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寬厚的胸膛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163
  第二日,宛初醒來的時候,格外的容光煥發。

  她對著鏡子輕撫著自己重新有了生氣的臉龐,不禁有些迷糊起來。

  自己已經記不清,到底多久沒有象昨夜那樣睡個整覺。而自己的眼眸中,也多久沒有現在這般熠熠的光彩。

  她不經意間用手將青絲綩起,做成從前自己最喜愛的發髻。做好之後,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審視了一番。

  當她放下木梳的時候,她才想起,如今拓拔雷已經不在,自己如此精心的妝扮,又是做給誰看?

  正在她發愣之際,門“吱呀”一聲開了。

  宛初側過頭,向來人望去,當她的視線觸及對方的眼神之時,心沒來由的漏了半拍。

  自己看見蕭大哥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令心底越發虛了起來。

  她慌亂的起身,不由自主往後縮了一步,垂著眸,怯怯的開口,“蕭大哥,早。”

  蕭山見她這幅瑟縮的模樣,眸光驟然暗淡。

  他很快調整過來,將手裏正在冒著熱氣的瓷碗遞到宛初跟前。

  “來,喝了這碗薏米粥,夜裏可以睡得安穩些。”

  宛初緩緩抬起眼眼眸,疑惑望向對麵高大的男人。

  自己夜裏睡得不安穩,他怎麽會知道?

  但她眼眸一觸碰到對方深情的目光,便立即慌亂的閃躲開去。

  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快要出了胸腔。

  她感覺出自己的臉燒得發燙,隻得低垂下頭去,深恐被他看出了端倪。

  “放.......在桌上就行,晾涼了吃......“她語無倫次的說著。

  可對方卻沒有將碗放下,而是端著碗向她湊近了一步。

  “粥不燙,來,趁熱吃。”他磁性黯啞的聲音裏透著幾分霸道,同時,他舀起一勺粥,已經送到了宛初的嘴邊。

  當粥觸碰到宛初唇瓣的一刹,宛初的身體瞬間僵硬。

  對方這個舉動,顯然超出了平日裏蕭大哥同自己的界限。

  正在她尷尬著不知如何推拒的時候,墨令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你們.......這是.......?“墨令用意味悠長的語氣開口問道,目光在屋內二人臉上探尋著。

  “哥哥,你.........來了?”宛初象遇到救星一般,連忙避開湯匙,向墨令喊道。

  而蕭山的臉上明顯露出失落的神情。

  墨令看見宛初臉色紅豔,目光慌亂,又側頭看了一眼蕭山的表情,立即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墨令戲謔的問道。

  “不......不是........”宛初見墨令誤解,連忙驚慌的解釋。

  可後半句還來不及出口,便被墨令接下來的一句給打斷。

  “哈哈,你們繼續!”他輕快的說完之後,便將房門關上退了出去。

  “哥哥.......”宛初對著房門無力的喊著。她不知道,接下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要如何應對。

  “來,再不喝,粥就涼了。”可麵前的男人此時又緊逼而來。

  對方的執拗,讓宛初感到局促不安。

  “蕭大哥,我自己來。”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接蕭山遞過來的湯匙。

  卻不料,手一碰到湯匙,便將裏麵的粥膠碰灑了。

  湯湯水水,濺濕了自己的衣襟,還有一些尷尬的灑在了自己的脖頸間。

  宛初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張絲絹,慌亂的在自己的脖頸間擦拭起來。

  蕭山連忙將碗放到桌上,伸手替她擦拭。

  這個動作讓宛初驚得一個哆嗦,人往後退了一大步,險些站立不穩。

  蕭山見到宛初如此過激的反應,臉上一片愕然。

  宛初好半天才穩住氣息,掐著衣角,低著頭驚慌的說道,“蕭大哥........我要換一身衣裙,勞煩......."

  蕭山聞言,瞳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緒。

  “剛才是我一時失了分寸.......”他語氣中透著無可奈何的味道,一遍說著,一遍退了出去。

  等到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宛初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空洞的望著房門。

  整整一個上午,宛初都縮在房內沒有出來。

  墨令對於宛初的反常舉動感到十分疑惑,他望了望蕭山陰沉的臉色,輕聲問道,“你究竟對宛初做了什麽,怎麽你們兩個今天的模樣都如此奇怪?”

