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肆月十七      更新:2022-04-16 18:43      字數:5437
  在外間的程斌聽到動靜走進來,看到相擁的二人,又默默退了出去,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檀外公報平安。

  檀越這一暈嚇壞了眾人,其實並沒有什麽事情,再住院觀察了一天就出院了。

  事實證明萬甌沒了檀越,天也塌不下來,幾位高管很快穩住了局麵,並且把最後的方案敲定,發給檀越,他這邊隻需要看一下,簽個字,就ok了。

  檀越休養在家,趁著宋臨初不注意的時候,飛快地瀏覽了一遍最後的方案,確定沒問題後,簽了字。

  他剛在ipad上簽完字,就聽到宋臨初進來的動靜,檀越立刻把ipad往椅子底下一藏,椅子有垂地的坐墊,不用擔心暴露。

  檀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混成這樣,實屬有點慘了。

  “哥哥,”宋臨初走進來,“今天情人節哎!”

  檀越“嗯”了一聲,說:“我在雲璽訂了位置。”

  雲璽是海都一家以燭光晚餐出名的會所,走高端路線,久而久之成了名流富豪約會聖地,每當情人節或者七夕的時候,位置特別難訂。

  當然,檀總出馬,別說一個位置,就是想包場,也輕而易舉。

  宋臨初對這個地方也有耳聞,他眨眨眼:“哥哥,你這是在約我過情人節嗎?”

  檀越抬眸,深邃的目光看向宋臨初,低聲問:“我有這個榮幸麽?”

  宋臨初:“”

  臭直男又打直球!

  可惜這次的宋臨初已經不是上次那個被一個直球打得神誌不清的宋臨初了。

  現在的他,是鈕鈷祿·宋臨初。

  “你今天才出院,約什麽約!”宋臨初秒變臉,凶巴巴地說,“這幾天哪裏也別想去,就留在家裏休息。”

  “真不去?”

  “不去!”宋臨初的態度很堅決,“哥哥你還是在家裏喝白粥吧。”

  “”檀越的嘴角抽了抽。

  “而且,”宋臨初衝他眨眨眼,“燭光晚餐在哪裏吃不是吃。”

  檀越挑了下眉。

  宋臨初也衝他挑了挑眉,神神秘秘地說:“你再去補個覺,等我安排。”

  檀越低低應道:“好。”

  宋臨初下樓後,跟劉管家說了聲,給全部傭人都放了假。

  廚房的保鮮櫃裏有早上空運過來的現成食材,都很新鮮,宋臨初挑了一些檀越能吃又比較好消化的,在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今天是情人節,大概也是宋臨初手機最熱鬧的一天,兜裏的手機不斷“嗡嗡”震動,他幹脆把手機放廳的沙發上,讓它自己震。

  檀越又去睡了一覺醒來,這陣子熬夜帶來的疲憊基本被趕走了。

  他身體底子好,即便工作再忙碌也保持鍛煉,不像很多坐辦公室的白領一樣身體亞健康,兼之檀家的夥食一向很好,營養均衡。

  所以這次暈倒除了嚇了大家一跳,他本人其實並沒有什麽事。

  不過是看宋臨初嚇壞了,所以安安分分地在家裏,被他監視著,讓他安心。

  檀越下樓時,宋臨初還在廚房忙碌。

  現在天色已經有點暗了,廳的落地窗簾拉了一半,擋去不少光線,昏暗的光線下,廳的沙發上,手機屏幕一亮一亮的特別明顯。

  檀越以為是有人給宋臨初打電話,走過去拿起手機,打算拿去廚房給宋臨初。

  可他拿起手機,卻發現並不是什麽電話,而是情人節祝福,還有表白。

  宋臨初長得好看,脾氣又好,還是個大學霸,在學校完全是男神級別的人物,不能說是萬人迷,但迷弟迷妹還是非常多的。

  在這種曖昧的節日,自然會有人伸出試探的小激o激o。

  檀越剛拿起來,就看到屏幕跳出來一條消息。

  張子繼:宋學長,情人節快樂,好久不見啦,我想對學長說的話,都藏在發這條消息的時間裏(害羞)(害羞)

  檀越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時間,下午的5:20。

  檀越:

  你還挺會玩!

