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樹後的人影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200
  “皇上不必過於心急,依臣之見,皇上可以一步一步削弱皇後的勢力。”耶律楚雄提議道。

  “削弱皇後勢力?”拓拔成皺著眉頭,輕聲念道。

  耶律楚雄目光炯炯,拱手說道,“不錯!今日大殿之上,是哪些人與皇後同一陣營,皇上想必看得清清楚楚。皇上不妨逐漸削弱他們的實權,再培植自己的勢力。等到時機成熟,皇上再將皇後的所有罪狀一一列明,昭告天下,相信那時自然無人會有異議。”

  “你的話是不錯。但要真正實施起來,談何容易!且不說如何削弱那幫人的勢力,單單是培植自己的勢力,首先是得信得過的人才行,而且還必須是有能之士方可委以重任。”拓拔成仍然眉心緊擰,滿眼惆悵的說道。

  耶律楚雄埋頭遲疑了片刻,拱手進言道,“皇上,如今便有可信可托之人,若皇上得他相助,必能力挽狂瀾。”

  “‘力挽狂瀾’?丞相說的是何人?”拓拔成將目光落在耶律楚雄臉上,疑惑的問道。

  “他便是皇上的胞弟,北蒙極具威望的四王爺拓拔雷。”耶律楚雄振聲答道。

  耶律楚雄的話,令拓拔成臉色倏的一變。

  “你說的竟然是他!”拓拔成眸光暗淡,聲音暗啞。

  “正是。他絕對有這個能力,也對皇上絕對忠心。”耶律楚雄果絕的回答。

  拓拔成的眼中卻閃著冷光,憤懣的說道,“他對朕絕對忠心?何以見得?難道丞相不知道,朕為何將他軟禁起來?”

  “皇上.......臣知道.......”耶律楚雄驚惶的回答,卻被拓拔成生生打斷。

  “他調戲德妃在前,抗旨不尊在後。若非他是朕的胞弟,朕早就憑這兩點砍了他的頭,豈止是將他軟禁而已?如今丞相要朕重新啟用他,便是要朕對他之前犯下的過錯盡數拋諸腦後。你認為朕有如此大度?”拓拔成目光淩冽,咄咄逼問道。

  見拓拔成動了真火,耶律楚雄連忙跪了下來,不安的說道,“皇上容稟。臣並非有心冒犯皇上,也知道皇上一直對德妃之事耿耿於懷。但據臣事後調查所得,當日德妃之事,乃是砌詞誣陷。臣懇請皇上將德妃傳來,讓她將個中內情向皇上據實稟報。”

  “你說當日之事另有內情?”拓拔成滿眼驚詫的問道。

  耶律楚雄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好!朕倒要聽聽德妃怎麽說。”拓拔成當即眸色一沉,對左右吩咐道,“來人,將德妃帶上來。”

  很快,德妃被帶到了拓拔成麵前。

  德妃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拓拔成,她有些怯怯的抬起眸眸,向拓拔成瞟了一眼,然後細聲說了句,“臣妾參見皇上。”

  拓拔成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對耶律楚雄問道,“她人已帶到,丞相所說的內情到底是什麽?”

  “皇上稍安勿躁。”耶律楚雄一邊答話,一邊轉頭對德妃說道,“德妃娘娘,當日你與四王爺之間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還請娘娘再對皇上細說一遍。”

  德妃這時方才明白,拓拔成喚自己前來,並非是想見到自己。

  她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去,緩緩開口道,“當日是臣妾誣陷四王爺,他其實隻是誤將臣妾認作四王妃罷了,並非有心輕薄臣妾。”

  拓拔成聞言,震怒的將案重重一擊,怒喝道,“你為何要這麽做?”

  德妃的眼眶不由濕潤,細聲答道,“這一切都是皇後指使,以臣妾父兄的性命作為脅迫,臣妾不得不不遵從。”

  聽到這驚人的真相,拓拔成雙目瞪得溜圓,咬牙切齒的說道,“竟然又是她!她以此離間朕與老四之間的關係,令母後最大的心願都沒能達成,便抱憾而死!朕就是將她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澆滅朕胸中的怒火!”

