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要走了!
作者:
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120
宛初聽到他這一句,如遭雷擊,整個身子猛烈震顫起來。
她滿眼不可思議,雙目瞪得溜圓。
“你怎麽.......會知道的?”她無比疑惑的問道。
“什麽?”蕭山明顯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一問。
“你怎麽知道這些細節?”宛初目光牢牢鎖定在蕭山的臉上,執拗的問道,“你遠在千裏之外的南蜀,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蕭山聞言,目中明顯閃過一道驚慌之色。
“我......自然是聽來的。堂堂北蒙戰神,替皇上化解危機甘願以身祭祀河神,這樣哄動的消息,雖然發生在千裏之外,但南蜀國已是人盡皆知!”他低下頭去,目光閃爍的回答道。
“蕭大哥,你不用如此糊弄我!”宛初的聲調陡然拔高,大聲質問道,“即便你能從旁人口中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也絕不可能知道他事前喝的那杯酒中下了藥!”
這下藥之事,極為隱秘,事關北蒙皇室的體麵。若非是拓拔成一時大意在自己麵前說了出來,恐怕這個秘密,永遠無人知曉!
而身為千裏之外的隱士,為人一向低調的蕭大哥,怎麽可能知道?
蕭山被宛初問得啞口無言,怔怔立在當場。
“告訴我,你怎麽會知道?”宛初心中的疑惑沒有因蕭山的沉默而中止,反而是越發激動的追問道。
“我......”蕭山言辭閃爍,支唔道,“我隻是推測罷了。”
宛初聽到蕭山的答案,眸光頓時暗了下去。
“推測?”她在口中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
原來是這樣!依著蕭大哥洞若觀火的細膩心思,能夠作出這樣的推測,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原本自己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蕭大哥曾得到過拓拔雷的什麽訊息.......
可現在,自己的希望轉瞬之間便已破滅,而最後自己得到的,隻是更深的失落。
見宛初情緒如此低落,蕭山的眉頭微微皺起。
“蕭大哥,我想一個人靜靜。”宛初靜默片刻之後,對蕭山下起了逐客令。
蕭山深恐自己因言語不當而驚嚇到她,隻得點了點頭,緩緩退了出去。
但他卻並沒有走遠,隻站在門外,摒氣聽著裏麵的動靜。
宛初在裏麵呆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臨近晚膳時分,她開始收拾起了包袱。
蕭山透過窗欞看到宛初的舉動,臉上的表情痛苦而絕望。
他雙目泛起濕意,伸出手去想要推開房門,但試了幾次,卻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他知道,她心意已決,沒有半分更改的餘地。
他越發懊惱著,自己不該如此心急,以致讓她感到窘迫,才如此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正在他不知如何進退之時,墨令緩緩走上前來,拍了拍蕭山的肩頭,安慰道,“她一心要走,你強留不得。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一道祝福她吧!”
聽到墨令的話,蕭山眉宇間流露出不甘和無奈。
宛初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她提著收拾妥當的包袱,打開房門。
“哥哥,蕭大哥,我......走了......”宛初纖瘦的肩頭挎著一個不大的包袱,那裏麵隻裝了自己幾件隨身的衣物,幹糧,和數量不多的盤纏。
墨令沒有阻攔的意思,隻目含不舍的點了點頭,鄭重的叮囑道,“路途凶險,凡事多加小心。”
宛初目中隱隱升起霧氣,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哥哥放心!”
而蕭山此時已經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他麵無表情,隻目光緊跟著宛初移動著。
甚至連臨別的話語,他也沒有給出一字半句。
好在宛初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垂著頭,細聲說了句,“蕭大哥,珍重!“
這一句,瞬間將蕭山從迷蒙中喚醒。
他鐵鉗般的大手突然向前一伸,將宛初的手臂牢牢鉗住。
這個舉動,令宛初身體明顯一震。
她抬起頭來,雙目驚恐的望向蕭山,“蕭大哥.......”
“蕭山,你這是做什麽?”墨令對蕭山的這個舉動也明顯吃了一驚,繼而滿眼責怪的盯著蕭山埋怨起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向沉穩克製的蕭山,為何會一反常態,在宛初麵前一再失了分寸?
蕭山卻對墨令的話充耳不聞,隻將深遂的目光落在宛初的臉上,試探的問道,“難道,你連多留一晚,都不行?”
