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作者:誰清淺      更新:2022-04-12 01:35      字數:6178
  “點燃?”插嘴的是迪拉, “這是什麽吃法?”

  兩人都不理他。

  克倫司點點頭:“我試試。”

  溫盈之所以給出這種建議,也很正常, 那是因為她看到盤子的一瞬間就看出來了, 所謂的“手指餅幹”就是切斷的香,而那些“蜂蠟”則是斜切片的蠟燭。沒錯,擺在克倫司麵前這一盤怪裏怪氣的東西, 正是祭祀死人用的香和蠟燭。

  她真想誇誇塔靈這個小機靈, 她以前倒沒想過,鬼竟然能直接吃掉香和蠟燭。既然克倫司喜歡, 倒是好事, 畢竟他自從變成了鬼就失去了吃人類食物的能力, 雖然他自己並不介意, 但若再過十年、百年、千年, 他不一定還會這樣想。現在, 香和蠟燭能吃,起碼給他的鬼魂生涯帶來了一絲樂趣,不至於無聊至死。

  “手指餅幹也有不同口味, 你可以找塔靈多要幾種。”溫盈意有所指。

  克倫司看了一眼迷惑的迪拉, 失聲笑道:“好。”

  確實很好笑, 明明外表是一個人, 全世界都認為他是個人, 但他已經是個鬼了, 什麽食物都不能吃, 卻偏偏能吃祭祀香和蠟燭,這實在太有趣了,尤其是旁邊還有人不明所以, 將他的樂趣又推上了新的台階。

  “你們又有秘密。”迪拉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要是願意和我分享就好了。”

  但這回溫盈已經看出他是故作難過,笑眯眯地說:“你可以猜,萬一猜中了,我再獎勵給你一個願望。”

  “再?”克倫司不解地問,“您什麽時候給過他一個願望?”

  這個約定是溫盈和迪拉就待遇優勢要不要寫在《滿月領守則》上這個問題進行爭執時說的,溫盈和迪拉打賭,若是商人鬧事鬧出問題,就算迪拉贏了,她便滿足他一個願望。這些對話全部都是在克倫司敲門進來前完成的,所以克倫司並沒有聽見,也不知道。

  迪拉卻不願意說,也用眼神暗示溫盈,請她不要說。

  現在他已經改變了想法,若回到剛剛和溫盈爭執的時候,他都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頭,哪還肯讓第三人知道他剛剛那可笑的謬論?

  溫盈果然默許了他的請求,並未回答克倫司的疑問。

  但她也笑著對迪拉說:“現在你也有個克倫司不知道的秘密了,滿意了吧?”

  “滿意。”迪拉掃了一眼擺在桌上的“餅幹”和“蜂蠟”,再不計較。

  “我再試試這個月餅。”溫盈伸手又拿了一枚月餅,小口小口嚐它的味道。這個月餅說起來也真奇怪,明明餡料不是溫盈習慣的那幾種,過於綿軟的口感與餅皮的味道格格不入,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越嚼就越覺得有風味。溫盈吃了半天,倒有點上癮了,一口一口吃個沒完,過不久又拿了一枚新的。

  見溫盈專心品嚐月餅,不想聊天,克倫司和迪拉也都埋頭吃了起來。

  溫盈吃了五六個才滿意,指著月餅對克倫司說:“這種海綿蛋糕當內餡倒也不錯,你再做一批,我多嚐嚐,說不定就吃習慣了。”

  “那玩意吃起來……嘖。”迪拉也說不上來,他吃完了麵前的煎魚排,情不自禁向甜品塔伸出了魔爪。緊接著他也落入了這個海綿月餅的陷阱裏無法自拔,吃了半天,見克倫司不動筷子和叉子,還要挑揀他,“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拿出這種月餅招待我們,自己倒不動嘴,你不會是拿了自己都不喜歡吃的東西來搪塞我們吧?”

  “我才不是!”克倫司知道他在開玩笑,不同他計較。

  “多半是。”迪拉拿著月餅向溫盈告狀,“要不然,你說他怎麽一口都不吃呢?”

  “哎呀,這是體質問題,你不懂啦。”溫盈依然替克倫司打圓場。不管怎麽說,克倫司變成鬼跟她也有點關係,所以溫盈無論如何都會維護他,絕不會讓其他人揭穿他的鬼魂身份。但溫盈說出這句話後,忽然往克倫司背後看了一眼,緊接著又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似乎在辨認某人。

  克倫司見狀,當即回頭,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立即判斷出溫盈的目標:“大人,你看的是不是那個被嘎嘎抓來的?”

