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11)
作者:肆月十七      更新:2022-04-16 18:59      字數:3919
  檀越這缺德冒煙的,明明在洗手間就可以曬,偏偏要把內褲拿出來。

  宋臨初這內褲是在地攤十塊錢三條買的,由於他想買的那種純色的隻剩兩條了,老板就拿了現在這條湊數。

  這條內褲也沒什麽特別的,正經的顏色和設計,就是前麵畫了一對可愛的大眼睛罷遼。

  可愛又邪惡,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設計。

  檀越忍著笑,把可愛的內褲掛在陽台上晾好。

  等他回到房間,看到宋臨初窘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扛著地球跑路,為了避免把人氣走,檀總忍住了逗他的想法。

  “那你在家休息吧,想要什麽跟劉伯說,我去上班了。”

  宋臨初巴不得他快點走,幾乎是立刻說:“您快去吧,拜拜。”

  檀越點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宋臨初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剛走到門口的檀越忽然又折身回來。

  “幹、幹嘛?”宋臨初還處於想鑽地縫的尷尬中,完全不敢看檀越。

  檀越沒說話,看著少年窘迫的樣子,忽然彎下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早安吻。”檀越說。

  宋臨初:“?”

  他們關係什麽時候親近到有早安吻了?!

  然而,檀越親完,伸手在他嘴角按了下,說了句“晚上見”,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風中淩亂的宋臨初。

  等到檀越帶上門出去,宋臨初側耳聽了會動靜,確定檀越真的走了之後,他立刻蹦到陽台,扯下被檀越曬在那裏風中飄揚的內褲。

  他要把它毀屍滅跡,最好燒了,一並把灰燼沉入海底,永遠不見天日!

  檀越離開沒多久,劉管家就把輪椅送上來了。

  宋臨初沒想到自己扭傷了一下腳,就過上了坐輪椅的待遇,在劉管家詢問他需不需要回去上課的時候,幾乎馬上就拒絕了。

  他現在在學校已經是夠有知名度了,再坐個輪椅去學校,怕是又要被討論上論壇。

  還是算了吧。

  他們現在大一,基本還是高數英語之類的公共類課程,所以缺幾天的課並沒有事。

  如此宋臨初在檀越家休息了幾天,每天被檀家的廚師各種好吃好喝地一頓補,他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許多。

  隻是宋臨初內心是糾結的。

  他不知道他現在和檀越算什麽。

  他承認他對檀越有好感,可又還沒到喜歡的地步。

  大概屬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檀越偶爾會親吻他,他總感覺怪怪的,有點享受,又有點別扭,還因為對方吻得讓他挺舒服,舍不得推開對方,宋臨初覺得自己八成有毒,甚至還生出一種白嫖檀越的罪惡感。

  吃喝住白嫖他,感情上也白嫖他,因為他讓自己舒服,就舍不得拒絕。

  這麽一想,他好渣啊。

  清純男大學生生平第一次,產生了自己是個渣男的負罪感。

  好在宋臨初的腳不是什麽重傷,休息一陣就好得差不多了,學校那裏隻請了十天的假,他也得回去上課了。

  離開之前,宋臨初打算和檀越坦白,承認自己是個白嫖怪的事實。

  這天,檀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參加,因此穿著很正式,還戴上了宋臨初給他設計的胸針,並十分不介意地告訴別人這是他愛人設計的。

  一時間,他的合作夥伴,都知道了這位年輕冷峻看著不近人情的檀家家主,有了一位設計師愛人。

  等結束會議又和合作夥伴吃過飯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司機緩緩地在檀家院子裏停下車,恭敬地對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說:“先生,到家了。”

  檀越睜開眼,司機下去幫他打開車門,令他意外的是,檀越沒立刻下車,而是拿過擱在一邊的西裝外套,穿上了。

  司機愣了一下。

  這幾天天氣涼了一點,但也隻是不熱的程度,穿單件完全夠了,西裝外套這玩意正式場合是不得不穿,回家還穿就有點……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檀越從車門的小櫃子裏拿出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戴上了……

