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都是大臣的庶女，柳若霜怎麽敢？”

  “庶女又如何，入了太子府，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牲畜，生死由不得自己做主。

  孟瀟瀟之前惦記著求個名分，一聽這話，立馬打消了這個心思。

  後院裏勾心鬥角太累，與其進入太子府和柳若霜爭的你死我活，倒不如待在外麵的院子，至少不用整天提心吊膽。

  “對了，你先前讓我下在太子茶水裏的藥究竟是什麽？”

  “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又何必再問？”

  孟瀟瀟無言。

  她的確察覺到了，近幾次與太子歡好時，總感覺那男人開始力不從心，不過一時半刻就交代了。

  秦竹是個好麵子的人，這種事對他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

  “你手段真夠狠的！”

  柳凝歌欣然一笑，“秦竹意識到自己不行，肯定會服用各種藥物，這些藥用的越多，不但症狀得不到改善，還會起反作用。”

  “那時日一久，他豈不是做不成那事了？”

  “沒錯。”

  孟瀟瀟不悅道：“殿下不能人道，那我還靠什麽奪得他歡心？柳凝歌，你分明是在害我！”

  “我怎會害表妹。”柳凝歌又丟了個小瓷瓶過去，“過些時日，將這些粉末用香爐引燃，太子隻要聞到就會恢複正常，今後能侍奉他的，唯有你一人。”

  “果真？！”

  “我騙你做什麽。”

  孟瀟瀟興奮的將小瓷瓶放入了懷中。

  有了這個，她就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太子殿下再也寵幸不了任何人，隻能與她翻雲複雨。

  “行了，表妹早些回去吧，莫要被人察覺。”

  “好。”

  孟瀟瀟走後，柳凝歌起身在房間裏走了一圈，每個角落都存在著秦禹寒留下的痕跡。

  桌上那本古籍還靜靜放著，那男人總是喜歡坐在桌邊，閑來無事翻看幾頁。

  牆壁上掛著的弓，是曾經隨著秦王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的長風。

  先前在獵場時，她見識過這把弓箭的威力，也能想象得出那男人騎在高馬上拉弓射箭的模樣。

  如果能早幾年認識該多好。

  ……

  昨夜那場暴雪將天地覆上了一層白色，軍隊行駛起來十分困難。

  沈策臉凍得發白，罵罵咧咧的甩了一下袖子。

  “這麽厚的雪，走幾步就得陷進去，我鞋襪都濕了。”

  秦禹寒往前看了眼，神情凝重，“隊伍走了一天了，先找個地方歇息吧，明日再趕路。”

  “行。”沈策揚聲道，“所有原地安營紮寨，生火歇息！”

  “是！”

  將士們手腳都快被凍僵了，紮帳篷的動作都很吃力。

  半個時辰後，火堆被升起，一群人圍在篝火邊取暖，舒適的歎著氣。

  “真是見了鬼了，今年怎麽這麽冷。”

  “誰知道，從前跟著王爺在邊境打仗，也沒覺得這麽難捱。”

  沈策：“那能一樣麽？邊境雖說風大了些，但靠著荒漠，極少有雨雪，從未這麽冷過。”

  “也是。”

  “咕嚕~”

  一位將士尷尬的摸了摸肚子，“抱歉，我有些餓了。”

  “這有什麽可道歉的，走了一天，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沈策正準備拿出幹巴巴的餅子與饅頭放在火上烤，可折影卻從拿出了幾口大鐵鍋。

  沈策疑惑：“你架鐵鍋做什麽，煮水？”

  折影沒有回答，架好鍋後，又拿出了幾個碩大的布袋。

  袋子打開，裏麵是晾幹後的蔬菜，有蘑菇，蘿卜，鹹菜，還有些灰不溜秋看不清是何物的菜幹。

  “這是？”

  秦禹寒：“是凝歌準備的，將士們冰天雪地趕路辛苦，吃些辣的，身上暖和。”

  沈策頓時明白了，原來是要煮火鍋。

  鍋裏的水很快開了，底料被丟了進去，食材也倒進了大半。

  如今天氣冷，帶來的肉不會變質，隨便切成片狀，丟進鍋裏一涮，簡直是人間美味。

  軍營裏的都是糙漢，從前趕路時吃的都是饅頭，這次居然能吃上肉，一個個兩眼發光，迫不及待的湊了過去。

  食材準備的分量很足，一群人吃的熱火朝天，大冷天出了一頭汗。

  “娘的，王妃一定是神仙，竟然能琢磨出這種吃法。”

  “是啊，我從前吃不得辣東西，沒想到這麽美味。”

  “……”

  秦王妃被誇得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秦禹寒靜靜聽著，嘴角不自覺噙著一抹笑。

  他仰起頭，望著朦朧暗沉的天際，滿心惦念著家裏的妻子。

  也不知此刻凝歌在做什麽，有沒有聽話按時用膳。

  ……

  三日後，秦王與沈策趕赴了受災最嚴重的城池。

  裏麵的百姓餓的麵黃肌瘦，見到朝廷來人，猶如見到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紛紛跪地叩拜磕頭。

  這些消息柳凝歌都是從旁人口中聽來的，最近皇帝身子又開始不舒坦，她忙著調配藥方，無暇分心。

  溫太醫：“王妃，皇上的病是積勞成疾，湯藥喝的再多也是治標不治本。”

  “積勞成疾。”柳凝歌覺著這個詞甚是好笑，“朝中諸事都由王爺與太子處理，他每日除了看看折子，就是去後宮寵幸妃嬪，怎就勞累至此？”

  “咳咳……”溫太醫咳嗽了幾聲。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皇帝之所以病成這樣，無非是不知顧及身體，一味縱欲。

  “皇上年輕時，也是擔得起聖明二字的，如今也不知怎麽了，竟昏庸至此。”

  “人一老，就會畏懼生死，皇帝如今一門心思想要求得長生，哪還有精力處理政務。”

  溫太醫搖頭，“秦王出城賑災，現在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太子處置，長久下去，怕是對王爺不利啊。”

  “秦竹隻懂得玩弄權術，不擅處理政務，他所做出的決定，須得通過六部協商後才能實施。”

  “那就好，隻盼王爺能早日回京，王妃懷著身孕，得有人在時刻照顧著才行。”

  柳凝歌淺笑：“溫大人放心，我會妥善顧好自己。”

  “是。”

  兩人正說著話，知夏滿臉興奮的進了煉丹房，“王妃，王爺送家書回來了！”

  “拿來給我看看。”柳凝歌麵上一片淡然，可眼角眉梢的喜色卻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