  他和溫盈都記得今天有個被嘎嘎抓錯的倒黴鬼。其實被嘎嘎抓錯的人有不少,但隻有這個倒黴鬼選擇留下。溫盈不會突然對一個普通人感興趣,能讓她多看一眼的人,一定是這個給溫盈留下了特殊印象的人。

  “是啊,他好像玩得挺開心。”溫盈看到那個年輕人手中也拿著一個花燈,而且還是荷麗迪做的花燈,1個銀幣啊!說給就給了,看來,他短短半天時間混得不錯。

  “好像嘎嘎想要賠罪,就從自己窩裏叼了幾枚金幣給這個人送去,他應該拿了錢,買個花燈也不算什麽。”克倫司眯起眼睛,在有限的光照中發現了那個年輕人脖子上發亮的銀鏈子和銀牌,點點頭道,“那個身份銘牌是我給他的,旁邊那個小東西應該是鑰匙,噢!這個人挺厲害的嘛,才一天不到就找到了工作,還住進了宿舍。”

  溫盈忽然端起桌上的茶杯,隨手一倒,水傾倒在桌麵形成一個水潭,她將左手五指抵在桌子上,掌心抬起,形成拱蛛之勢,再隨手一掃,將五指從左劃到右邊,破開水潭。水跡亂走,在桌麵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圖案。她盯著這散亂的水勢,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問克倫司:“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他叫笛安。”

  ……

  笛安手一抖,花燈頓時脫手摔在了地上。

  他顧不上心疼這個價值1銀幣的花燈,而是用雙手捂住心髒位置,眼珠亂竄。

  “哇!”波克比笛安還要心急,立馬蹲下來替他撿起花燈,“幸好沒摔壞,這東西質量真不錯,喂,你怎麽把東西隨便往地上扔啊?”

  笛安依舊捂著自己的胸膛,對波克說:“我剛剛突然心跳好快。”

  “啊?”波克愣住了,隨即輕輕將兩盞花燈放下,按住他胸口,過了一會兒疑惑地說,“你心髒這不是跳得挺好的嗎?很正常啊。”

  “我不知道。”笛安不肯鬆手,“就剛剛一瞬間的事,我心髒好疼啊!但現在沒事了。”

  “呃,你會不會有心髒病啊?可是,心髒病好像治不了啊。”

  “但願我沒有那麽倒黴。”笛安歎了口氣,從波克手裏接過了花燈。他今晚本來很開心,波克雖然說要休息,但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還是忍不住出門了。兩人在西門逛街,笛安心想自己反正有錢,便請客給波克也買了一盞荷麗迪做的花燈,反正這種花燈隻要嗬護得當可以用很久,隻要不斷更換花燈裏蠟燭就可以了。

  誰知道他剛剛正抬頭看向空中那個飄來飄去的花燈時,突然覺得心髒一陣劇痛,心跳變得飛快,像是隨時要從胸腔裏蹦出去,他一時緊張,手抖了,鬆開棍子,花燈才摔到地上。

  現在緩過氣來,又沒事了,可笛安還是記得剛剛的心悸,因此沒辦法冷靜下來。又聽到波克說他這有可能是心髒病而且治不了,他便更覺得不安了。好好的玩樂心情全都沒有了,他隻想馬上回到宿舍的床上,趕緊睡覺,以免休息不夠,又有哪裏出問題。

  波克見他要走,頓時兄弟義氣心發作,也要跟著他離開。

  “你接著玩吧,不要緊。”笛安擺擺手,勸波克留下。他看得出來,波克還是玩得挺開心的,就算真跟他走了,過會兒肯定還是要悄悄跑出來。與其如此,他這個好朋友幹嘛敗人家的興致呢?

  波克搖頭:“不行,好兄弟就得同進退,你回去了,那我也得回去。”

  “我們又不住在一塊,你在這再看看吧,萬一有什麽好東西,明天給我說說,也讓我長長見識。”

  笛安和波克棋逢對手,攻防片刻後波克總算主動認輸了。

  “那好吧!”他一臉無奈地說,“那我就留下來,明天告訴你還有什麽新花樣,其實我覺得這個花燈會肯定沒有這麽簡單,待會兒肯定還有更好玩的,你要回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希望下次我身體沒問題。”笛安擺擺手,提著花燈走了。

  他獨自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吹著涼爽的風,隻覺得心曠神怡。

  夢境鎮的夜晚也是冰冷的,因為太陽走了,晚上沒有熱氣,但因為周邊沒有水和樹林,所以這種冰冷是極其刺骨的,他的臉頰本來就曬得脫皮,冷風一吹,更是痛苦,每夜餐後的散步都像是主動受折磨一樣。但來到滿月集市就不一樣了,這裏山水清靜,還有森林,由於周圍人員密集,溫度也較孤獨的夢境鎮更溫暖一些。

  他出門前洗了手,洗了臉,身上幹幹淨淨,如果再多堅持幾個月,他覺得自己的臉甚至有可能像貴族一樣養得油光水滑。

  笛安邊走邊想著自己變美後會不會有許多人傾慕他?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翅膀撲扇聲。

  呃,這是……

  “嘎嘎?”