  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還是那個張子繼。

  張子繼:希望學長給我的答案是這條消息的時間(期待)(期待)

  檀總麵無表情地把手機放沙發上,如果給他此刻的臉色配個音,那一定是:天涼了,讓張氏破個產吧。

  他走進廚房,廚房裏彌漫著濃鬱的香氣,檀越這陣子都沒好好吃飯,回來又一直在喝白粥,這會兒聞到食物的香味,有點食指大動。

  宋臨初聽到他進門的動靜,說:“哥哥,你睡醒啦,再等十分鍾,就好啦!”

  檀越問:“需要幫忙嗎?”

  “唔”宋臨初想了想,“那你在你的酒櫃裏挑一瓶紅酒吧。”

  “嗯,好。”

  檀越轉身出去準備酒了,宋臨初把最後一道菜做好,擺好盤,端著去了四樓。

  別墅的四樓有一個露台,供主人在這裏喝咖啡的,視野特別好,宋臨初把用外送叫的鮮花擺上,又在劉管家的電話指導下,從儲物間裏找了各種蠟燭和燭台出來,點上。

  檀越已經把酒醒好了,在宋臨初的指示下上了四樓,看到夜幕下一桌子浪漫至極的燭光晚餐時,臉上出現掩飾不住的驚訝。

  無他,宋臨初這頓燭光晚餐,布置得浪漫又唯美,氛圍感特別好,一點都不輸於高級餐廳用心布置的燭光晚餐,反倒更加溫馨。

  “哥哥,情人節快樂。”

  宋臨初站在搖曳的燭光中,衝他微笑道,暖黃的燭光為他鍍上了朦朧的麵紗,襯得他明豔的外表更加昳麗,好看到近乎不真實。

  檀越被這樣的宋臨初晃了一下眼,隨即一向淡漠的臉上也露出一個笑。

  “情人節快樂。”

  “哥哥,快來坐。”宋臨初走過來,拉著他過去坐下。

  檀越把紅酒和醒酒器放在桌上,桌子上餐點都被精心擺了盤,宋臨初大概是真的天生自帶廚藝點滿技能,這樣偏西式的烹飪方式,也沒難倒他,賣相一點不比高級餐廳的差。

  “這燭光晚餐不錯吧。”宋臨初一臉等誇jpg。

  檀總沒直男找打,點頭說:“比雲璽還好。”

  可惜檀總難得的直男溫情,還是踩了雷,宋臨初看著他,氣呼呼地說:“你怎麽知道的?你是不是跟哪個小妖精去那裏吃過燭光晚餐?”

  “”

  檀越對於某人這種恃寵而驕的行為還挺享受,耐心解釋:“燭光晚餐隻是他們一個賣點,不是全部,和戶去那裏用過餐。”

  “這樣啊。”

  檀越“嗯”了一聲,拿起醒酒器,給宋臨初麵前的杯子倒上紅酒,正要給自己的杯子也倒上,宋臨初阻止他:“你不能喝!”

  檀越的手一頓,就見宋臨初忽然從桌子底下撈起來一個藥罐子,給他倒上:“你喝這個。”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蔓延開,檀越問:“是什麽?”

  “涼茶,是不是和紅酒很像?”宋臨初一臉得意,“你就假裝是紅酒吧。”

  檀越:“”

  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宋臨初端起杯子,說:“來,哥哥,幹杯。”

  檀越端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

  宋臨初喝了一口紅酒,他並沒有酒癮,平時也不愛喝酒,所以並不能嚐出酒的好壞,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哥哥,這酒是不是很貴啊?”

  “一般吧,還不到7位數。”

  還不到7位數還不到7位數還不到7位數這句話在宋臨初腦子裏無限循環,隨即在心裏“靠”了一聲,不到7位數,那就是幾十萬!

  這麽小的一瓶酒幾十萬,他喝的是酒嗎?

  他喝的是金子!

  宋臨初給有錢人跪了。

  這一頓本來幾百塊食材就能撐起的燭光晚餐,被這瓶酒生生拉高了身價。

  而且檀越本來是醒了兩個人的份,他不能喝,宋臨初又不舍得浪費,於是全喝了。

  紅酒的後勁很強,檀越感覺到某人說話的語序不對時,已經為時過晚了。

  未燃盡的燭光下,宋臨初臉上一片駝紅,眼中也蒙上了一層迷蒙的醉意。

  ——明顯已經醉了。

  “哥哥,”某人看著他,開始醉眼醉語,“你變成了好多哦,有1、26個哥哥!”

