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柳若霜分析道，“那些女子裏一大半都不討殿下歡心，與其養在府裏，還不如送出去。”

  但凡被挑選進來的，都不會是姿色平庸之人，陡然說要送走，還真有些舍不得。

  可衛雲嵐即將入府，他還沒得到衛氏的萬貫家財，絕不能讓這些女子壞了好事。

  “也罷，那這事就交給你辦。”

  “是，妾身一定為殿下辦妥當。”

  秦竹喝了口茶，視線不自覺落在了柳若霜臉上。

  這女人樣貌一般，頂多稱得上清秀，從前總覺得怎麽看怎麽厭惡，如今竟品出了一絲特別。

  有這麽一個懂得持家又體貼的側妃陪在身邊，感覺還不錯。

  “過幾日你也去添置幾件首飾，身份側妃，莫要打扮的太寒酸。”

  柳若霜受寵若驚的抬起頭：“是，妾身聽殿下的。”

  沒多久，二十幾個美貌女子被連夜送出了太子府。

  這些女子到底是侍奉過太子的，按理說就算被送出去，也該給些銀錢妥善安置，可柳若霜手段狠戾，竟下令將這群人活埋。

  她早就看後院裏的鶯鶯燕燕不順眼，卻苦於沒辦法對付，這次終於找到了機會，怎會給這些女子活路。

  辦事的下人手腳麻利，在城外林子裏挖了個大坑，將女子們全部推了下去。

  泥沙從頭頂灌下，淒厲的哭聲縈繞在林中，聽得人毛骨悚然。

  很快地麵被填好，下人們提著鐵鍬匆匆離去，待腳步聲走遠，沈策從暗中走了出來。

  北大營副統領：“將軍，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救這些女子？”

  “廢話，快去把泥沙挖開，二十多條人命，這群畜生真下得去手！”

  “是。”

  將士們手腳麻利，把這群嬌柔的美人救了上來，女人們差點被活埋，尚未回過神，嚇得瑟瑟發抖。

  “將軍，這些人該安置到何處？”

  “本將軍記得太子府後院裏一大半都是朝中官員的庶女，你仔細審問一番，將她們的身份登記在冊子上，弄好後交給我。”

  “屬下遵命。”

  第二天晌午，柳凝歌剛起身不久，沈策風風火火的走進了汀蘭苑。

  “沈將軍怎麽來了？”

  “我有要緊事。”他說著，將一本冊子遞了過去，“昨夜太子府活埋了一批女子，被我救了下來，這名冊上寫著的，是她們的身份。”

  “哦？”柳凝歌粗略翻閱了一遍，“嘖，二十幾人，十多個朝廷要員的庶女，還有兩三個嫡女，出身都不算差。”

  “沒錯，那幾個嫡女的父親與太子關係都不算好，之所以將女兒嫁過去，是受了太子的脅迫。”

  “秦竹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用不入流的手段膈應人。”柳凝歌沉吟了片刻，道，“這些女子伺候過太子，不適合再回母家了，得重新尋一處地方安置。”

  “這正是我最為難的地方。”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連養活自己的本事都沒沒有，隨隨便便送到其它地方去，指不定哪天就餓死了。

  “這樣，先將那幾個嫡女帶來，再替我送個口信給他們的爹娘，就說我設下宴席，邀請他們來府中小敘。”

  “好。”

  雖說不知柳凝歌打的什麽主意，但沈策還是照做了。

  隔日，幾位官員帶著夫人登門赴宴。

  這幾位要麽是文官清流，不願摻和進奪權之事，要麽是偏向於秦禹寒，與太子勢不兩立。

  柳凝歌對大臣們極為敬重：“各位大人，夫人，今日請你們過來，是有件要緊事相商。”

  “究竟是何事，還望王妃直言。”

  “知夏，把人帶上來。”

  很快，幾個哭成淚人的女子被帶到了院內。

  年邁的母親們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兒，當即哭著抱成了一團。

  大臣們也有許久未曾見過女兒，縱使是錚錚男兒，也不禁紅了眼眶。

  “王妃，小女本應在太子府中，怎會出現在秦王府？”一位大臣先反應了過來。

  柳凝歌將昨夜之事大概敘述了一遍，女眷們聽的心揪成了一團，紛紛抱緊了懷裏的女兒。

  若不是沈將軍出手相助，她們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太子這個混賬，強娶了我的女兒，還要置她於死地，如此狠毒之人，根本不配做大梁儲君！”

  “沒錯，我斷不會忍下這口氣，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與他同歸於盡。”

  泥捏的人尚且有幾分脾氣，這幾位大臣原以為女兒嫁去太子府日子過得還算富貴，誰想到會被當成牲畜般對待？

  “各位大人莫要動怒，當務之急是安置好幾位小姐，京都裏定是不能待了，若哪日撞見太子，還不知會發生何事。”

  女眷們心疼的看著辛苦養大的女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凝歌：“不如這樣吧，我在城外有個茶莊，幾位小姐可以去那裏暫且落腳，等哪日有了新去處，再做決定也不遲。”

  一聽這話，大臣與女眷們感激涕零，“王妃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

  “各位大人客氣了，太子殘暴不仁，不配坐在帝王之位，該怎麽做，想必諸位心裏都有數。”

  “是。”

  柳凝歌客客氣氣將這群人送走，坐回了凳子上歇息。

  秦禹寒如今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穩固，願意站在他陣營裏的臣子也越來越多，朝堂再也不是秦竹一手遮天的地方。

  她能做的都盡力做了，剩下的，就全都看王爺自己了。

  ……

  “咳咳咳……”

  城尾小院內，孟瀟瀟咳嗽了幾聲，灌下了一大碗苦藥。

  天氣驟冷，她不慎染上了風寒，抓藥熬煮都得親力親為，這一番折騰，命都沒了半條。

  藥剛喝了一半，房間陡然被推開，太子踏入屋內，看到床榻上躺著的女人，不禁一愣。

  她這張臉……似乎與柳凝歌更加相似了。

  “怎麽在喝藥，受寒了？”

  “嗯。”孟瀟瀟無力應付他，虛弱的躺回了枕頭上，“殿下，妾身難受的厲害，今日怕是不能侍奉您了。”

  “無事。”太子在床邊坐下，手指撫摸著女人細嫩的臉，眼神癡迷，“歌兒，你生病的模樣也讓本宮甚是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