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梔姐兒的臉顧硯山受傷(有修改)
作者:
鳳棲梧桐 更新:2020-03-29 17:48 字數:6994
聽到蘇姚黃的鬼哭狼嚎,袁氏撇了撇嘴,“這會兒知道哭了?哭個屁哭!狼心狗肺的東西,平日裏白瞎了對她的好。”
蘇木槿抬眸看過去。
袁氏瞪過去一眼,“看我幹啥?還不趕緊瞅瞅梔姐兒那臉還能不能治?一個丫頭片子,毀了臉以後可咋嫁人?嫁不出去還不得當一輩子老姑娘……到時候不被人戳脊梁骨戳死,也得被兄弟媳婦搓磨死!”
話一如既往的難聽,也帶著滿滿的惡意。
蘇木槿挑了挑眉。
裴氏氣的一拍床幫,咬牙瞪著袁氏,“老五家的,你渾說啥?我家梔姐兒鐵定能治好!就算……就算治不好,還有我和她爹看顧著!不吃你家的不喝你家的,你瞎說啥!”
袁氏撇嘴,張口還想說啥,瞧了瞧裴氏白的跟紙一樣的臉和那沒顯懷的肚子,哼哼唧唧的嘟囔了句含糊不清的話,扭了屁股,走了。
裴氏氣的直瞪眼,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來,抓住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沈氏忙順著她的胸口,讓她放緩呼吸,“身子要緊,深呼吸……”
裴氏深吸幾口氣,看著躺在床那頭臉頰潰爛的大女兒,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的撲簌撲簌往下落,“二、二嫂,我們家梔姐兒啊……”
桐姐兒捂著嘴嗚嗚的哭著,淚眼婆娑的一手揪著蘇木槿,“三姐……嗚嗚……”
蘇木槿輕歎一聲,側頭去看小張叔,小張叔臉色不好,與她目光相對也歎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張叔,槿姐兒,梔姐兒臉上的傷是不是不能好了?”
蘇連貴痛心疾首,問話的聲音都抖的不成樣子,七尺男兒竟然哭的像個孩子。
小張叔點頭,“藥性狠毒,能治好傷,疤痕……怕是難消了。”
先前不過是指甲劃破,再深也有個限度,如今傷口潰爛,像是拿刀剜開了一條溝,能撿回一條命都是萬幸,想恢複如初……
華佗再世,怕也沒希望。
蘇連貴的身子晃了晃,被蘇連華伸手扶住,“老四,你別這樣,梔姐兒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其他的……別計較太多了。”
“二哥……”蘇連貴一手揪著蘇連華胸前的衣裳,一手錘著自己的胸口,哽咽道,“我這心……疼的難受啊。”
蘇連華眼睛一紅,抱著蘇連貴拍了拍他的後背。
“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的。”
蘇木槿不忍再看,輕輕別開視線。
小張叔拉著她走出去,捋著胡須說了他的治療法子,“潰爛麵積過大,這次用藥得更慎重仔細,水蛭……”
“用吧,到時候我來看著她。”蘇木槿略一思忖,又道,“藥膏裏有毒,那些水蛭用過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我一會兒把那些毒藥的種類寫出來,張爺爺配個解毒藥給梔姐兒吃吧。”
小張叔看她一眼,“你這丫頭,從哪裏認得的藥草?怎麽知道什麽是毒?”
蘇木槿不動聲色的朝他扯了扯嘴角,“因為我聰明。”
小張叔瞪她一眼。
蘇木槿不理會,繼續道,“缺什麽藥材,回頭我捎信給文殊蘭,讓他幫忙準備好了我們過去取。”
小張叔一怔,“你什麽時候跟文家少爺關係這般親近了?”
“我跟他有商業往來。”蘇木槿隨口道。
小張叔皺著眉,一副你在逗我的神情看著蘇木槿。
蘇木槿笑了笑,“這事兒回頭有空我慢慢跟張爺爺解釋。現在梔姐兒臉上的傷要緊。”
小張叔嗯了一聲,收了八卦的心思,專心與蘇木槿討論了幾個法子,幾味藥的用量,才匆匆離去。
袁氏從屋子裏出來,靠在牆上問蘇木槿,“梔姐兒的臉真沒救了?”
