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想了想，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明日我與沈策商議一番，盡早落實下來。”

  “嗯，若是這事辦妥了，咱們多多少少也得拿些，免得落人口實。”

  “好。”

  柳凝歌打了個哈欠，眼眸蒙了一層霧氣：“跟你說會兒話，倒覺得有些餓了。”

  “廚房裏還熱著晚膳，我去給你取來。”

  “不用，我帶你吃點特別的。”

  “嗯？”

  “隨我來。”柳凝歌抓著男人手掌，兩人在夜色下奔跑，風揚起了他們的發絲，緊緊纏繞在一起。

  盞茶時間後，一隻肥美的雞被串起架在了火堆上。

  從前在邊境打仗時，將士們也很喜歡將獵來的野味放在火上熏烤，秦禹寒嫌味道太刺鼻，很少會吃。

  柳凝歌轉動了幾下木棍，在上麵撒了些奇怪的粉末。

  “這是何物？”

  “孜然，辣椒粉，椒鹽。”

  秦禹寒擰眉：“聞所未聞。”

  “都是我閑來無事研製出來的，調味效果很不錯。”肥雞很快熟透，柳凝歌扯下一隻雞腿遞了過去，“給。”

  男人看著黑漆漆的雞腿，毫不猶豫的接了過去。

  他嚐試著吃了一小口，不但沒有怪味，反而很鮮香。

  “怎麽樣，好吃麽？”

  “不錯，這些粉末可以送一些給邊境的將士們。”

  “嗯，下次我多研磨一些出來。”

  都說有孕的人口味奇特，會在某一瞬間特別想吃某種東西。

  柳凝歌白天時還吐個不停，可晚上就惦記著這口肉，吃不到抓心撓肺的難受。

  她給自己撕了隻雞腿啃咬著，秦禹寒看她胃口這麽好，嘴角笑意漸濃。

  “凝歌，有件事得告訴你。”

  “什麽？”

  “衛公子這幾日應該會入京。”

  柳凝歌疑惑道：“他來京都做生意？”

  “衛氏安置境北流民，立下了功勞，父皇召他進京封賞。”

  “這個節骨眼入京可不是件好事。”

  衛雲嵐曾經為太子辦事，卻臨陣倒戈成了她的人，秦竹肯定懷恨在心，絕不會放過這個報仇的機會。

  “好歹算是朋友，禹寒，咱們得盡一盡地主之誼，保護好衛公子。”

  “把祁風派過去就夠了。”衛雲嵐看似不拘小節，性情坦率，是個好拿捏的，實則也不易對付。

  能在江湖裏混出點名聲的，有幾個是善茬。

  “接待他的事交給我來辦，你專心應付朝中事務，無需為此分心。”

  秦禹寒眼底劃過一抹醋意：“他畢竟是男子，還是離的遠些比較好。”

  “我與衛公子不過是合作夥伴而已，你這家夥，怎麽總是亂吃醋？”柳凝歌好笑不已，將剩下的半隻雞塞到了他手裏，“快吃吧，吃完了回去睡覺。”

  “嗯。”

  填飽肚子，兩人洗漱幹淨，相擁而眠。

  三日後，衛雲嵐浩浩蕩蕩來了京都。

  他弄出的陣仗很大，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光是隨行的商隊侍從就有二十多人。

  皇帝為了境北的事，將他誇讚了一番，還下令封衛氏為皇商，今後可以免除全部稅收。

  衛雲嵐謝恩後，在京都裏挑選了一番，最後住在了天香樓。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人家都住過來了，柳凝歌身為幕後老板，總得接風洗塵一番。

  當晚，雅間裏備下了一桌宴席，菜式皆是新推出的，聞著味道就讓人流口水。

  “沒想到這麽巧，恰好挑中了王妃的地方，這大概就是緣分。”

  “衛公子來之前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迫不及待想與我敘敘舊。”

  “哈哈哈，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柳凝歌給他倒了杯茶：“衛公子的身量比起之前似乎壯碩了一些。”

  “我停止服藥了。”

  “公子想通了？”

  “是啊，想通了。”衛雲嵐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搖頭晃腦道，“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前半生是被父親操控著而活，剩下的日子，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很好，這杯酒，敬公子終於開竅了。”

  “多謝王妃。”

  兩人相處時很輕鬆，仿佛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友，沒有半點拘束與不自在。

  “你入宮麵聖的時候，見到太子了麽？”

  “見到了，我從前怎麽沒發現這廝長得如此刻薄。”

  “這說明你從前眼睛不夠亮堂，他明明一直都這麽討人厭。”

  衛雲嵐爽朗一笑，視線落在了柳凝歌臉上。

  她又瘦了。

  比起上次在境北相見時多了幾分羸弱之態，皮膚白的能看到底下的經脈，總感覺輕輕碰一下就會滲出血。

  “王妃這些日子過得不好麽？”

  “衛公子何出此言？”

  “眉目間的疲態是藏不住的，我猜王妃近日應該睡的不太安穩，而且還有許多煩心事。”

  柳凝歌淺笑，“沒想到你還會給人看麵相。”

  “我不過隨口一說，希望王妃不會覺得冒犯。”

  “怎會。”柳凝歌吃了一筷子黃瓜絲，“這些菜都是天香樓的招牌，衛公子看看合不合口味。”

  衛雲嵐很少吃辣，尤其看到桌上紅豔豔一片，根本不敢下筷子。

  可秦王妃盛情相邀，他不好意思拒絕，隻能夾了一片魚肉品嚐。

  “這……”

  “怎麽？”

  “實在是太美味了！”衛雲嵐兩眼泛光，大口往嘴裏塞菜，沒多久，就將桌上一掃而空。

  柳凝歌遞了杯解辣的茶水過去，“衛公子胃口不錯。”

  “我終於明白為何天香樓的生意這麽好了，不如我給王妃投銀子，將酒樓開到各地去，如何？”

  “我先前也有過這個打算，但京中事情太多，騰不出手準備，若是衛公子願意幫忙，我感激不盡。”

  “你我之間還這麽客氣做什麽，不過嘛，既然是商人，就得把事情都提前談妥，今後酒樓分成怎麽算？”

  小女人莞爾：“五五分成。”

  “爽快！”衛雲嵐一拍桌，“就這麽定了，我向王妃保證，最多兩年，大梁各地都會有天香樓的存在。”

  “那就恭祝我們合作愉快。”柳凝歌又敬了一杯酒。

  衛公子捧起杯盞，“合作愉快。”

  酒過三巡，衛雲嵐喝的爛醉如泥，關盛把人扶到了客房，感歎道：“這姑娘生的真是好看，比起王妃都毫不遜色，這樣的美人，可不能被太子惦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