  不過司機也隻是心裏想著,檀越愛怎麽穿就怎麽穿,想戴什麽就戴什麽,根本不是他能置喙的。

  檀越戴好眼鏡後,又捋平上麵的褶皺,才下了車,單手係上扣子,甚至在後視鏡看了一下,確定儀容沒問題,才抬腳走進別墅大門。

  宋臨初因為心虛,聽到車子進院子的聲音,就走到了玄關鞋櫃處,把檀越的家居鞋拿出來,見檀越進來,正要殷勤地把鞋子放地上讓他換,卻在看到他進門那一刻直了眼。

  宋臨初有點西裝控。

  之前因為天氣太熱,檀越基本是各色襯衫加西褲的組合,宋臨初第一次見他穿正裝。

  檀越本身冷峻帥氣,穿著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打著領結,西裝上別著他設計的胸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清冷又禁欲,宋臨初提著鞋子的手瞬間收緊了。

  握草,好……好帥啊!

  這一刻,宋臨初忽然感覺自己戀愛了。

  檀越看到某人一瞬間直了的眼睛,得逞地彎了下唇。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宋臨初確實很喜歡他穿正裝的樣子。

  隻要他穿了正裝回去,和宋臨初和諧運動時,某人就會格外激動一些,也會配合他多玩一些花樣咳咳咳。

  隻是他沒見到,少年時期的宋臨初,好像比後來的他更加喜歡,看他這直勾勾的眼神,檀總感覺自己釣到大魚了。

  其實檀越不知道的是,其實宋臨初一直是有點西裝控的,隻是這個小癖好大二的時候,被追求他的檀明清知道了。

  對方為了讓他喜歡,經常找機會穿西裝。

  隻是,檀明清這麽一年輕帥氣的小夥兒,穿上西裝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一點都不好看,宋臨初被他搞得十分下頭,這個癖好生生被抹殺了。

  再後來,檀總西裝革履的樣子把他的審美重新拖回正軌,隻是估計被檀明清荼毒得不輕,再也控不起來,隻是興奮一下表示曾經愛過。

  如今,心機檀總歪打正著,趕上了好時候,宋臨初當場被釣得不要不要的。

  “小臨。”檀越叫他。

  “嗯?”

  “鞋給我。”

  宋臨初這才想起來自己手上拿著人家的家居鞋,忙把鞋放在檀越腳邊。

  “哥,這胸針就是我設計的那枚嗎?”宋臨初問。

  檀越“嗯”了一聲。

  盡管已經知道了答案,但聽到檀越肯定的回答,宋臨初還是有點小開心。

  他以為檀越早把它送人了,原來沒有啊。

  檀越換好鞋子,見宋臨初還呆愣在原地,淡淡地問:“有事?”

  “我”宋臨初原本是來勇於承認錯誤的,可看到這麽帥氣的檀越,他

  他還想繼續白嫖。

  “沒事。”宋臨初略顯心虛地垂下了腦袋。

  檀越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抬腳往廳走。

  劉管家過來詢問檀越還需不需要用飯,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又去幫檀越衝了一杯咖啡,又知趣地退了出去,免得成為一顆大電燈泡。

  檀越喝了一口咖啡,問宋臨初:“明天要回去上課?”

  “對,我腳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這陣子謝謝您的照顧呀。”

  “也不是我在照顧你,”檀越放下咖啡杯,說,“不用跟我氣。”

  宋臨初:“哦”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今天的檀越有點冷淡。

  他都要走了,也不挽留。

  不囑咐要注意腳不要劇烈運動之類的話。

  甚至不趁機親親他。

  要平時,對上這樣子的檀越,宋臨初肯定像烏龜一樣地縮回自己的殼裏去了。

  但今天可能是穿著西裝的檀越太迷人,宋臨初生出一種患得患失的憂慮感來。

  甚至懷疑是不是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檀越也發現他並不像想象中那麽好,心裏也不像之前那樣喜歡了。

  男人啊,就是那麽奇怪的物種,人家上趕著喜歡他的時候,總覺得我並不喜歡他/她。

  等到別人退卻時,又才發現自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不在乎。

  檀越拿出手機,垂眸看著,感受到了坐在斜對麵人的欲言又止,嘴角勾了一下,不過詭計多端的檀總並沒有表現出來,表麵還是冷冷淡淡地看著手機。

  半分鍾後,宋臨初終於開了口。

  “哥,你在忙麽?”