  “啾啾!”一陣兵荒馬亂的認親動作後,嘎嘎踩在了笛安頭頂,高興地連跺好幾爪。

  笛安很費解,這些大鳥碰見熟人都是這樣套關係的嗎?可他周圍又沒人有跺跺鳥朋友,連個能問的人都無,隻得努力自己研究如何與跺跺鳥相處。

  他記得這些跺跺鳥都聽得懂人言。

  “別踩我的頭,你爪子很鋒利,我疼。”他解釋,“你能不能下來,踩我肩膀上?”

  “啾啾!”嘎嘎毫不猶豫地動了,果然來到了笛安的肩膀上,證明它確實能聽懂人言。

  “對了,我已經找到工作了,現在還有間宿舍,你要不要去看看?”

  “啾啾!”

  “那我當你答應了。”笛安笑眯眯地帶著嘎嘎回家,從入口進的時候,樓管又不在,他成功將這隻大鳥帶回了自己屋。用鑰匙打開門以後,笛安將花燈放在門口,隨後拿出幾根蠟燭點燃,分別放在角落和桌上,照亮了屋子。他帶著嘎嘎將小小房間轉了一圈,親自接住它的爪子把它輕輕放在了床上。

  “我現在暫時沒錢換新的,所以你千萬別抓破它哦。”笛安見它爪子鋒利,特意提醒了一句。

  嘎嘎聽完了他的話,竟然真的張開了爪子,避免用鋒利的爪尖刮爛被褥。

  笛安沒想到這隻大鳥竟然會通人性到這種地步,除了不能說話,簡直和一個人沒有區別了。於是他想起了白天的事,對嘎嘎說:“我會把那些錢盡快還給你的,之前那些金幣還用剩了一點,我不需要,隻要再工作幾個月就好,我就能把白天吃掉的那些錢湊齊還給你了。”說完,他從衣服裏麵掏出了幾枚收好的金幣,塞進嘎嘎的爪子裏。

  但嘎嘎根本不收,它立即鬆開利爪,飛了起來。如果不是笛安已經將門關閉,它說不定會從門口直接飛走。

  “這錢是還給你的。”笛安舉著金幣對它說。但無論他怎麽講,嘎嘎都沒有反應,最後猜在高層的鐵欄杆上,對著他“啾啾”地叫,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看來,它不要錢,而且不要錢的態度非常堅定。

  笛安很苦惱,他並不是喜歡占便宜的那種人,待遇是待遇,但嘎嘎給他這些錢他認為自己是不應該隨便收下的。現在他終於明白嘎嘎的意思了,這些錢不是借給他的,而是給他的,但是他怎麽能拿這麽多錢呢?雖然嘎嘎抓錯了人,但是,選擇留下來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並不是受人強迫,況且他現在在滿月集市過得很好,如果不是嘎嘎抓錯人,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來到滿月集市這種充滿奇跡的地方。

  “你不能不要錢,我不能白拿你的錢,你又不欠我的。”笛安對嘎嘎說,“如果你硬要把這些錢送給我,那就成了我欠你了。”

  “啾啾!”嘎嘎也很痛苦,它實在想不明白,白送的金幣怎麽他還不要?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可是它在空中飛了半天,清晰地看到了笛安臉上憂鬱的表情。從他的神情來看,很明顯,還不了錢這事真的給他帶來了困擾,他不是惺惺作態。他憂愁不要緊,可他還關著窗戶,關著門,它出不去呀!

  嘎嘎已經回到飛鳥集,如果要再出去是一定會報告頭領的,不報告就是默認它在滿月領轄區內玩耍,到了晚上就會回家。如果她沒有回家,頭領就會拚命找它,萬一動員了整個飛鳥集的大鳥,說不定會釀成大事。可它又不能說話,無論怎麽撲扇翅膀,笛安都看不懂它的意思,至於它的鳥語他就更聽不懂了。

  無奈之下,嘎嘎繞著他飛了起來,飛了半天,突然沉下身軀,叼起了擺在麵前的花燈。它嘴裏銜著棍子,將花燈吊起來,飛來飛去地恐嚇笛安。

  “好了好了,你別亂飛,待會兒把屋裏點燃了我可賠不起!”笛安向它求饒,又問它,“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嘎嘎銜著棍子沒法再啾啾叫,便激動地撲扇著自己翅膀表達它的誠意。

  笛安忍不住笑了:“既然你喜歡,就拿走吧,不過這個花燈是我用1銀幣買的,不能算作還錢。”

  嘎嘎噗地把棍子吐了,落地,垂頭生悶氣。

  ——這個不算還錢?那我怎麽出去啊?

