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柳凝歌有些牙疼。

  雖說早就知道慕容家財力雄厚，但整整七十六個金庫，估計大梁幾年的稅收總額都沒這麽多。

  “慕容公子，深藏不露啊。”

  人人都以為慕容軒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草包，不曾想，人家竟然是扮豬吃老虎。

  “王妃謬讚了，不知現在，我是否有資格當慕容家家主？”

  柳凝歌：“推你坐上這個位置可以，但慕容公子藏得這樣深，難免讓我和王爺後怕啊。”

  “王妃請放心，我對王爺的赤誠之心絕無半分作假！”

  “好聽話誰不會說。”柳凝歌笑的無害，“慕容公子想得到王爺信任，總得證明誠意。”

  “這個簡單，往後邊境將士們每年的軍糧，戰備，都由慕容家出資，隻要我活著一日，這個承諾，就永遠不會作廢。”

  這個條件聽起來著實誘人，柳凝歌舉起酒盞敬向了他，“好，那本宮就替邊境將士們謝過慕容家主了。”

  飲下兩杯酒，秦王夫婦並未久留，一同離開了慕容府。

  臨走前，柳凝歌沒忘了給陳氏寫下一張滋補藥方，此舉，更讓慕容軒覺得選對了主子。

  殺伐果斷，卻又不會過於冷血，這樣的人，注定會成就一番不凡大業。

  回府馬車上，柳凝歌說道：“今日太子也去慕容府了。”

  “我知道。”

  “自從慕容華死後，慕容家與太子勢同水火，照理說，今日他不該出現才對。”

  “太子未必想去，但慕容家是皇後的母家。”

  柳凝歌了然的點了點頭。

  慕容家是皇後的娘家，她怎麽舍得跟那些親眷斷絕關係，若沒猜錯，今日秦竹應該是被皇後逼著過去的，為的就是緩和兩方關係。

  “秦竹心高氣傲，覺著哪怕失去慕容家的扶持也能坐上皇位，但又不好忤逆皇後，隻好敷衍的來了一趟，連宴席都沒去吃。”

  秦禹寒：“嗯，這段時日朝中時常有人彈劾太子，他為了掩蓋往日罪行，忙的焦頭爛額，沒有多餘的精力與慕容家糾纏。”

  “他活該！”那隻笑麵虎，暗中不知作了多少喪天害理之事，就算死了也不為過。

  “對了，再過半月皇室要舉行一場圍獵，你可要去看熱鬧？”

  柳凝歌擰眉：“你體內餘毒未清，身子孱弱，哪裏能去那種地方？”

  “放心，圍場裏並無猛獸，那日父皇也會在場，我身為皇子，不好推脫。”

  “我就陪你一起去。”若真出了什麽意外，她也能及時救治。

  “好。”

  圍獵無非是一群皇子與世家子弟比試箭術，秦禹寒不喜歡張揚，往年都是隨意捕幾隻兔子敷衍一番。

  太子則截然相反，為了能在帝王麵前出風頭，他比誰都賣力，卻奈何在騎射上實在沒什麽天分，從未拿到過彩頭。

  但願今年這場狩獵能夠平安無事的辦完。

  ……

  自從那日在慕容府見到柳柔秋纏著太子，柳凝歌心裏便有了幾分思量。

  她吩咐知夏收拾了幾件衣衫，準備在相府裏小住幾日。

  老夫人巴不得柳凝歌日日住在這才好，趕忙讓孫嬤嬤清掃出了一件偏房。

  “凝歌，你先前住的那個院子已重新修葺過了，隻是屋內還未添置家具，這幾日，就先在偏房裏將就一下吧。”

  “祖母說的哪裏話，我住在這與您離得更近，高興還來不及。”

  老夫人笑的開懷：“你這丫頭，總是能哄我高興。”

  “祖母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還打算過些時日天氣涼快，與孫嬤嬤一同去山上拜佛清修。”

  “嗯，祖母沒事孫女就安心了。”

  “凝歌啊，你突然來相府小住，是有什麽事麽？”

  柳凝歌：“無事，就是惦記著祖母身子，想多陪陪您。”

  “撒謊。”老夫人溫和道，“祖母雖然年紀大了，但一雙眼睛還算亮堂，你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去。”

  “那不如祖母猜猜，孫女這趟回來所為何事？”

  “應當是為了柔秋與若霜的婚事吧？這些天，我聽到了一些風聲，你父親準備從這兩個女兒裏挑一個嫁入太子府，隻可惜到現在還沒做出決策。”

  柳凝歌：“祖母認為，這是否是一樁好婚事？”

  “太子殘暴不仁，後院美人無數，依我看，嫁過去就是往火坑裏鑽，但你那兩個妹妹一心想要攀附富貴，就算我有心勸阻，她們也聽不進去。”

  “祖母說的是。”

  “凝歌啊，你究竟有何打算，難不成想暗中推一把？”

  “祖母多慮了，孫女不會插手此事。”

  她隻會隔山觀虎鬥，能看到柳柔秋與柳若霜為了嫁給太子鬥得你死我活，想想都有趣。

  眨眼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柳凝歌攙扶著老夫人去了前廳，那兩姐妹已坐在了席間。

  “大姐沒來麽？”

  “薑氏這兩日染上了風寒，迎春須得貼身照料。”老夫人解釋道。

  “哦？”薑氏也病了，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一路趕來，又陪我說了一下午的話，定是餓了，快些入席用膳吧。”

  “好。”柳凝歌坐下身，與兩位妹妹打了個招呼，“三妹，四妹，別來無恙。”

  柳柔秋從鼻腔裏‘嗤’了一聲：“二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昨日才在慕容府裏見過。”

  “三妹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日席間怎麽沒瞧見你？”

  “我去前廳時不慎弄髒了衣衫，怕這副模樣丟了相府顏麵，便未曾入席。”柳柔秋早就想好了理由，說的理直氣壯，半點都看不出在撒謊。

  “這樣啊，那三妹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柳柔秋不以為然：“慕容府裏能有什麽好戲。”

  “我席間微醺，順著長廊去了後院，好巧不巧見到了一出郎情妾意的戲碼。遠遠瞧著，真是令人羨慕不已。”

  後院？！

  柳柔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眼底滿是驚慌。

  難不成那日她私會太子，被柳凝歌看到了？

  未成婚前與外男摟摟抱抱，舉止親昵，這事要是被父親知曉，一定會把她的腿打斷。

  老夫人聽得雲裏霧裏：“凝歌，你這話我怎麽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