏的意思在裏麵。太子陰險狡詐，我覺得選秦王更合適。”

  池耶律：“這件事我自有定奪，你乖乖在驛站裏待著，莫要出去亂跑。”

  ……

  回乾商路坍塌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文武百官耳中，大部分人都是和帝王一樣的反應，完全沒當回事。

  反正商人們還有另一條道可以走，隻要不影響大梁與他國通商，坍不坍塌都無所謂。

  下朝後，秦禹寒在路上遇到了回乾首領。

  “王爺，我有些事想與你商議。”

  “那便請首領去王府一敘吧。”

  “好。”

  兩人策馬去了秦王府，柳凝歌得知池耶律前來，特地下廚備了幾道小菜。

  三人坐在席間，氣氛略有些凝重。

  池耶律下意識的看了柳凝歌一眼，欲言又止。並非他看低女人，但談正事的時候，秦王妃在這著實不合適。

  秦禹寒看出了他的心思，淡聲道：“首領，凝歌才能不遜於本王，你有話直說便可。”

  “好，那我就直說了，回乾商路坍塌，王爺可有法子能幫忙重修？”

  “據傳信的斥候所言，坍塌的範圍很大，且深不見底，想要重修勢必要撥一大筆銀錢，還需耗費不少的人力，沒有父皇與工部點頭，本王無法幫這個忙。”

  “邊境近來並無戰事，數萬將士都以王爺馬首是瞻，隻要您開口，他們一定能趕來幫這個忙。”

  秦禹寒端起酒杯淺酌了一口：“如今太子死死盯著回乾，絕不會放過任何風吹草動，邊境將士無端被調派去修繕商路，他定會去父皇麵前彈劾本王。”

  身為將領擅自調派將士，這是大罪，這一點秦禹寒明白，池耶律也明白。

  “是我考慮不周，這杯酒向王爺賠罪。”他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柳凝歌聽了許久，開口道：“首領，你也不用太著急，依我之間，商路坍塌也許是件好事。”

  “好事？”

  “不錯，有了這個先例，那麽另一條商路坍塌也不會讓人太意外。”

  池耶律怔了片刻，愕然道：“王妃的意思是……”

  “大梁與西域往來的商人不少，一旦兩條商道都坍塌了，皇上與工部不得不抓緊時間重新修建。”

  “可就算重修，皇上也一定不會選擇回乾的那條商路。”

  “未必。”柳凝歌噙著笑意，“大梁國庫空虛，調撥不出多少銀子來，這兩條商路裏，工部一定會選擇一條塌陷情況輕些的路修建。”

  “可這麽做，是否太過不光彩了。”

  柳凝歌咂舌，“都這種時候了，首領還在意什麽光彩不光彩？難道讓部落裏的族人餓死就算光彩了？”

  這話讓池耶律羞愧不已，“王妃說的是。”

  “這件事，我與王爺隻能幫著出個主意，具體怎麽實施，還是得看首領自己。”

  “明白，多謝王妃與王爺提點。”

  池耶律解決了困擾已久的心事，一時高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柳凝歌吩咐人將他好生送回了驛站。

  “王爺，一旦另一條商路也塌了，太子定能猜到是我們的手筆。”

  “知道也無妨，他能逼迫池耶律做選擇，我們也可以。”

  等到商路暢通，回乾就不必再受太子脅迫，困局暫時就算解開了。

  很快，另一條商路坍塌的消息傳回了京城。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斥責工部辦事不利。

  趙崔明惶恐不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太子為了避嫌，不方便發表意見，這事暫時擱置著，議不出個章程來。

  兩條商路皆坍塌嚴重，商人們的貨物運不出去，大批量擱置在邊境，皆是叫苦連連。

  在這個節骨眼，秦禹寒去宮裏見了皇帝一麵：“父皇，大梁與西域通商，每年能給國庫帶來不少收益，眼下正值春耕之際，朝廷處處等著用銀子，若不能盡快將商路打通，對大梁而言是很大的虧損。”

  “依你之見，該修建哪條商路？”

  “自然是最容易修建的那條。”

  “哼。”皇帝冷哼，“回乾部落狼子野心，朕絕不能養虎為患，曹允，傳朕命令，讓工部想辦法，盡快打通新建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