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口，秦禹寒控製住了將衛雲嵐甩出去的衝動，“戲已經演完了，放開本王。”

  “王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與王妃好歹是朋友，你可不能太絕情。”

  “閉嘴，別提凝歌！”

  “為何不能提，不是我多嘴，王妃這些時日養的也太差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秦王府的廚子幹什麽吃的？”

  秦禹寒眼中略帶薄怒，“王府的事輪不到你置喙。”

  “我這是關心王妃，王爺未免太不識好人心了。”

  “本王的女人，無需你關心。”

  “嗤。”

  兩個唇槍舌劍，可這幅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耳鬢廝磨，柔情蜜意。

  食客們筷子掉了一地，反應過來後，由衷心疼起了秦王妃。

  唉，從前那般喜愛，還不是說變心就變心了。

  男人的承諾根本不值得相信。

  在樓下表演完了一出好戲，兩人緊貼著彼此回了雅間。

  秦禹寒一坐下就渾身不適，拿帕子把手掌擦了又擦，生怕留下半點衛雲嵐的氣息。

  “王爺，今日多謝你替我解圍，改日必定酬謝。”

  “嗬！”

  看著一臉陰鬱的男人，柳凝歌低頭輕笑。

  難得能看到王爺吃癟的模樣，衛雲嵐真是個奇人。

  “這事一出，很快京中就會謠言四起，皇帝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至於跟兒子搶女人。”

  衛雲嵐讚同道：“沒錯，再逗留幾日，我就得回境北了，那裏還有些掃尾之事沒處理完。”

  “衛公子應該在境北投了不少銀子吧？”

  “銀錢都是身外物，隻要百姓能吃飽喝足，不枉我辛苦這麽久。”

  他是商人，但也是大梁的之子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襯一把，就當為自己攢功德了。

  “太子計劃被攪亂，肯定還會有後手，衛雲嵐，你自己小心著點，有什麽事隨時告知我與王爺。”柳凝歌叮囑道。

  “好，我知道了。”

  三人商議一番，秦禹寒帶著柳凝歌先回了府。

  “秦禹寒！”

  兩人剛下馬車，一道健碩的身影便衝了上來，那人揮出拳，直奔秦王麵頰而去。

  秦禹寒側身躲過了對方襲擊，眼眸裏透著寒氣，“沈策！”

  “你這混賬東西，竟然敢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你對得起凝歌麽！”沈策勃然大怒，罵完後，又是一拳打了過去。

  “找死！”秦禹寒容不得旁人再三挑釁，兩人在雨中打的不可開交。

  柳凝歌坐在馬車裏，心煩的扯了一下嘴角。

  這兩個家夥，湊到一起就沒個安穩，不是拌嘴就是打架。

  “行了，這裏是王府正門，你們想讓人看笑話，我可不想丟臉！”

  聽到這話，兩個男人恢複了些許理智。

  沈策憤怒道：“凝歌，秦王這般待你，你還留在王府做什麽，隨我回將軍府。”

  “沈策，凝歌是本王的人，由不得你肖想。”

  “你都喜歡旁人了，又何必將她束縛在身邊。”

  “本王不屑於跟你解釋。”秦禹寒將小女人打橫抱起，大步往王府而去。

  沈策不甘心的追了上去，打算問個水落石出。

  柳凝歌被纏的沒法子了，解釋道：“沈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皇帝有意讓衛雲嵐進宮，隻能用這法子保住他。”

  “那也不該在人前那般親昵，你就不生氣麽？”

  “逢場作戲而已，有什麽值得生氣的。”柳凝歌扶著桌子，坐在了軟榻上，“如今衛氏為我所用，一旦入了宮，皇帝勢必會將衛家所有銀錢充入國庫。”

  “好歹是一國天子，竟然惦記著女人口袋裏的銀子，真是令人不恥！”

  柳凝歌：“他不止惦記衛氏的銀子，還惦記我的銀子，冬日撥賑災款的事，得抓緊辦了。”

  “放心吧，我已經和秦王商議過了，明天一早就向皇上稟報。”

  “好。”

  沈策抿了抿唇，“凝歌，你真的沒受委屈吧？”

  “沒有，王爺對我很好，別擔心。”

  “那就行。”隻要凝歌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

  翌日，文武百官入宮上朝。

  皇帝近日來服用丹藥，臉色越來越紅潤，就連說話都中氣十足。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父皇，兒臣有本啟奏。”秦禹寒上前一步。

  “何事？”

  秦禹寒：“事關冬日災民安置，如今國庫空虛，撥不出太多銀兩，兒臣與各位大人商討至今，想出了一個應對的法子。”

  “哦？你說說看。”

  “後宮三千佳麗，這些妃嬪們往年都得了不少賞賜，幾位受寵的妃嬪更是穿戴華貴。依兒臣看，可以暫時將這些首飾華服變賣，更換成銀兩，解決燃眉之急。”

  太子嘲諷道：“荒謬，大梁何時窮到這種地步了，賣妃嬪首飾換賑災款，秦王，你這不是讓皇室淪為天下百姓的笑話麽？”

  “太子殿下不恥於這樣做，想必是有了更好的法子，不如籌集災款的事就交給殿下，如何？”

  “父皇命你督辦此事，怎能轉交給本宮！”

  “既然你不願接手，那就莫要將手伸的太長。百姓們飯都吃不上了，到時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如此皇室就有麵子了麽？”

  皇帝覺得秦禹寒所言確有幾分道理，“可妃嬪們的首飾也賣不了多少銀兩，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據兒臣所知，太子殿下有一寶庫，裏麵藏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隨便拿出一樣都價格不菲。”

  秦竹怒目圓睜，“秦王，你休得胡說，那庫房裏放的都是往年父皇賞賜的物件，哪來的奇珍異寶！”

  “就算是尋常物件，賣了總歸能換些銀子應急，隻要挨過這個冬天，明年百姓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皇帝唉聲歎氣。

  他勤勤懇懇數十年，怎麽就把大梁變成了這樣，竟然窮的連賑災款都拿不出來了？

  “秦王說的對，這種時候須得以百姓為先，太子，你回去後就將東西清點出來，變賣為銀子充入國庫。”

  秦竹想起攢了多年的寶貝，心都在滴血。

  秦禹寒定是一早就盤算好了要榨他一筆，既如此，那就將對方也拖下水！

  “秦王妃開設南風館與天香樓，日進鬥金，本宮與妃嬪們都願拿出家底救濟災民，難道秦王府就一點表示都沒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