“有救,不過會留疤。”
袁氏哦了一聲,“都是命,白瞎了長的那麽好看的一張臉,過兩年還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這蘇家的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說到最後,看著正屋黑洞洞的窗戶,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還不解恨的抬腳碾了碾。
低頭瞧見蘇木槿目光古怪的看著她,瞪了她一眼,“看啥看,說的還有你!姓蘇的……”
蘇木槿哭笑不得。
看著袁氏踢踢踏踏的往院門走,蘇木槿轉身回四房。
一抬頭,正看到三房梁氏開了一條門縫,偷偷摸摸的往外瞧。
看到蘇木槿發現了自己,目光不善的剜了蘇木槿一眼,呸了一聲,無聲的吐了兩個字,將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蘇木槿臉色一沉。
她如果沒看錯,梁氏說的是活該兩個字吧?
他們二房照顧幫襯三房十幾年,隻因為她生病吃藥,梁氏要銀子娘親沒給,梁氏就恨成這樣……
真特麽的以為自己是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誰都得慣著你!
腦殼有病!
安撫了裴氏和蘇連貴,與他們說了先治療梔姐兒的法子,蘇木槿與沈氏、蘇連華等人回了二房休息。
接下來幾日,小張叔每日都來蘇家報道,看梔姐兒的傷。
先前就性子沉穩,不愛多花的梔姐兒,話更少了,有時候看著屋頂,能一看一個上午。
裴氏擔心的不行,天天守著女兒。
桐姐兒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般,乖巧懂事的幫沈氏做飯做家務,看到蘇姚黃跟蘇老太太時,漆黑的眼中滿是恨意。
蘇老太太打罵了幾次,被蘇連貴撞見兩次,她打了桐姐兒幾下,蘇連貴就打蘇姚黃幾下。
蘇老太太氣的跳腳,直嚷蘇姚黃是你妹妹。
蘇連貴護著小女兒,隻當沒聽見。
蘇姚黃嚇的看見四房的人就躲。
蘇老太太整日在院子裏罵罵咧咧,引了前頭周家小媳婦看熱鬧,又被蘇老爺子喝罵著,直嚷著這日子沒法過了。
幾房門一關,沒一個搭理她的。
……
到小張叔尋夠水蛭,準備動手的這日,蘇木槿早早就來了四房,攆了裴氏和桐姐兒去二房尋沈氏說話,她留下陪梔姐兒。
梔姐兒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頭頂的屋梁,聲音沙啞著問蘇木槿,“三姐,我的臉是不是再也不會好了……娘說能好,爹也說能好,妹妹也說能好,可她們一直哭……”
“如果我也說能好呢?”蘇木槿抬手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迎上她那雙黑洞洞消失了靈氣仿佛枯井一般的眸子,笑道,“三姐說的話,你信不信?”
“我……信。”
她扁扁嘴,嘴唇哆嗦著,眼眶中迅速蓄滿了淚水,“三姐,我好怕……我的臉要是治不好,我都不想活了……”
蘇木槿心底一震,這個傻孩子,這幾天竟一直在琢磨這個嗎?
