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名分(已修改)
作者:
鳳棲梧桐 更新:2020-03-29 17:49 字數:4700
男人說話間產生的熱氣吹入她微微顫動的耳廓之中,溫熱的氣息帶著說不清的曖昧……
蘇木槿猛的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推男人,卻被男人攥住手腕,往懷中又帶了帶,“別動,你身後那位姑娘還瞪著我呢。”
“顧硯山,你放手!”
他是瘋了吧?剛見麵就跟她說這樣的話……
不對,這跟他們是不是剛見麵沒有關係,這壓根不是說出這話的場合!
蘇木槿臉色難看,這也跟場合不場合沒有關係好不好!
他壓根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顧硯山,你瘋了嗎,還不放手?”
蘇木槿斜瞪著顧硯山,顧硯山完美如玉的麵上露出一抹笑容,眼尾微微上挑,毫不掩飾眼中那抹狡黠,“你答應我就放手。”
蘇木槿瞪眼,不敢置信的瞪著顧硯山。
若不是這張臉她看的清楚,確定是他本人無疑,她差點會以為有人冒充顧硯山來調戲她。
見顧硯山一副她不鬆口他就不鬆手的無賴模樣,泠月姐姐在身後已經起疑,就要過來扶她,蘇木槿眼眸一轉,抬腳狠狠踩了下去。
顧硯山臉色一僵,下一刻,還在她懷中的女孩兒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離開了他的懷抱。
離開前,還瞪了他一眼,“答應你妹!”
顧硯山,“我沒有妹妹。”
蘇木槿卻沒再搭理她,快速往後退了兩步,扶住上前的安泠月,“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蘇木槿搖頭,伸手扶住額頭,“許是方才太過費神,有些乏困,顧世子,若無事,還請回。”
安泠月順著蘇木槿的話,看向顧硯山,朝他點了點頭,“顧世子,請。”
顧硯山溫和一笑,很是牲畜無害的模樣,目光掠過蘇木槿,“本來想跟蘇三姑娘說一些納蘭家的事,既然蘇姑娘身體不適,那……改日吧。”
話落,轉身下了馬車。
幹脆利落的模樣讓蘇木槿一時有些發愣,待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想喊人時,車水馬龍的車外哪裏還有顧硯山的人!
混蛋!
明知道她現在很關注納蘭家的事,還這樣吊她胃口!
蘇木槿閉了閉眼,對這個前世幫她完成遺願的大恩人,第一次有了想咬牙的衝動。
“姑娘,難受的厲害嗎?我們趕快回去,找仁和堂的大夫看看吧。”安泠月擔心的扶著蘇木槿坐下,揚聲吩咐車夫趕車。
蘇木槿搖搖頭,“沒事,不過是精力不濟,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安泠月嗯了一聲,眉宇間的擔心卻沒有減少多少。
“姑娘……”
“泠月姐姐,你也坐,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安泠月嗯了一聲,坐在蘇木槿對麵,“什麽事?姑娘請說。”
“泠月姐姐,你為什麽……”
蘇木槿的話還沒說完,安泠月便笑著接了話,“姑娘是想問我為什麽喊姑娘為姑娘吧?”
蘇木槿被她這一連串的姑娘繞的頭暈,無奈的笑了笑,點頭道,“姐姐以後喚我的名字便是,不要叫姑娘,我擔不起。”
擔得起泠月姐姐叫姑娘二字的是棲顏姐,她……不過是拾人牙慧,占了棲顏姐的……
想到前世活的風生水起的棲顏姐,今生不但沒有活下來,反而提前丟了性命,蘇木槿心底忍不住一陣一陣抽疼。
“姑娘的意思我懂。”安泠月也朝她一笑,眉宇之間有種堅定,“這世上姑娘若擔不起姑娘二字,那沒誰擔得起我安泠月的姑娘了。”
“泠月姐姐……若你是因為我救了安伯父伯母他們,那隻大可不……”
“姑娘,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姑娘救了我安家五條人命,又親自幫他們看病,花錢買藥,我爹娘早說過,我們安家人的命從姑娘救回來的那刻起,就是姑娘的,以後……必為姑娘馬首是瞻。”
說到此處,安泠月雙膝一彎,跪到蘇木槿跟前。
蘇木槿一驚,忙伸手去扶安泠月。
安泠月卻紋絲不動,“姑娘……我安家祖上曾以奇門遁甲出仕,是前朝開國功臣榜上排第三的那個安家,安家人對主子忠心耿耿,是以,才會在前朝破敗當今崛起時,退隱山野……姑娘收了我們安家,以後就是我安家的主子!姑娘……”
安泠月仰頭,看著蘇木槿,揚眸笑,“泠月叩見姑娘。”
說罷,頂著蘇木槿扶她的壓力重重磕下了頭。
看著麵前容顏燦爛的安泠月,突然想起前世清冷孤傲的泠月姐姐,蘇木槿鼻尖一酸,眼窩裏迅速盈出了淚水,
也不去扶安泠月了,雙腿一軟跟著跪到安泠月的對麵,“泠月姐姐,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姐姐,從未想過挾恩圖報,姐姐若非要一個名分,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姐姐意下如何?”