  “你怎麽這樣啊?我要還錢,你還生氣?”笛安真的笑了起來,他蹲下來摸摸嘎嘎的腦袋,小聲說,“好吧,既然你現在不想要我的錢,那這個花燈就算作利息給你,等我工作以後賺夠了,一次把錢還給你,可以嗎?”

  他還以為嘎嘎是擔心自己這幾個月工作需要用錢,雖然他吃喝都可以用宿舍的,但還是接受了嘎嘎的好意。

  嘎嘎“啾”了一聲,歪著頭打量它。

  “花燈送給你,今晚我也不硬把錢還給你了,可以吧?”笛安覺得可能是鳥聽不懂,便又解釋了一遍。

  “啾啾!”嘎嘎發現他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很開心,立刻跳到了花燈邊重新用尖嘴啄下去,叼起了這根棍子,然後提著花燈來到門邊,用小小的腦袋輕輕撞擊大門。笛安連忙將門打開,嘎嘎抓緊機會嗖地竄了出去。

  它銜著細棍,頭也不回地沿著走廊衝了出去。

  笛安擺擺手,自言自語道:“謝謝你啊。”

  他寂寞地歎了口氣,打開門,回到宿舍裏再重新將門關閉。

  嘎嘎卻沒有這些憂鬱的心思,它終於從笛安的宿舍裏逃了出來,興致勃勃地飛上天空,在雲下狂飛,花燈在它身下跟著飛行,掃出一道長長的弧光。

  “哇,又一隻花燈上去了!”

  “這個也是會飛的花燈!”

  “花燈上麵怎麽還有個白色的燈籠?”

  “不對啊,那個是不是飛鳥集的跺跺鳥?”

  眾人議論紛紛。

  但,嘎嘎帶著花燈飛過的光弧還是引發了不少人的歡呼。許多人都抬起頭,欣賞著天空的美景,夜晚也能有這樣動人的風景,這就是花燈會的魅力。但是,即使在這樣的環境裏,也不是所有人都為閃爍的花燈心動,有一個男人混跡在人群中,他就僅僅抬頭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四周。

  這個男人的注意力不在天上,在地上,他不斷觀察著地形和周圍人的表情。

  “你走路小心點好不好?”一個提著花燈的少女被男人踩了裙角,不悅地警告他。

  “對不起,我走路不小心,抱歉、抱歉……”男人謙卑地道歉,說得少女都不好意思了,拋下一句以後注意點便匆匆離開。在男人與少女對話時,周圍的人全都停下腳步觀看他們發生衝突的過程,直到衝突結束才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前方接著走路。

  男人也收獲了令他滿意的信息量,繼續往前走。

  剛剛他是故意踩那個少女的,就是為了吸引她跟自己吵架。當這個少女高聲批評時,立刻將旁邊的人全部吸引過來,如果這些人裏有秘密衛兵,那麽就會迅速移開目光去別的地方,因為他們有任務要做。但是剛才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直到確認沒有好戲看了才繼續走路,可見這些人全都是普通的旅者或者商人而已。

  “這個花燈多少錢?”

  “我快收攤了,便宜點賣給你……40個銅幣。”

  “給你。”

  男人掏出銅幣,數出40個交給小販,小販笑眯眯地點燃一個花燈遞給他。於是男人便旁邊所有人一樣,提著一個花燈若無其事在人群中漫步,看到街邊的小攤也上去湊湊熱鬧,覺得好吃就買一份。他就像個普通的旅客一樣,好奇地打量著身邊的一切,靜悄悄將西區商業街的地形盡收眼底。

  等到他探查完畢,便拎著花燈返回了史賓格酒店。

  史賓格酒店已經建成,位置在東門商業街北麵,靠近廣場和九層樓。它占地麵積極大,已建成的部分可以同時接待上萬旅客,此外,還有一半空地未曾興建,這塊地是溫盈撥給他們的,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荒蕪的地方賺多少錢,所以隻啟用了一半土地建造酒店。經過一段時間的營業後,他們對滿月領的未來極為看好,也認可自己將會從中取得巨大的利益,酒店內部經過商討後派出一批人帶著研究報告返回史賓格王國,一旦批文通過,他們就會啟用剩下的那一半土地。

  史賓格酒店與滿月集市爆棚的人氣是相輔相成的,酒店對客流量滿意,客人來到史賓格酒店,也對這裏獨特的待客水平深有好感。

  由於缺水這個嚴重問題,直接導致西大陸的旅館服務極差,來來往往的客人居多,但因為缺水,居住環境沒有改善且還會惡化,就算旅館老板想要打掃,幹掃能掃得有多幹淨?住的人越多,旅館裏就越髒,而且還髒得不重樣。

  所以西大陸的旅館毫無特色,能給張床給個房間睡覺就行。所有人都有預料,出門就是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