  蕭山聽到這句,臉色越發難看,他望著宛初的房門一言不發。

  墨令見狀,也不好繼續追問,隻歎了口氣道,“宛初對拓拔雷一直念念不忘,恐怕一時難以領受你的一番心意。我雖然是她的親哥哥,但這種事,我也愛莫能助.......”

  蕭山依然沒有出聲,隻眉頭微微皺了皺,目中的光越發迷離莫測了。

  等到午膳的時候,宛初終於露麵了。

  她的神色看上去不佳,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蕭山自她出來後,視線便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但宛初卻一直低垂著目光,沒有任何與他對視的機會。

  她隻象個木頭人一般,一言不發的落座,端起碗來便隨意的扒拉起來。

  墨令為了緩和氣氛,席間說了好幾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但宛初和蕭山都對他的話充耳未聞,似乎兩人獨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

  宛初匆匆吃罷,放下碗的時候,她終於抬起頭來。

  “哥哥,蕭大哥......“她終於開了口。

  聽到宛初開口說話,蕭山和墨令立即放下碗,目光齊齊匯聚在宛初的臉上。

  宛初局促的目光在二人臉上匆匆掠過,然後再次輕啟朱唇,吞吞吐吐的開口,“這段時日能與哥哥和蕭大哥重聚,是宛初莫大的幸事。”

  蕭山雙目炯亮,他滿含深情的望著宛初,等著她說完後麵的話語。

  宛初的頭垂得更低,她的模樣似乎很吃力,用極其細微的聲音接著說著未完的後半句,”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打算......離開.......“

  “你說什麽?”不待宛初的話說完,蕭山已經倏的站立起來,雙目圓睜,大聲的喝問。

  他的目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意味,仿佛宛初嘴裏說出來的是一個驚天噩耗一般。

  “好端端的,你離開做什麽?“墨令聞言,也是坐不住了,緊跟在蕭山的後麵,驚聲質問道。

  兩人的過激反應,令宛初目光變得越發驚惶,她似乎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有些無助的看著二人。

  蕭山盡力壓製著內心的驚恐,緩緩走近宛初,用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口吻對宛初說道,“不要走.......這裏是你的家.......”

  “家”這個字,明顯令宛初的臉色動容。

  她沉下眸去,在心裏細細的咀嚼著。

  長久以來的漂泊,漫無目的的尋找,讓自己幾乎感到疲累不堪。

  隻有到了這裏之後,自己才得到暫時的舒緩。

  這裏的確給了自己家的感覺!讓自己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這種感覺的確讓自己貪戀,讓自己從內心深處升起深深的不舍。

  看到宛初目中浮起猶豫之意,蕭山的心裏感到欣喜莫名。

  “宛初,留下來。你哥哥和我,都會好好的照顧你,不讓你受到一丁點兒的苦!”蕭山不失時機的向宛初力勸。

  卻不料,這一句的作用隻是適得其反!

  宛初的神色再次變得驚慌起來,她往後退了半步,將她與蕭山的距離再次拉大。

  “不......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這麽久以來,我都是這樣過來的........”她連連擺著手,斷斷續續的說著。

  “宛初!你何必如此執拗?”這時,墨令踏步上前,用長者的口吻說道,“即便你以前沒有出過任何意外,但難保今後不會遇上危險。我就你這一個親人,你終日在外漂泊,如何讓我放心得下?”

  宛初聞言,咬了咬唇,滿含歉疚的的看了墨令一眼,低聲說道,“哥哥,我知道你疼愛我........但我卻隻能讓你失望了.......”

  墨令聽宛初這話的意思,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心意,便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路上小心!”

  說完這句之後,他垂頭著,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諾大的院中,此時便隻餘下宛初和蕭山單獨相對。

  “你為了找他,真的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嗎?“二人僵持了不知多久,蕭山終於在沉默中暴發。

  宛初被他語中鮮有的怒意驚得抬起了頭,手足無措的望向他。

  隻見他的雙目已經明顯赤紅,眼中明顯寫滿了憤怒和絕望,還有令人不敢直視的憂傷。

  “你真的能為了一個死人,將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拋諸腦後?”蕭山眸底怒滔湧動,他咬牙切齒,不甘的問道。

  “不.......他沒有死.......”蕭山的話明顯觸碰了宛初的底限,她拚命搖著頭,一邊往後退著,一邊用盡全力反駁著。

  “他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這個人,沉入斡那河,又在之前飲了被自己親哥哥下了藥的酒,焉有不死之理?”蕭山的情緒無比激動,他一邊快速的說著,一邊用雙臂搖撼起宛初的兩臂,試圖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