  “”

  夜幕已濃,這裏是露台,雖然有暖風從裏頭打出來,可也抵擋不住襲來的寒意,檀越怕他感冒,走過去說:“這裏冷,先回房間吧。”

  “等等!我禮物還沒送呢。”

  檀越眼眸微抬。

  宋臨初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上麵還有係成一朵花的綢帶。

  他笑眯眯地遞到檀越麵前:“給!”

  檀越接過來:“謝謝。”

  “你打開看看呀。”宋臨初見他要把盒子收起來,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說道。

  檀越依言拆掉上麵的綢帶,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飾品盒子時,感覺二人的禮物很可能送重了。

  在某人的期待下,他打開了飾品的盒子,卻是一愣。

  盒子裏裝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東西,而是一枚精致的西裝胸針。

  胸針的花樣是一簇簇銀色的鬆針,組成一個別致的形狀,上麵點綴著一顆藍色的寶石,像眾星拱月一般,高雅精致,無論是晚宴還是一些正式場合,都適合佩戴,不會丟檀總的份。

  “你自己設計的?”檀越問。

  “對呀,”宋臨初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喜歡嗎?”

  檀越點頭:“很喜歡。”

  宋臨初頓時眉開眼笑,又不氣地朝他伸出手:“那我的禮物呢?”

  檀越看著眼前纖白修長的手,抬手握住,低聲說:“在樓下房間裏沒拿上來,我們下去看。”

  “哦,那行吧。”

  宋臨初借著檀越手上的力道站起來,身體晃了兩下,說:“我好暈呀。”

  檀越扶住他:“讓你喝那麽多。”

  “哼,誰讓你倒那麽多出來的,快一百萬的酒,你舍得浪費啊。”

  “”要他說舍得會不會被打。

  “站穩。”

  檀越低聲說,等他站穩後,轉身把全部還未燃盡的蠟燭吹滅,才扶著某人,上了電梯。

  他並沒有直接去二樓,而是先帶人去了一樓。

  醉成這樣,得先喝點醒酒的東西。

  宋臨初整個人醉醺醺的,而且特別聽話,讓他在沙發上坐著,他就乖乖坐著,檀越轉身進了廚房。

  可惜在廚藝這一塊,檀總的技能點為0,煮不出什麽醒酒湯,傭人也都放假了,他打了個電話給劉管家,在劉管家的指導下,泡了一杯最簡單的蜂蜜水。

  等他端著一杯蜂蜜水從廚房出來,宋臨初還坐在原處。

  隻是狀態不太對。

  他陷坐在柔軟的沙發裏,懷裏抱著一個抱枕,像一個踽踽獨行的人抱住了自己唯一的東西,傷感落寞。

  宋臨初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像是在發呆,又像是陷入了某種悲傷的情緒裏。

  “言言。”檀越叫他小名。

  宋臨初轉過頭,檀越才發現他眼中溢滿的悲傷,像是即將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整個人都惶恐又難過。

  檀越走過去,問:“怎麽了?”

  “我好難過啊。”宋臨初悶聲悶氣地說。

  他的聲音很悶,而且比較含糊,檀越聽成了難受,說:“來把蜂蜜水喝了,就不難受了。”

  “哦。”

  宋臨初接過蜂蜜水,乖乖地把一杯子的水都喝掉了,檀越把杯子放一邊,又把他帶上樓,進了房間。

  “在這裏坐著,我去拿。”

  檀越把他扶在房間的小沙發上坐下,剛要轉身,宋臨初忽然就著坐著的姿勢,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衣服裏。

  “哥哥,”宋臨初語氣很悶,帶著幾分沙啞,“不要離開我。”

  “我不離開,我去給你拿禮物。”

  “不要禮物!”宋臨初腦袋在他懷裏蹭,“我隻要哥哥。”

  “”太黏人了。

  而且,這蹭的姿勢不是一般危險,檀總作為一個沒x生活的大齡單身男青年,完全經不起拱火。

  何況還是他喜歡的人。

  然而,他剛伸手要推開宋臨初,察覺到他意圖的某人立時收緊了手。

  “不要離開我,”他喃喃重複,“哥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都說喝醉後,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情感體現,這樣沒安全感的宋臨初讓檀越根本無法招架,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宋臨初好愛他。