她故作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傻子!這麽點小事就尋死膩活的,四叔跟四嬸知道了得多傷心?沒你護著,桐姐兒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梔姐兒仰著滿臉淚水,想笑,被蘇木槿止住,“淚水是鹹的,不能進傷口。”
她掏出帕子仔細點了傷口周圍的淚水,囑咐道,“一會兒我會點住你的穴道,蒙上你的眼睛,吸出你傷口內的潰爛腐肉會很疼,你若是忍不住亂動就糟了……”
梔姐兒點頭,“我知道,我怕疼,三姐一會兒點了穴記得摁住我,萬一我受不了衝破穴道就不好了。”
蘇木槿哭笑不得。
小張叔敲門進來,笑著將醫藥箱放在床頭櫃子上,對梔姐兒笑了笑,“四丫頭,有點疼,你可一定要忍著點啊……”
梔姐兒笑著點頭,神情很是緊張。
蘇木槿拍了拍她的肩頭,看了小張叔一眼,見小張叔點頭,手下飛快的在梔姐兒身上點了幾下,又取了一塊厚實的布蒙住她的眼睛。
才朝小張叔看去。
小張叔頷首,從藥箱裏掏出一個五寸見方的盒子,看到其中黑不溜秋的東西,蘇木槿深吸一口氣,握緊梔姐兒的手,“來吧。”
東西入肉,幾乎是瞬間,梔姐兒額頭就冒出一頭的汗,另外完好的半邊臉白的嚇人。
“梔姐兒……”
眼前的慘狀,蘇木槿幾乎不忍看,隻手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給她力量。
“她暈過去了。”
小張叔肅著一張臉,歎氣,“暈過去也好,免的受這噬骨鑽心之癢疼。”
蘇木槿自然知道小張叔說的對,隻是,梔姐兒何其無辜,受這一遭罪。
小張叔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梔姐兒的臉,陸續換了幾次後,才算鬆一口氣。
抬手抹了把額頭的薄汗,與蘇木槿道,“虧的現在天還冷,這要是夏日……”
蘇木槿抬眸眼神不善的瞪了小張叔一眼。
小張叔嘿喲一聲,卻並沒真的跟蘇木槿生氣。兀自將東西收好放回藥箱裏,出聲問外麵候著的人要盆溫水。
桐姐兒一直守在門口,聽要水,立刻跑去灶屋舀了半木盆溫水,晃悠悠端過去。
小張叔接過水,桐姐兒踮著腳往屋裏看。
蘇木槿朝她一笑,“等一會兒。”
桐姐兒點點頭,乖順的將門關上。
袁氏從五房出來,蹲在桐姐兒身邊,朝屋裏努嘴,“好了?”
桐姐兒搖頭。
袁氏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出院子去了。
屋裏,蘇木槿小心的幫梔姐兒清理了傷口,小張叔拿了藥撲上去,“隔兩日一次,這麽嚴重的潰爛程度,怕得七八次,這丫頭……撐得住嗎?”
“我知道一種草藥,有暫時讓人失去知覺的功效,明天我去山上找一找。”蘇木槿解開梔姐兒覆蓋眼睛的布,幫她擦了擦額頭。
小張叔嗯了一聲,將一塊幹淨的紗布遞給蘇木槿,“幫她纏……你說啥!能讓人失去直覺的草藥?!你確定是草藥不是毒藥?”
小張叔瞪大了眼,瞪著蘇木槿。
蘇木槿掃了他一眼,接了他遞過來的棉紗布,“是草藥,我從我表哥家……”
“書裏看到的,是吧!”
小張叔沒好氣的輕輕呸了一聲,“我信你才有鬼!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蘇木槿失笑,“不是我不說,而是……”
小張叔支棱起耳朵。
蘇木槿抿唇,狡黠一笑,“確實是從書上看到的。”
得知她在醫術方麵有天賦,棲顏姐花了大功夫遍請名師、古怪的隱居藥師,還帶她遠赴苗疆,那種藥草就是她們在苗疆聖女送的一本千草蟲書中見過的。
是一種在平地很少見,深山虎林毒蟲聚集地很常見的藥草。
小張叔被蘇木槿這句起的倒仰,傲嬌的哼了一聲,背起藥箱就往外走,“我走了,過兩日再來,該注意什麽,你跟他們說。這次可千萬不能再大意了!”
