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不必自責，就算是她懷了身孕又如何，”林淺歡冷笑一聲，“能不能生出來都還兩可呢。”

  “嬤嬤，您幫我去查查姑母的人到底怎麽回事。”

  “是，老奴這就去。”

  “好。”

  看著高嬤嬤推門出去了，海棠走了過來：“姑娘，您怎麽打算？”

  “薑月娘能瞞得過嬤嬤的眼懷了身孕，這手段不容小覷，”林淺歡抿著唇想了想，“你再去打探一下看看她肚子裏到底有沒有！”

  “是。”

  等房間裏隻剩下林淺歡一人時，她疲憊的按了按眉，若是薑月娘真的懷孕了，就怕姑母念在是林家子嗣的份上不舍得下手。

  若是真的是這樣，那這還真是件麻煩事。

  不過她在薑月娘還沒進林家的門時，就安插了一個廚房的丫頭進去，光是那摻雜了避子藥的燕窩，薑月娘就不知道吃了多少呢。

  這樣的藥劑下還能懷孕？

  林淺歡眉眼劃過一絲戾氣，不管她肚子裏到底有沒有孩子，林家除了她哥哥這一個嫡子之外，絕對不準再出現第二個男丁！

  這一晚，林淺歡睡的昏昏沉沉的，她連著做了好幾個夢，偏偏早上醒來的時候什麽也記不得了，隻覺得腦袋沉甸甸的很累。

  海棠心疼她，一邊給她按著太陽穴，一邊小聲匯報著打探來的事情。

  “姑娘，奴婢派了個眼生的去打聽了給她問診的大夫，是京都的一個婦科聖手，隻不過那大夫挺忙的，我們的人也沒見到他。”

  “不過，我們的人聽到他說最近接了個大活，能賺不少銀子呢。”

  林淺歡閉著眼睛“嗯”了一聲：“讓人繼續盯著他。”

  “是。”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到門外熙熙攘攘的，仔細聽還有爭執聲。

  海棠見自家姑娘皺了眉，臉上帶了一些不耐煩，她心道這是那個沒長眼的奴才敢在姑娘房外吵吵鬧鬧的。

  “姑娘，奴婢過去看看。”

  “嗯。”

  林淺歡半躺在貴妃椅上，翻了個身，她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沒什麽精神，需要閉目養神一會兒。

  海棠給她蓋了蓋薄被，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了。

  正在外麵嚷嚷著要給大小姐請安的薑月娘看到她出來，笑的更是開懷：“妾身來給大小姐請安，還望給通稟一聲。”

  剛才攔著薑月娘的小丫鬟見海棠出來，像是找到了靠山，氣呼呼的站到她身旁。

  這姨娘蠻不講理，一大早就來找事。

  薑月娘被人攔住了也不氣惱，她一隻手輕輕的撫著平坦的小腹，一邊撫過自己的鬢角：“我這也有大喜事要給大小姐說，耽擱不得。。”

  她聲調高，就怕屋裏的人聽不到一樣。

  海棠生氣，但是又不能給她任何能拿捏的機會，隻是不冷不熱的說道：“姑娘身子有些不適，不見客，姨娘的喜事還是等姑娘身子舒坦些了再說吧。”

  薑月娘本就是故意來找林淺歡的不痛快來的，自然不會這樣輕而易舉被她給擋住了去路。

  “那我便在這裏等著吧，”薑月娘拿著帕子掩嘴笑了笑，“我這懷了身子，老爺也很看重，特意來給姑娘說一聲的，也是想讓姑娘沾沾喜氣。”

  薑月娘一隻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就怕別人看不出她懷了身孕一般。

  海棠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這薑月娘不愧是花街柳巷出身，這大冬天的，偏偏穿的比誰都要花哨，連件厚的短襖都沒穿，豔色的衣裙把她的腰身顯示更加是凹凸有致。

  這薑月娘似乎很愛這樣穿，起碼從她進門到現在就沒見她穿過一件襖子，就這樣隨便的樣子，還妄想做正室夫人呢！

  海棠收回目光，暗罵一句不要臉。

  “那勞煩姨娘在這裏等著，奴婢先進去伺候姑娘。”

  寒風刺骨，海棠縮縮脖子，緊了緊身上的短襖，又對其他丫鬟說道，“你們去做事吧，這裏不用伺候。”

  那幾個丫鬟壓根不想伺候這個難纏的姨娘，聞言點頭稱是，都轉身離開了。

  海棠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薑月娘，自己穿著棉襖子都覺得冷，這薑月娘動的臉都有些發青了。

  她沒說別的，隻是對薑月娘鞠了個禮，便轉身進去了。

  “哎！”

  薑月娘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看到那房門已經在自己麵前重新關上了。

  海棠進去發現自家姑娘已經睡著了，看著姑娘眼底的青色，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林淺歡睡的淺，揉了揉眼睛，溫吞的開口：“她來鬧什麽？”

  海棠暗道姑娘的料事如神，隨後扶起她：“奴婢瞧著是來顯擺的。”

  聽出了海棠語氣中的嫌棄，林淺歡輕笑一聲：“那我們就看看她如何顯擺的。”

  林淺歡洗漱完，又用香湯漱了口，才算是真的清醒了些。

  “讓她進來吧。”

  “是。”

  等海棠過去開門的時候，薑月娘早就凍的臉色蒼白了不少，她咬著牙進了房間，撲麵而來的熱氣差點讓她熱淚盈眶。

  她本就穿的少，那冷風一陣一陣的吹來，若不是一旁的婆子扶著，她都能摔倒。

  薑月娘現在凍的腦子都糊塗了，坐到椅子上的時候身子都是顫抖的。

  林淺歡故意笑道：“今兒天那麽冷，姨娘不必來請安，我又不在乎這個，不過姨娘這樣知禮，我也感到很欣慰。”

  薑月娘暖回來，聞言擠出笑來：“姑娘還不知道吧，妾身懷了孩子，大夫昨日入府已經把完脈了，孩子一切都好。”

  其實她想著林淺歡肯定早就知道了，隻不過她來親自說一是因為她想看看林淺歡難看的表情，二來是來宣示主權，誰也別想動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這肚子裏的孩子金貴，是咱們林家這麽多年唯一的子嗣，老爺也看重，所以凍著我倒是沒事，隻不過要是凍著孩子，怕是老爺會怪罪。”

  她話音落地，得意的看向端坐在那裏的林淺歡。

  這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隻不過讓薑月娘失望的是她並沒有在林淺歡臉上看到任何的波動。

  “是嗎？那倒是姨娘的功勞了，”林淺歡扯了扯嘴角，“等姨娘這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我定然把他接到身旁，親自教導他。”

  薑月娘臉上的笑容僵了下，隨後又訕訕說道：“姑娘說笑了，到時候姑娘說不定都出嫁了………”

  “我可不是說笑，”林淺歡淡淡道，“姨娘畢竟才疏學淺，又剛進府不久，這很多規矩禮儀自己都不懂，更別說教導一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