  檀越抬眸:“還有事?”

  “也沒”宋臨初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我腳好像又有點疼,您能不能再幫我看看。”

  宋臨初說這話時耳根發燙,垂著眼不敢看檀越,內心唾棄自己的不要臉,居然勾男人來看自己的腳。

  “不是好了?”檀越微微蹙眉。

  “我、我也不知道。”

  “那我看看。”

  檀越放下手機,站起來,抬手解開西裝的扣子,在宋臨初身前蹲了下來,抬起宋臨初受傷的腳。

  少年的腳白皙漂亮,檀越伸手在宋臨初腳踝處輕輕地按了幾下,宋臨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了抽腳。

  “疼?”檀越抬頭問。

  哪裏是疼,是男人的手指帶了電,觸摸到他皮膚時,把他電麻了。

  而且,這個角度看檀越,又帥出了一個新高度。

  西裝革履的男人蹲在他麵前,並沒有因為這個姿勢而削減去半分氣場,反倒霸道地展現出了男人男友力的一麵,撩得宋臨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嗯,好疼。”宋臨初甕聲甕氣地說。

  “再抹點藥膏?”

  “好。”

  檀越轉身去上樓拿藥,宋臨初悄悄甩了下壓根不疼的腳,心裏對自己的不要臉程度又加深了一個認知。

  不是說不喜歡麽,他現在又在幹嘛!

  宋臨初從被西裝檀越迷得暈頭轉向的狀態中稍稍脫離出來,不行,他今晚明明是來認錯的,不能再錯上加錯!

  宋臨初再一次下定了決心,檀越從樓上下來了,手上隻拿了藥膏。

  “棉簽沒有了,”檀總麵不改色地扯謊,“我用手可以麽?洗幹淨了。”

  不行!

  他要跟檀越說腳不疼了,不用抹了,再跟他坦白,認錯。

  “好。”

  咦,誰在說話?!

  宋臨初自暴自棄地扯了個抱枕抱著,說:“謝謝哥。”

  檀越再次蹲下來,把宋臨初的腳放在膝蓋上,在手指上擠了些藥膏,塗抹在宋臨初的腳踝上,輕輕揉開。

  這比平時按幾下要老命多了,檀越的手指如同帶了魔力一般,所過之處,都會引起一陣讓人想顫栗的衝動。

  也許是腳上的刺激太大,引起了其他地方的連鎖反應。

  宋臨初可恥地發現自己被檀越上藥上到樹旗了

  啊這

  宋臨初尷尬又無地自容,好在他剛剛扯了個抱枕,這會兒恰到好處地掩飾了他的尷尬,宋臨初如同抱枕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抱著抱枕,生怕它背叛自己,長腳跑了。

  檀心機男慢條斯理地給宋臨初上好藥,等他把宋臨初褲腳拉好,抬頭看到宋臨初緊緊抱著抱枕,臉發紅,眼中泛著水光,像被人欺負過一樣,呼吸一滯。

  他伸手抽了張紙擦掉手上殘餘的藥膏,忍著湊過去親吻對方的衝動,聲音壓得又低又冷:“怎麽眼睛都濕了,有這麽疼?”

  宋臨初:“”

  宋臨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要因為疼就好了。

  “對、對啊。”宋臨初說。

  “那繼續坐輪椅吧。”

  你三十幾度的嘴是怎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的!

  “哦。”

  檀越見他這委委屈屈的樣子,繼續下鉤,站起來說:“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著,他轉身要走,宋臨初手忙腳亂地伸手拉住他的袖口。

  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檀越彎了下眼,回頭後卻依舊滿臉冷漠,問:“還有什麽事?”

  宋臨初也不知道拉著檀越是想幹嘛,對方的冷淡讓他又鬱悶又委屈。

  特別是檀越見他不回答,還發出一個冷硬的“嗯?”表示疑惑。

  宋臨初眼一閉,豁出去道:“你今天還沒給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