蘇木槿笑著點頭。
門外,桐姐兒聽到小張叔的安排,大聲應是。
小張叔推門而出,桐姐兒推門而入,瞧見臉上再度被包裹起來的姐姐,眼睛紅紅的,“三姐,我姐姐她……”
“噓。”蘇木槿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將被子往上提了提,牽著桐姐兒的手走出去,關了房門才道,“你姐姐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兒。”
桐姐兒連連點頭,“三姐你累不累?我幫你捏捏肩膀,我娘說別看我人小,手勁兒可大了,我捏的老舒服了。”
蘇木槿摸了摸她的腦袋,“三姐不累,跟三姐去我們屋裏歇會兒去,你姐姐得睡上好一陣子呢。”
桐姐兒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點了點頭。
回到二房,裴氏歪靠在床頭,沈氏拿著一塊綢帕,正與裴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見二人進來,裴氏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蘇木槿,“槿姐兒,梔姐兒她沒事吧……”
“四嬸別擔心,梔姐兒累了睡著了。”蘇木槿笑著先安撫裴氏的情緒,見裴氏稍緩了心神,才接著道,“張爺爺的意思是傷口……有些嚴重,還需要七八次清理,所以,這段時間梔姐兒的飲食和營養要格外留心。還有上次說的那些帶顏色的東西千萬不能食用。”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記著呢。”裴氏連聲道。
蘇木槿笑,“那就好,張爺爺說等小半個月後,看傷勢的恢複程度,再決定下一步怎麽治療。”
裴氏點頭,“好好。槿姐兒……你、你說梔姐兒臉上的傷能……能好幾成?”
“張爺爺的醫術,加上先前我那個方子,恢複先前的五六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蘇木槿想了想,說道。
“五六成……”
她女兒本來好好的,好好的!
裴氏眼睛一紅,眼淚就忍不住的湧了出來。
沈氏忙起身去勸,裴氏趴在沈氏肩頭,氣恨的又將正屋裏那對母女在心裏手撕了幾百遍,才止住。
蘇海棠坐在床尾,閃爍的眼神裏帶著幸災樂禍。
蘇木槿冷冷掃過去一眼,蘇海棠先是驚的猛的垂下了頭,半響又抬頭狠狠瞪了蘇木槿一眼。
……
第二日,蘇連華與戰六叔去鎮上送貨,蘇木槿與沈氏打了個招呼,出了門。
沈氏不放心的追在她身後到大門外,“不要進深山,早點回來。”
蘇木槿大聲應了,腳步不停的往山上去。
三月的天,雖還冷的透徹,卻已是打過春了。
山上那些當了一冬天木樁子的樹,抓緊了那一點點暖意,在尖捎處都冒出了嫩芽,幾顆野桃樹還開了半樹燦爛的花兒,隨風在空氣裏四處搖曳。
蘇木槿笑著點了點像是與她打招呼的桃樹,將不遠處手臂粗的繩子一樣的普通枯樹放到一棵真正的枯樹旁,想著等它結出野葡萄,到時候拿來釀酒。
一路毫不停留的往深處而去,越往裏走,周邊的數木越茂密,臥在樹上的飛禽越多,地上沒有融化的雪越多。
蘇木槿頓住腳步,眉頭擰起地上,大雪未化,她去哪裏尋草藥?
還能從大雪裏挖不成?
這麽一大片的密林,她哪裏知道草藥長在什麽地方?!
蘇木槿扶了扶額,該死,她居然把這麽重要的問題給忘了,看來,今兒個是要無功而返了。
“嘎嘎……嘎嘎嘎……嘎……”
正準備掉頭下山,斜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鳥叫聲。
蘇木槿抬頭,隻見許多樹梢上衝天而起一群又一群的鳥,顯然是有人動了樹木,驚了他們。
蘇木槿側耳傾聽,依稀還能聽到刀劍相向的聲音。
她擰了擰眉,並不想摻合進別人的恩怨情仇之中,四處逡巡了一圈,瞧見不遠處一個凸起來的土堆,恰好能藏的下自己,身形一動,躲到了後麵。
她剛穩住身子,遠處已見有人影影綽綽的飛奔而來,看不清來人的相貌,隻瞧見他一身寶石藍的衣裳,顏色在雪地裏格外顯眼,那人身後,是一群黑衣蒙麵的人。
看樣子,不是仇殺就是暗殺。
眼見那人一路朝她這個方向狂奔過來,蘇木槿將頭往回縮了縮。
“世子爺,你已經中了我們的毒箭,何必再苦苦掙紮?速速停下受死吧!”黑衣人緊追不放,冰冷的聲音裏殺氣騰騰。
世子爺?
蘇木槿一怔,不知為何,腦中突然浮現出顧硯山的臉。
整個金水鎮,除了顧硯山,她想不出第二個有世子身份的人。
像是解的惑一般,土堆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嗤笑聲,“想要小爺的命,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追上小爺!”