安泠月搖頭,蘇木槿忙道,“姐姐若不願意,以後……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姐姐從未認識過我,我也從未見過姐姐。”
安泠月傻了眼。
還能這麽操作?
安泠月被迫回去好好想一想蘇木槿的建議,蘇木槿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馬車很快轉回仁和堂,老掌櫃迎了二人進去,什麽都沒有問,吩咐了小丫頭好好伺候,就告辭離去。
用過晚飯,兩人各自回屋休息。
蘇木槿坐在窗前,摸著胸前的玉牌,望著天邊皎潔的月亮,目光朦朧,良久輕輕的歎出一口氣,離開窗前去休息。
睡到半夜,窗欞突然發出咯吱的聲響,自重生後睡覺一向警覺的蘇木槿瞬間清醒,看著從窗戶上翻進來的一道黑影。
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來人貓著腰偷偷摸摸的往床前湊,期間不小心碰倒了房屋正中擺放著的圓杌,踢到了腳踏,踩到了她的鞋子,還差點被腳踏絆住一頭栽到她床上。
蘇木槿的臉更黑了。
等那人彎著腰將那張俊臉往她眼前湊時,蘇木槿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不成想,被來人一把抱在懷裏,壓了下來,一道清亮的嗓音帶著笑意曖昧的湊到她耳邊,低沉道,“哎呀,原來佳人等的心急了。”
“顧硯山!”
她怎麽也想不到,前世那個孤冷清傲的鎮北王居然會做出半夜偷摸入女子閨房,爬上她床榻耍流氓的事!
蘇木槿一巴掌拍出去,被顧硯山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
兩招都被人攔住,還被人壓製的完全不能動彈,蘇木槿簡直不能忍。
“顧硯山,你還不趕緊給我起開!”
顧硯山好整以暇的側身躺在蘇木槿外側,鬆開蘇木槿的腳,一手鉗住蘇木槿的雙手放在胸前,一手撥開因蘇木槿掙紮而淩亂飛到臉上的長發,修長的手指幫蘇木槿將散亂的頭發掛到耳朵後麵後,在蘇木槿柔嫩的臉上流氓似的摸了摸,輕輕咂舌,“小家夥的臉蛋還真嫩,怪不得老三那麽喜歡摸人家姑娘的臉蛋。”
“顧硯山!”
蘇木槿氣的小臉漲的通紅,“你今天出門是不是沒吃藥?!發什麽神經呢!”
一見麵就要以身相許,半夜又爬進她的房間,在她的床上調。戲她,她看他不是沒吃藥,是瘋病不輕!
“生氣了?”
顧硯山挑了挑天生略長的眉毛,好看的雙眸在夜色中更顯熠熠生輝,往蘇木槿臉上湊了湊,高挺的鼻梁幾乎擦著蘇木槿的,薄而性感的唇在蘇木槿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柔軟略帶濕潤的唇瓣帶著一股莫名的珍惜讓想大發雷霆的蘇木槿瞬間一怔,心底沒來由的軟塌塌的。
耳邊響起顧硯山低沉的笑聲,“蘇三,你今年十三了吧?我等你兩年,你嫁給我可好?”
蘇木槿又是一怔,開口,“顧硯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怎麽可能在一起?
“知道,再清楚不過了。”顧硯山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蘇木槿的,柔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多蹭了幾下,蘇木槿瞪了他一眼,將頭扭開,他卻笑眯眯的跟著移過去,繼續蹭。
“你看,你是戰神王的遺孤,你的父親母親為了你一生一死,你不想為他們報仇嗎?而我是鎮北侯府一個妄想奪侯爺之位的妾生子,還想……為我娘報仇。你的仇人是盛文帝、太後,我的仇人也是盛文帝、太後以及白家,你看,我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有共同的敵人,不如一起……你在背後出謀劃策,我在前麵衝鋒陷陣,如何?”
