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醫院——

  柳凝歌守在煉丹的爐鼎旁，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溫太醫前來送草藥，看到她這副困乏的模樣，好心提醒：“王妃，你與王爺感情甚篤，可還是得注意節製，當心損身子。”

  “咳，多謝溫大人提醒，我明白。”

  “對了，嘉嬪一早派人送了些牛乳糕來，說是親手為你做的，應當是為了感激上次為她把脈的恩情。”

  “那我抽空得去謝個恩才行。”從前在相府裏時，她最喜歡的就是牛乳糕，沒想到嘉嬪還記著。

  也不知柳建南到底安的什麽心，侍奉過自己的女人還往皇帝床上送，這不是強行往腦袋上戴綠帽麽，愛好真夠獨特的！

  上午無事可做，柳凝歌舒舒服服睡了個回籠覺，午後去了長青宮。

  嘉嬪剛小產，這會兒正神色鬱鬱的躺在床榻上，見到她前來，艱難的擠出了一抹笑容：“王妃來了。”

  “嗯，娘娘今日感覺如何？”

  “血已經止住了，可渾身乏力，頭也疼的厲害。”

  柳凝歌：“小產傷身，這些症狀都很正常，休養一段時日就無礙了。”

  “本宮知道了，多謝王妃關懷。”

  “娘娘客氣了，那盤牛乳糕味道很好，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嘉嬪垂著眼：“王妃，有句話本宮不知當說不當說。”

  “娘娘有話直言便好。”

  “本宮如今侍奉在陛下身側，冠上了嘉嬪的封號，自此之後與相府再無半分幹係，至於那些前塵往事，本宮已忘記了，希望王妃也能忘記。”

  柳凝歌笑的純良無害：“我與娘娘昨日才相識，哪來的前塵往事？”

  “王妃這般聰明的人，卻在相府裏明珠蒙塵這麽多年，真讓人惋惜。”

  “明珠不敢當，我與相府不共戴天，從某種角度來說，與娘娘算是朋友。”

  “相府眾人那般待你，你心中怨恨也是應該的，隻是本宮現在不願去回憶那些恩恩怨怨，隻想安穩待在後宮。”

  “我尊重娘娘的選擇，若有朝一日你改變心意，隨時可以找我。”

  “嗯，本宮累了，王妃先退下吧。”

  “是。”

  長青宮裏香氣繚繞，可香爐並沒有點燃，這股異香究竟是從哪兒彌漫出來的？

  柳凝歌帶著疑惑回了太醫院，手裏捏著兩顆藥丸，若有所思。

  柳建南將嘉嬪送入宮中，肯定有所圖謀，她方才故意拋出了橄欖枝，隻要那女人願意接受，吐露一切，事情就會變得好辦許多。

  “怎麽一個人在這呆坐著，用過午膳了麽？”

  男人低沉的聲音將柳凝歌思緒扯了回來，“王爺，你怎麽來了？”

  “今日禦膳房裏做了魚，我知你喜歡，特地送一份過來。”他說著，將食盒裏的菜端出放在了桌上，除了紅燒魚，還有幾道清淡的菜蔬。

  “王爺處理政務還記掛著我，臣妾真是受寵若驚。”

  秦禹寒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夾起魚肉挑刺：“聽折影說，你方才去了長青宮？”

  “嗯，嘉嬪小產不久，身體很虛弱，估計這段時日沒法侍寢了。”

  “後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長久不侍寢，等身子恢複後想要重得父皇恩寵，怕是很難。”

  柳凝歌點頭：“有件事，我總覺得很奇怪。”

  “嗯？”

  “長青宮裏有一種異香，我辨別不出是哪兒來的，但直覺告訴我，這味道很不對勁。”

  “她可有點香？”

  “沒有，香爐表麵積了一層灰，應該是很久都沒用過了。”

  秦禹寒將一塊挑好的魚肉放進了柳凝歌碗裏，“香味來來源無非那麽幾種，要麽是香料，要麽是花香果香。”

  “都不對，這香味極為特別，我總覺著很熟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會讓折影在暗中幫忙調查，你無需為此煩心。”

  “嗯，我聽王爺的。”魚肉鮮嫩，柳凝歌吃完半條，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我吃完了，王爺的政務處理結束了麽？”

  “還沒有。”

  “行吧，太醫院裏太無聊了，我待會兒去趟南風館。”

  秦禹寒頷首，用帕子替她擦拭嘴角，隨後低頭落下了一個吻。

  柳凝歌熱情回應，一吻作罷，兩人呼吸都有些淩亂。

  “王爺，今日溫太醫提醒我，年輕人須得節製。”

  “我已經很節製了。”若不是顧念著她的身子，昨夜至少得纏綿到天亮。

  “嘖，沉溺於情浴可不是件好事，外麵不少人罵我是勾魂奪魄的狐狸精，專吸王爺的精氣。”

  秦禹寒把玩著她一抹青絲，愉悅道：“他們說的倒也沒錯。”

  “嘖嘖。”

  又纏綿了會兒，柳凝歌見時辰不早，催促著沉溺在溫柔鄉的男人回了政務殿。

  丹藥‘煉製結束’，她在太醫院小坐片刻，起身出了宮。

  南風館——

  這裏生意一如既往的熱鬧，天氣漸涼，後院裏泡溫泉的女眷們明顯增多。

  “王妃，麵膜快要賣完了，須得補貨。”祁風稟報道。

  “明日就讓人送來。”

  “是，您上次研製出的香膏供不應求，光是預訂出去的就有幾百個，得辛苦您趕工了。”

  “嗯。”

  柳凝歌一邊翻看賬目，一邊聽祁風稟報南風館內情況。

  核對了小半時辰後，她放下賬冊，去了後院。

  泡在溫泉裏的女眷們見到她，熱情的打著招呼。

  “王妃，您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宮裏事務結束的早，過來陪諸位閑聊會兒。”

  “王妃如今為皇上辦差，真讓人羨慕。”

  一位貴女搖頭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在聖上跟前當差，可不是件容易事。”

  “是啊，大梁數百年裏，從未有過女子入朝為官，王妃實在太厲害了。”

  柳凝歌謙虛道：“各位抬愛了，我不過是在太醫院裏謀了個清閑差事，算不上入朝為官。”

  “那也很厲害，話說回來，我前兩天見到了柳若霜，哎喲，明明剛嫁給太子沒多久，被摧殘的都快沒個人樣了。”

  “哦？沒個人樣？”

  “是啊，脖頸上全都是咬痕，臉色也很差，想必是身子骨太弱，承受不住太子的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