宛初試著往回抽了抽手臂,卻反而被對方箍得更緊。
她隻得忍著手臂的疼痛,搖著頭,堅定的回答對方,“我意已決,請蕭大哥放開。”
蕭山卻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隻黑著臉,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對宛初說道,“你離開之前,跟我去見一個人!之後,你是去是留,我絕不阻攔。”
說完這句之後,蕭山便拉著宛初的手臂,將她往屋外拉扯。
墨令看著蕭山這近乎瘋狂的舉動,連忙上前阻攔。
“蕭山,你瘋了!即便你再不甘願,也不能強人所難!”墨令護妹心切,當即與蕭山翻臉。
但蕭山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用手將墨令格開,用霸道無比的語氣說道,“你讓開,我不會傷她分毫。以你的武功,要擋住我絕無可能!”
墨令聽到蕭山的威脅之語,非但沒有讓開,反而撲上前去,攔住他的去路,雙臂張開,拉開架勢,要與他奮力一搏。
兩個關係親近的男人,幾乎要在這一瞬撕破了臉。
幸好這時,宛初出了聲,“哥哥,蕭大哥,你們不用為了宛初傷了和氣。蕭大哥想讓我見的人,定然非常重要,宛初跟蕭大哥走這一趟便是了。”
聽到宛初的勸說,墨令方才收起了雙臂,讓開路來。
“你要說到做到!”他鄭重其事的對蕭山說道。
蕭山沒有答話,隻微微點了點頭,便拉著宛初的手臂,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蕭大哥,你非要讓我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腳步淩亂的宛初,氣息不穩的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蕭山一邊說著,一邊將宛初扶上了一匹高頭大馬,然後縱身一躍,坐到了宛初身後。
宛初的後背頓時貼上一副堅實溫熱的身軀,整個身體不由一僵。
自己雖然並不拘泥於小節,但好歹除了拓拔雷之外,幾乎沒有與任何男子如此親近過。
“駕!”在宛初失神的當口,身後的男人已不知何時從她的腋下抓過韁繩,大喝一聲,便令馬飛奔起來。
“啊!”猝不及防失去重心的感覺,令宛初不由自主一聲驚呼。
而她的身子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狼狽的險些跌下馬背。
幸好身後的男子大臂一攬,又將她撈了回來。
“小心!”男子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當中焦急和關切之意,流露無遺。
莫名的,宛初的心念一動。
這短短兩個字當中所含的溫度,竟同拓拔雷帶給自己的如出一轍。
而此時,她的身體被身後的男子包裹得更緊,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對方同自己一道在馬背上,隨著馬蹄聲響,節奏感十足的起起伏伏。
而自己背後的胸膛如此寬厚,如此強有力。宛如拓拔雷同自己同乘一騎時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她神思不禁恍惚起來。她仿佛回到了數年前,自己同拓拔雷同騎汗血寶馬,在茫茫大草原上策馬奔馳的時光。
漸漸的,她陷在這種美妙的感覺裏,盡情享受著。
她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緩,整個身心都無比舒坦。
正在她舒服得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身後的男子突然一勒馬韁。
馬立即收住四蹄,緩緩停了下來。
宛初如夢方醒,慌亂的從男子的懷裏坐直了身體。
她臉色發燙,望著麵前一座氣宇不凡的宅院,吞吞吐吐的問道,“到了嗎?”
這明顯是一句多餘的問話!
“嗯!”身後的男子應了一聲,便飛身下馬,又順手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他溫熱的手掌,貼著宛初的纖腰,明顯感覺到宛初的身體有些哆嗦。
“你冷?”他聲音有些沙啞,簡短的問道。而他的雙手,也因過度的關切,而忘了從宛初的腰間挪開。
宛初的身體越發的顫抖起來,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回道,“不......不冷.......”
但男子卻伸出一隻手來,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宛初的身上,“還說不冷,你看你凍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滿含著埋怨和憐愛,正如自己與拓拔雷相處的某個時刻,他看自己的眼神。
宛初不禁再度失神。
她一時之間,難以想明白,為何兩個性情完全迥異的男人,會帶給自己如此相似的感受?
這樣的糾結,令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她自責著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神不定,輕易的被另一個男人勾起了心底的漣漪。
興許是天色晦暗的緣故,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宛初神色間的異樣。
他鬆開宛初的腰肢,將宛初的小手一拉,短短的說了三個字,“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