  比他感受到的和想象中的,還要愛。

  檀總絲毫不知道,某醉鬼此刻滿腦子都是他即將嗝屁了,舍不得他,才這樣一遍遍地讓他別離開自己。

  這次他暈倒,實在把宋臨初嚇壞了,讓他直觀地感受到了檀越原來離死亡這麽近。

  而他,舍不得他死。

  二人跨服交流,絲毫都沒覺得不對勁,隻是檀越被宋臨初這樣蹭來蹭去,小火星很快成了大火,並且有燎原的趨勢。

  他聲音低啞:“你先放開,我真不走,不信你可以牽著我。”

  “可是,”宋臨初甕聲甕氣地說,“我牽住了我媽媽的手,她還是走了。”

  “”這是一碼子事嗎?

  檀總被他蹭出了立正的效果,宋臨初尤不自知,抱著他嘟囔:“哥哥,你皮帶硌到我了。”

  “”這是什麽清純男大學生的發言。

  他穿的是家居服,哪裏來的皮帶。

  你家皮帶係這個部位?

  但對方越是無知,就越是致命,檀總的皮帶更硌人了。

  他眼眸幽深地盯著埋在自己腹部的腦袋,哄道:“那讓我先去換條褲子好不好?”

  宋臨初抱緊他:“我不。”

  “”檀越快被他折磨死了。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情,他隻能強製掰開宋臨初的手,剛退開一步,宋臨初像丟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惶恐地追上來。

  結果由於喝太多,腦袋暈,左腳和右腳互相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去。

  檀越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想接住他,可醉鬼完全沒數,要摔倒了還不依不饒地抓著他,檀越被他拽著,腳下沒站穩,直接被他撲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除了一聲沉悶的“咚”,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宋臨初壓在他的身上,看起來也摔懵了,手撐在他身側,抬起頭,晃了晃,說:“我好暈啊。”

  “有沒有摔疼?”檀越問他。

  宋臨初不答,他歪著腦袋,看著被他當成墊子的檀越,忽然說:“哥哥,你好帥哦。”

  “”換劇本了嗎?

  檀越抿了下唇,帥不帥他不知道,但他現在急需要衛生間兄弟。

  他正要哄某人走開,宋臨初眨了眨眼睛,說:“我想親你。”

  說著,他也不顧檀越願不願意的,俯下身,唇瓣印在檀越的嘴唇上。

  青年帶著酒味的氣息撲灑下來,柔軟的唇毫無章法地在他嘴唇上一陣亂親,刺激著老男人薄弱的防線。

  檀越雙手扣在他肩上,不知道是想推,還是想把他拉進一點。

  “哥哥,”幾分鍾後,宋臨初終於停止了他的危險行為,抬起頭,看著檀越,眼神裏帶著幾分可憐的祈求,“你也親親我呀。”

  “”這下是真要了老男人老命了。

  檀越按捺不住,把宋臨初的頭拉下來,主動吻了上去

  本來檀越隻是被誘惑得控製不住,想親一下宋臨初。

  可醉意這種東西大抵是會傳染的,吻著吻著,身體被激起了最原始的向往,加上某人不要命的撩撥,讓他根本控製不住。

  他感覺,他也醉了,不然怎麽會抱起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青年,把他放在了床上,再欺身上去呢?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推開我。”檀越聲音低啞,像是蟄伏的野獸。

  宋臨初無辜地歪了歪頭,有的人雖然喝醉了,但他根深蒂固的潛意識依舊還是在的。

  比如,檀總不行。

  又比如,他是個絕症病人,不能推開他,不然他就像媽媽一樣,永遠地離開自己了。

  所以,他望著檀越似乎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深邃的目光,雖然有點害怕地縮了縮,但他並不認為檀越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宋臨初伸手勾住檀越的脖子:“才不要推開哥哥。”

  檀越:“你確定?”

  “嗯,”宋臨初的手收緊,“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一輩子。”

  “好,”檀越低頭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吻,“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宋臨初一開始沒感覺不對,等到被翻過來趴在枕頭上時,才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可是,臭直男難得的溫柔,還有被酒精支配的腦子,又讓他很快地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

  一直到,皮帶硌到了他從未被人造訪的地方。

  宋臨初的酒終於後知後覺地醒了大半,他抓住檀越的手:“哥,哥哥?!”

  然而,箭在弦上,別說哥哥,叫爸爸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