蘇木槿的身子隨著顧硯山的話逐漸僵硬,等顧硯山如何說完,蘇木槿的腦子已經恢複了冷靜,她看著顧硯山還在笑著的眉眼,緩緩點頭,“好主意。”
顧硯山挑眉。
“可是,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
蘇木槿聲音一冷,身子往床裏側滾了滾,抬起腳,一腳將顧硯山踹下了床,“滾。”
一日之內,蘇木槿對昔日的恩人,所有的認知全部崩塌。
顧硯山眸底的光芒閃了閃,好笑的看著失望至極的蘇木槿,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身,看著坐在床裏側,一臉防備的看著他的蘇木槿。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明日來聽你的答案。”
蘇木槿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顧硯山轉身朝窗戶走,腳下再次絆倒圓杌,待人爬上窗台,他又轉頭,看著蘇木槿道,“對了,白日裏想跟你說的納蘭家的事,等你考慮好了,我再與你說。你娘的蠱毒來的蹊蹺,我已經查到是誰下的手了……”
話說到一半,朝蘇木槿揮了揮手,“明天見。”
蘇木槿忍無可忍,拿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
顧硯山哈哈笑了兩聲,躲過枕頭,閃身離開。
他前腳離開,安泠月從隔壁屋急步趕過來,看到屋內的情形和躺在窗戶旁邊的枕頭,臉色一變,急忙跑到床邊,看到滿臉清冷之色的蘇木槿,輕喚了一聲,“姑娘!發生什麽事了?”
蘇木槿閉了閉眼,抬手揉了揉突突往外冒的太陽穴,朝安泠月搖了搖頭,“有隻貓從窗戶跑了進來,我睡的迷糊,順手拿枕頭將他趕走了。”
安泠月茫然的哦了一聲,她也睡的正迷糊,忽然聽到有男人的聲音才突然醒來,難道是她睡的太沉,聽差了?真的是隻貓?
安泠月撓了撓頭,走過去將枕頭撿起拿回床上,幫蘇木槿整了整床,“姑娘早些睡吧,很晚了。”
蘇木槿嗯了一聲,看安泠月困的打哈欠,便順著她的意思躺在了床上,目送安泠月離開,才歎了一口氣,抱著枕頭坐了起來。
顧硯山知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會給人什麽樣的誤會?
她寧願他說,“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對我負責……”
也比“你的仇人是盛文帝、太後,我的仇人也是盛文帝、太後以及白家,你看,我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有共同的敵人,不如一起……你在背後出謀劃策,我在前麵衝鋒陷陣,如何?”這樣的話聽著讓人難受。
還有他的態度,書信來往中看不明顯,當麵卻覺得,不管是前世的鎮北王,還是在金水鎮認識的顧硯山,都不是現在這副紈絝小流氓模樣的顧世子。
還有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已經知道母親所中的蠱毒是誰下的了?
她自己也有幾個懷疑的對象,但因為與納蘭家人的印象多半停留在前世,所以……她對自己的判斷雖有七八成把握,卻不敢斷十分。
但顧硯山說的是他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這個混蛋,說話說一半!
就不能告訴了她之後再談條件嗎?
前世,鎮北王可是靠著一股正氣在幫她搬倒李成弼,絲毫條件都沒有提,怎麽認識他的時間提前還救過他幾次的自己反而要以條件作為交換,才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顧硯山,你有種別走,我保證不打死你!
蘇木槿恨恨的一拳頭砸在柔軟的枕頭上,枕頭陷進去一塊兒,凹進去的地方不知道是光線的問題還是什麽,蘇木槿看著很像一張誇張的笑臉。
尤其像剛走的某人的!
蘇木槿又一拳頭砸下去,接連砸了幾十下,出了一身的汗,心中的鬱悶才消散一二。
翌日。
天色剛亮,蘇木槿頂著一夜沒睡好的黑眼圈出了房間,安泠月恰好端著盆水過來,見到她,笑著道,“姑娘起了?先洗漱吧,我去尋一下小廚房,看早飯有沒有準備好,順道端過來。”
“泠月姐姐早。”蘇木槿笑著與安泠月打招呼。
安泠月卻將盆丟到一邊,看著她黑青的眼圈,皺著眉頭問她,“姑娘這是怎麽了?黑眼圈這麽嚴重,是昨晚沒睡好嗎?是那隻貓又跑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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