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秦王對秦王妃寵愛至極，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可此刻這副陰鷙的神情，與傳聞中哪有半點符合。

  老夫人生怕秦禹寒會懲治柳凝歌，連忙道：“王爺，若您不願，納妾的事就此作罷，您千萬不要因此怪罪凝歌。”

  一聽到要作罷，柳柔秋立刻急眼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豈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猶豫片刻，她扶了扶頭上的發簪，媚笑著走到了秦禹寒麵前。

  “王爺，自古以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更何況您這麽尊貴的身份，二姐身為王妃，理應為您挑選幾位侍妾，否則會有人在暗地裏笑話二姐善妒。”

  秦禹寒瞥了她一眼，“怎麽？柳三小姐有意嫁給本王為妾？”

  “王爺俊逸非凡，英勇無雙，臣女確實很仰慕您。”

  這樣的話，與當眾表白也沒什麽差別了。

  柳柔秋好歹是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言行舉止如此孟浪也就罷了，還對著自己的姐夫表述愛意，如此行為實在令人不恥。

  一旁的老夫人有些看不下去，厭惡的別開了臉。

  相府怎麽會養出個這麽不知羞恥的東西！

  秦禹寒碧波寒潭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了柳建南，“柳丞相，你如何看？”

  “王爺，小女能夠侍奉您是她的福分，況且凝歌一個人管理偌大的王府著實辛苦，有柔秋從旁協助，總歸會輕鬆一些。”

  “哦？丞相對三小姐倒是挺寄予厚望，連管理王府之事都盤算好了。”

  柳柔秋聽出了秦王話裏的嘲弄，急忙解釋道：“王爺，父親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心疼二姐太過忙碌而已，臣女別無所求，隻盼著能日日伺候在王爺身旁，這就足夠了。”

  在她看來，但凡是男子，哪有不好色的，就算秦王也不例外。

  她的樣貌雖說比不上柳凝歌，但也並未遜色太多，尤其這一身渾然天成的媚骨，誰看了不心動。

  “方才父親讓我從三妹四妹裏選一個帶回府，王爺，既然您來了，那就由您來挑選吧，也省的兩位妹妹說我偏心。”柳凝歌及時將這枚燙手山芋丟給了秦禹寒，自己則站在一旁看好戲。

  秦禹寒怎會不知這小女人的心思，雖說頗為氣惱，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柳建南為了在秦王府裏安插眼線，幾次三番逼迫柳凝歌，此事若不解決，恐怕會沒完沒了。

  想要徹底斷了柳丞相的計劃，隻能由他親自出麵解決。

  “王爺。”一直沉默著的柳若霜柔聲開了口，“臣女身份卑微，自知沒有福分能夠侍奉在您左右，不敢奢望入王府。”

  這話一出，柳建南與老夫人都有些詫異。

  怪了，若霜方才還滿心期許的盼著嫁給秦王，怎麽說放棄就放棄了？

  聽到她不再跟自己爭，柳柔秋高興的嘴都快笑歪了。

  算這賤蹄子識相，不過憑柳若霜這一臉寡淡晦氣的模樣，秦王殿下根本不可能瞧得上。

  沒了唯一的競爭對手，柳柔秋激動的熱血沸騰，滿腦子都是嫁給秦王後穿金戴銀的場景。

  旁人想不通柳若霜為何會主動退出，柳凝歌心裏卻明鏡似的。

  秦禹寒從踏入相府開始，麵色就格外陰鬱，一看就知無意納妾。

  既如此，又何必厚著臉皮蹭過去，主動放棄，說不準還會給秦王留下幾分好印象。

  當然，憑柳柔秋的腦子肯定是想不到這一層的。

  隻見她輕咬著下唇，媚眼如絲的凝視著秦禹寒，就差直接撲到對方懷裏去了。

  “殿下，柔秋稍後就去收拾行李，與小娘道過別後，就隨您去王府。”

  秦禹寒的眼底劃過了一抹憎惡，“本王何時說過要帶你回去？”

  柳柔秋一愣：“王爺，您這是何意？”

  “本王早就在父皇麵前立下誓言，此生唯有一位王妃，絕不會另娶旁人，更不會納妾。”

  “什麽？！”柳柔秋美豔的麵容瞬間變的扭曲，看向柳凝歌的視線裏滿含恨意，“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答應父親給王爺納妾，這不是在戲耍我們麽！”

  柳建南也極為憤怒，“柳凝歌，我怎會有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兒！”

  “歹毒？”柳凝歌一改慵懶的神色，雙眸淩厲如刀刃，“你們一個個的自詡為我著想，實則都是想踩著我的骨頭往上爬。”

  “先前為免被我拖累，特地趕去王府與我撇清關係，那時候怎麽就沒想著榮辱與共，姐妹父女同心？”

  “你們唯利是圖，見風使舵，狼心狗肺，現在竟有臉來斥責我歹毒，真是臉皮比城牆都厚。”

  這一番話，將柳丞相與兩位妹妹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點情麵都未留下。

  “你，你！”柳建南氣得渾身發抖，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被女兒指著鼻子罵。

  兩位小姐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尤其是柳三小姐，被戲耍的憤怒幾乎要將她燃成灰燼。

  “賤人，你敢這樣辱罵我們！”

  “三妹誤會了，我這不是辱罵，而是闡述事實。”

  柳凝歌冷冷嘲諷，柳柔秋險些被噎的吐出血。

  秦禹寒知道這些話早就憋在這女人心裏了，今日說出來應該會舒坦許多。

  “柳丞相，本王與王妃的意思你應該都明白了，本王敬你是凝歌的父親，所以多加容忍，若是這樣的事還有下一次。”他冷笑一聲，“可別怪本王的刀劍無情。”

  說罷，他牽起柳凝歌的手，準備離去。

  柳柔秋不肯死心，踉蹌著往前追趕了幾步：“王爺，您當真以為柳凝歌喜歡您麽？她未出嫁前便與沈將軍暗通款曲，此事相府上下無人不知，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配當您的王妃！”

  秦禹寒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她，眼底夾雜著濃濃的嗜血殺意。

  “本王的女人，輪不到你來置喙！這樣的話若再敢說，便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柳柔秋滿臉不甘，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明明都是庶女，憑什麽柳凝歌能被另眼相待，她卻連秦王一個正眼都得不到。

  今日被二人如此羞辱，這筆仇，她遲早會千百倍的奉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