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嫡女說道：“淺淺，你先回吧，爹跟你奶奶有話要說。”

  林淺歡微微頷首，起身鞠了個禮就帶著海棠回去了。

  等她出去之後，林川又讓人把王婆子先帶下去，王婆子害怕想要求林老太太救她，但這一會兒林老太太自己心中都很忐忑，自然沒有開口。

  待房中隻剩下他們母子二人之後，林川才開了口：“娘，你當真以為這京都還是老家那種地方？”

  林老太太張張嘴：“……你是我兒子，我在自己家裏還能讓人欺負了去？”

  林川見她還是這個態度，也有些無力：“娘，實話給您說吧，兒子這些年在這裏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您當京都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好待的嗎？”

  “這……”林老太太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一向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在她的認知裏，她這個兒子那就是最大的驕傲，在老家誰不知道她有個在京都當大官的兒子啊！

  別說她了，就連家中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都是湊過來說好話的，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別人的奉承巴結，現在她兒子親口說他在這裏是個小蝦米，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娘，您以前看不慣淺淺她娘，處處跟穆氏不對付，那時候我就跟您說過，穆家門第高，若是淺淺她娘還在的話，您兒子說不定早就飛黃騰達了！”

  這些年林川偶爾就會想，若是淺淺她娘還在的話，那這些年穆家也不會放任他不管，就算是為了淺淺她娘也會盡心盡力的提拔自己。

  現在雖然看在淺淺的麵子上，自己若是出了事情，也會拉一把，但是往上爬的機會是沒了。

  “如今跟淺淺訂親的楚家，門楣並不比穆家差，而且這些年因為有楚辭在，大有超過穆家的趨勢，您若是處處針對淺淺，難保不會惹惱楚辭，到時候可真就麻煩了。”

  “娘，我說這些，就是希望您能明白，在這個家裏，淺淺過的好，咱們就能過的好，弱受您執意讓淺淺不舒坦，那到最後所有的後果是你我共同承擔的。”

  林川說完之後也沒過多停留，便出去了。

  林老太太自覺沒了臉麵，至於被帶的王婆子，她也沒有再問過。

  一連三天，秀和院都平靜的很，而林老太太也三天沒有出門了。

  她不出門，林淺歡也沒有往她院子裏去過，兩項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

  這日一早，楚家便來了馬車，說是楚家老夫人請她去賞花。

  林川極其重視，一早就讓首飾鋪子的掌櫃帶了最時興的頭麵送來任嫡女挑選。

  “姑娘，您這身衣服還是剛做出來的，這個天兒穿上最好看。”

  海棠一邊給自家姑娘整理衣袖，一邊說道。

  水粉色的紗裙，都是暗花，配上今日的桃花妝，煞是好看。

  “姑娘，寶梳齋的侯掌櫃在外廳等著了。”

  林淺歡嗯了一聲，帶著海棠去了外廳。

  在外廳，入目是清一水兒的秀麗丫頭端著素淨的托盤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

  托盤裏無一不是或精致或華麗的首飾頭麵。

  “見過林姑娘。”

  侯掌櫃是個美豔的女子，把寶梳齋經營的風生水起，在京都的上流圈裏也是個人物，不過大家對她的風評褒貶參半。

  有人說她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子能把寶梳齋經營起來，是個絕對有才的奇女子。

  但用樣的也有人認為一個女子，還是個自知顏色不錯的女子，靠的肯定是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才能做到今天這個樣子。

  不過不管外界是什麽樣的說法，侯掌櫃都是一笑而過，依然是我行我素。

  林淺歡笑笑：“侯掌櫃，幾日未見，還是這麽風華絕代。”

  “你們把這些東西放下先出去吧，我親自為林姑娘試戴。”侯掌櫃擺擺手讓其他人都先出去了。

  待外廳隻剩下她們三個的時候，侯掌櫃挑挑眉：“怎麽樣？我這表現可還滿意？”

  林淺歡學著她的樣子挑眉：“還不錯。”

  兩人相視一笑，外人那裏知道這個侯掌櫃背後的合夥人是林家嫡長女呢，就連林川這個父親都一概不知。

  當初林淺歡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那股子灑脫勁兒，就做起了這幕後之人，還給了她三成的分紅。

  海棠站在一旁跟著笑：“姑娘，您選選吧。”

  侯掌櫃開玩笑似的說道：“姑娘，咱可事先說好了，咱這寶梳齋的東西可不便宜，您光顧的雖然是自家的鋪子，但是這一筆一賬的規矩可不能破。”

  林淺歡聞言輕笑：“那是當然，總不能讓你這一毛不拔的侯掌櫃大出血不成。”

  “姑娘這麽說，那一會兒算賬的時候，我還真不好辦了，”侯掌櫃故作為難，“要不然你挑一些便宜的算了，權當是我送您的。”

  林淺歡看著她這小氣吧啦的樣子，無奈的撫額：“你現在是越來越小氣了，怪不得人家都說奸商奸商，真是無奸不商。”

  “那也是姑娘調教的好。”

  看著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林淺歡失笑：“少來，快點幫我選選。”

  “明白，今天是您的大日子，保準讓您在一群胭脂俗粉之中脫穎而出。”侯掌櫃拍著胸脯說道。

  不得不說侯掌櫃的眼光確實不錯，帶來的東西都是上上乘的，很得林淺歡的心意。

  要不是真的需要自掏腰包，她還真是想把這些都留下來。

  林淺歡一邊挑選一邊說道：“侯豔，你說咱們是不是可以開一間回收首飾的鋪子？”

  “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這個名字，”侯掌櫃聽著這個名字，“叫我侯明珠。”

  林淺歡故意與她作對：“這個名字跟侯豔好像沒太大的差距吧。”

  “我偏不，就叫這個。”

  “好好好，真是任性，侯豔。”

  “………”

  侯掌櫃在心裏默念沒事沒事，誰讓她是老板呢。

  “你剛剛說的回收首飾是這麽回事啊？”

  林淺歡回過頭來看著她：“你看在這京都的大家閨秀每年都要買很多的首飾，大多首飾戴幾次就不能再戴了，這樣的話，等下次再買的時候，肯定是不舍得，但是咱們若是把那些不用的首飾以半價的價格回收，讓咱們的師傅二次鑄造，再以高價賣出，其中利潤應該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