“蕭家的七影迷蹤步!”有黑衣人驚呼。
“他中了毒,跑不遠,耗死他!”有黑衣人冷笑。
蘇木槿猛的站起身,探出頭去,果然瞧見朝她奔來的那個男子腳步踉蹌,衣裳被劃的東破一塊西破一塊。前幾日所見的那股慵懶閑散此刻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快要撐不下去的狼狽。
真的是,顧硯山!
蘇木槿剛想開口喚他,眼尖的掃到他身後那些黑衣人竟有人已追到他身後,利刃帶著森寒殺氣直朝顧硯山後背心刺去。
來不及考慮,蘇木槿腳下用力一點,飛身而出,騰空的瞬間抽下腰間的長鞭,腳在不遠處的樹上再借力,然後,看準時機,運氣於長鞭之上,化長鞭為利劍,直撲向那把利刃!
“錚!”
空氣中發出刺耳的利器碰撞聲。
眾人隻覺眼前忽然奔出一條火蛇,以驚人的速度吞噬那把長劍,連帶拿劍的黑衣人慘叫一聲,頃刻間身首異處!
“不好,有幫手!兄弟們,上!”
蘇木槿揮手甩下一鞭,長鞭卷起地上的雪和沉積的泥土枯葉,稀粑粑的泥帶著腥臭撲向顧硯山身後的一行黑衣人。
“呸!”
“什麽東西……”
“臭死了……”
蘇木槿一手抓住顧硯山,看到他發青的臉和紫的妖冶的唇,倒抽一口涼氣。
什麽毒這麽霸道?!
“蘇、蘇三……你怎麽……快、快走!你打……不過……”顧硯山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伸手想推開蘇木槿,身子卻已是強弩之末,力氣微弱。
蘇木槿沉著臉,死死抓住他,看了眼他幾乎被貫穿胸口的毒箭,抬手飛快的在毒箭周圍點了幾個大穴。
顧硯山笑,“沒、沒用,這是血腸草的毒……”
血腸草!
蘇木槿回頭掃了眼那群黑衣人,以寡敵眾她還能試試,但帶著一個受傷的病人……賭不起,也不敢賭。
她咬了咬牙,對顧硯山道,“別說話,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她將鞭子甩出,圈住兩側的樹木,借著鞭子的力道帶著兩人飛速往前滑行。
那群黑衣人擺脫腥臭的泥巴後,再沒了剛才逗耍獵物的興致,追著兩人,距離越拉越近。
“放下……我,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快走。”顧硯山閉了閉眼,使出渾身的力氣衝蘇木槿吼道。
蘇木槿皺眉,輕飄飄的斜了他一眼,“廢話真多!被人暗算中毒箭那會兒幹什麽去了?這會兒倒逞起英雄來了。”
顧硯山驀地睜大了眼睛,用力的瞪著蘇木槿。
“臭丫頭,把人放下!”身後的黑衣人幾個眨眼已是追了上來。
一群人呈包圍模式,將蘇木槿與顧硯山困在中間。
“讓你走你不走,這會兒……走不了吧……”顧硯山說一句喘一句,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蘇木槿。
蘇木槿側眸瞪他一眼,“堂堂侯府世子爺,就這麽死了,你窩囊不窩囊?”
顧硯山的頭一陣發昏,硬生生咬著牙止住,“蘇三!”
“不用這麽大聲,一會兒護好自己,我把人解決了再幫你看傷。”蘇木槿甩了甩鞭子,長鞭破空響起,似是雄鷹的尖嘯。
黑衣人冷聲嗬斥,“臭丫頭,此事與你無關,識相的就趕緊離去,否則……定殺不赦。”
蘇木槿擰眉,回頭看顧硯山,“留不留活口?”
黑衣人麵麵相覷,“……”
誰給她的自信?!
顧硯山詭異的看著她,沒好氣道,“留什麽留,他們早在我中毒箭時就把幕後凶手招出來了。全殺了喂老虎!”
蘇木槿挑眉,“老虎被殺了,將就一下喂狼吧。”
顧硯山瞪了她一眼,“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