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林淺歡所料，林雅姝與楚錦淵私奔了。

  林淺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好對完最後一本賬，她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肩：“還算是個好消息。”

  海棠給自家姑娘奉了茶，又到她身旁給她按肩：“姑娘，您說她是怎麽想的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私奔了，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浸豬籠的。”

  “聘為妻，奔則妾，”林淺歡抿了口茶，她勾唇一笑，“這一次，林雅姝輸了。”

  林雅姝的想法其實好猜，現在楚家那邊的意思很明確，是不想讓她進門，甚至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沒想承認。

  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等不起，這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到時候想瞞都瞞不住。

  還不如賭一把，若是賭贏了，她從此以後一步登天步步高升。

  哪怕是賭輸了，也不會再有比現在更差的結果了。

  隻是林雅姝沒有想過就憑楚家這樣的門楣，怎麽可能會讓嫡孫媳婦是一個私奔過的女子。

  “往左一點。”

  “是，姑娘。”

  海棠的手法專門跟人學過的，這些年她通常給自家姑娘按一按，林淺歡隔三差五的就要讓她按一按。

  因為姑娘的認可，海棠自己還研究了研究，現在的手法不比那專門的大夫差。

  正是因為這樣，林淺歡也越發的離不開她。

  “姑娘，嬤嬤剛剛讓人來問禮單的事。”

  林淺歡滿足的不上了眼睛，享受著海棠的按捏，她聞言“嗯”了一聲：“禮單我寫好了，等會兒讓人給嬤嬤送過去。”

  “好，”海棠心疼的看著自家姑娘，放在別家，姑娘這個年紀正是無憂無慮的，每天應該是除了喝茶就是賞花的。

  隻是夫人去的早，這府裏上下大小事情都落在了姑娘的肩上，連這過年要送的禮都要姑娘親自過目，這些年一直沒有出過任何岔子，這也是為何自家姑娘在一眾夫人小姐的口中都是個能幹的。

  “薑月娘估計快有動靜了，你讓人盯著點。”

  “姑娘，您放心吧，那邊已經安排了人手，而且他們私奔的路上也有咱們的眼線，會定期把他們的消息傳來。”

  “嗯，”林淺歡擺手讓她不用再按了，她活動了下肩，果然發現鬆快多了，“這還得是你，要換做別人，我還真不習慣。”

  “這是奴婢的福分，”海棠笑嘻嘻的，“要是被別人搶走了，奴婢可不願意。”

  林淺歡抿著嘴笑了笑。

  臨近年關，寒風凜冽，主仆二人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到了傍晚，丫鬟剛把飯菜擺好，林淺歡這邊剛坐下，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丫鬟婆子的問安聲。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林淺歡心思百轉。

  隻見林川一身居家常服的進來，臉色很不好看。

  “爹這是怎麽了？”

  林川沒有回應，隻是擺手讓屋裏的丫鬟都先出去了。

  海棠看了眼自家姑娘，見她微微頷首，才帶著人離開。

  等人都出去了，屋裏隻剩下了父女二人，林川仔細看著嫡女的臉，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來什麽。

  隻可惜，從始至終林淺歡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異樣。

  林川歎氣：“雅姝這個孩子跟楚家小公子私奔了，你知不知道？”

  “啊？什麽！”

  林淺歡“震驚”的用帕子掩著嘴，“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林川狐疑的看向她，“你當真是不知道？”

  林淺歡“生氣”的瞪大了眼睛：“爹說的這是什麽話！我要是知道了，萬萬不能讓她做出這樣糊塗的事啊！這是把我們林家當作傻子呢！”

  她一拍桌子，“不行！必須讓人把她抓回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林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到時候平白的還要連累到我的聲譽！”

  見嫡女震怒，林川這才慢慢放心，心想看來嫡女果然不知情，要不是月娘非要讓他來試探試探，他都懶得走這一遭。

  想到這裏，林川的臉色柔和了許多，他剛要說話，就聽到嫡女又生氣的開口了。

  “爹，您必須派人去把她帶回來，雖然她是沒進咱們家的門，但是她娘可是咱們府裏的妾，到時候傳出去，咱們林家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林淺歡越說越憤怒，“她太不懂事了，這要是讓楚家知道了，不得遷怒我們家啊！”

  林川輕咳一聲：“也不至於，說到底也是他們家的小公子拐跑了雅姝。”

  “怎麽不至於？”林淺歡見他“冥頑不靈”，更是恨鐵不成鋼，“爹，反正我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連累到林家的名聲還有我的聲譽！”

  “好好好，”林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月娘說了隻要是淺淺不知情就行，他們就坐等著楚家來提親下聘了。

  所以眼下他也不在這裏過多糾纏，又說了幾句軟話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爹慢走。”

  林淺歡在他身後慢悠悠的說道。

  候在門外的海棠見他離開，忙抬步進來，見到自家姑娘神色自若，也放了心。

  隨後又替自家姑娘覺得不值：“還真讓姑娘您猜對了，這老爺也真是的，您可是他嫡親的女兒，他竟然為了一個跟人跑了的私生女來試探您。”

  之前姑娘說老爺肯定會來的時候，她還想著再怎麽著，姑娘也是老爺養在身邊十幾年的親閨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如此偏頗啊！

  誰知道還真讓姑娘猜對了，海棠又氣又替姑娘叫屈。

  “好了，這有什麽，”林淺歡輕笑出聲，“楚錦淵的消息是薑月娘從我這聽來的，自然要探一下虛實，如今見我確實不知情，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海棠撇撇嘴，“奴婢瞧著這薑月娘真是老糊塗了。”

  “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淺歡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

  海棠嘿嘿一笑：“那奴婢記下了，下次就可以說這個了。”

  林淺歡笑著搖搖頭：“好了，讓人把這飯菜都撤下去吧，我不餓。”

  “姑娘，您多少吃一點吧，奴婢讓人給您熱一下。”

  “把粥熱一下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了。”

  “那好吧。”

  海棠認命的出去了。

  林淺歡笑笑，隻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