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玲瓏終於知道寧傾瀾為何會執著於這個問題。

  以前她總是聽到自己的同事說，一個變態殺人犯必定都會有一個悲慘的童年。

  如今想想之前寧傾瀾表現出來的種種，或許就是源自於他的那位父親。

  垂眸，她思索了片刻，笑著道：“若是你的父親這麽說，那隻能說他不配為人父。”

  “王爺，不是所有的父親，都配的上父親這個稱呼的。”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就這麽默默的注視著寧傾瀾，可眸子裏的堅定卻告訴了寧傾瀾，對方說的是真的，她也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不單單是父親，您甚至可以想象成所有人。”玲瓏輕聲說道：“有的人，是人。但有的人，隻是披著人皮的惡魔而已。”

  說著她想起了一句話，突然笑了，“王爺，或許有句話更形象。”

  寧傾瀾看她，“什麽話？”

  “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總讓我遍體鱗傷。”

  一句簡單還通俗易懂的話，瞬間牽扯了寧傾瀾的所有心神。

  他突然明白，原來自己糾結了這麽多年的事情，這麽一句話就輕鬆的化解了。

  “的確。”他笑著說：“人，的確比鬼還要恐怖。”

  玲瓏點點頭，“所以啊，何必去在乎那些惡魔的話呢？他們不過是覺得這世間不好，所以想拉著別人跟自己一起墜入魔道而已。”

  就好像那些被感染了喪屍病毒卻還沒有完全轉化為喪屍的人一樣，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寧傾瀾聞言，看著玲瓏的目光稍稍的變了變。

  他不是第一次為玲瓏的那張臉所驚豔，但這是第一次，他終於意識到，玲瓏對他來說，不單單是長得好看，人聰明這麽簡單。

  她的眉宇間始終帶著笑意，對什麽事情都看得很淡，似乎沒有什麽能夠讓她真正在意的東西……哦不對，玲瓏挺怕死的。

  想到兩人初見時的場景，寧傾瀾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很淺，甚至讓人很難察覺。

  此時，門外有人敲響了房門，玲瓏轉頭看去，問了句：“何事？”

  墨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主子，王爺，該用晚膳了。”

  晚膳？玲瓏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都沒吃飯。不過聽墨黛這話……

  她看向寧傾瀾，問了句：“王爺也沒用膳？”

  “未曾。”寧傾瀾語氣淡然，仿佛方才在渴求答案的人不是他一樣。

  玲瓏也沒多問，“那就一起吧。”

  她轉頭對墨黛說：“讓人把飯菜都端過來。”

  “是！”

  很快，桌上便擺好了一盤盤的菜肴，不過也隻有三盤菜，加上一個湯而已。

  玲瓏不允許他們浪費，要吃什麽就做什麽，但凡做了不吃完的，都要被扣月銀。

  包括王爺也是一樣的。

  剛開始這項條例實行的時候，王府的人都覺得玲瓏這樣做會不會被王爺教訓。

  別說是王爺了，就是香雪樓的老鴇在吃飯的時候都很不得擺上十幾盤菜，表示自己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