  德妃也是氣憤到極點,跪地向拓拔成請道,“皇後已經殺害了我的父兄,她惡事作盡,喪盡天良。求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將這個惡毒的女人嚴加懲處!”

  拓拔成的指關捏得咯咯作響,臉氣得鐵青,卻是一言不發,整個人呆呆的站立了許久。

  “皇上.......”德妃滿眼通紅,再次向拓拔成請道,“求皇上下令........”

  “此事,朕自有主張!”不待德妃說完,拓拔成便抬手打斷,“你且回去,沒有朕的召見,你依然不能離開寢宮。”

  拓拔成冰冷的話語,令德妃的心直直往下沉,她欠了欠身,細弱蚊蠅的說道,“臣妾遵命。”

  說完之後,她便低埋著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皇上,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皇上也可與四王爺消除嫌隙,同心協力,將皇後的勢力打壓下去。”耶律楚雄趁熱打鐵,向拓拔成進言。

  拓拔成眸光晦暗不明,沉聲說道,“就算朕肯,他也未必願意。”

  耶律楚雄自告奮勇,向拓拔成請道,“臣願意替皇上走這一趟,前去說服四王爺。”

  拓拔成沒有答話,隻將手輕輕一揮。

  “臣立即去辦!”耶律楚雄見一這個手勢,立即滿眼欣喜退了出去。

  耶律楚雄離開之後,便直奔向看押拓拔雷的宮殿。

  拓拔雷見到耶律楚雄到來,頗感意外。

  “丞相如何能夠前來探望拓拔雷?”他滿臉驚詫的問道。

  “四王爺,老夫是奉了皇命,專程來替皇上和四王爺說和。”耶律楚雄滿臉笑意,對拓拔雷說道。

  “’說和‘?”拓拔雷對這個詞格外留意,疑惑的問道,“皇上對我積怨已深,以他的性情怎麽可能軟下來?”

  耶律楚雄便將這兩日宮中發生的事情,對拓拔雷說了一遍。

  “如今皇後在宮中勢力已是盤根錯節,若不乘此機會一舉拔除,恐怕日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漸做大,而再無力撼動其分毫!懇請四王爺放下過往恩怨,以北蒙大局為重,協助皇上撥亂反正,讓北蒙的局麵重新穩固。”耶律楚雄言辭懇切的說著,一邊埋下身去,向拓拔雷行跪拜之禮。

  拓拔雷連忙伸手將他攔住,動容的說道,“丞相快快請起!丞相乃是北蒙兩朝元老,國之棟梁,為了國家社稷,豈能對拓拔雷一個待罪之人行此大禮!”

  “德妃已向皇上稟明,當日之事是她受到皇後協迫誣陷了王爺。如今皇上已解除了王爺的禁令,王爺隨時可以重獲啟用,為朝廷效力。”耶律楚雄滿眼期待的望著拓拔雷說道。

  拓拔雷歎了口氣,“其實丞相不用勸說拓拔雷,拓拔雷身為父皇所鍾愛的皇子,斷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一手打下的江山被人竅取。拓拔雷可以向丞相保證,隻要拓拔雷還有一口氣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那個女人得逞。”

  得到拓拔雷的保證,耶律楚雄終於鬆了口氣,他欣慰的說道,“四王爺有此胸襟,真令老夫佩服。那老夫這就去向皇上回稟。”

  耶律楚雄離開之後,拓拔雷來到宛初住過的宮殿。

  而那裏早已應為宛初的消失而變得冷冷清清。

  “宛初,我承諾過你的事,並未食言。而你曾答應過我,要同我天長地久,永不分離,卻食言了。我和孩子,日日都盼著與你團聚,可如今,你到底在哪裏?”拓拔雷用手撫摸著宛初曾經使用過的物品,幽幽歎道。

  他的心裏不敢去想另一個可能,那便是宛初極有可能已經遭遇月華公主毒手,早已不在人世。

  “四王爺,你總算來了。欣兒.......每天都在念著爹娘,就連夢裏都哭鬧不安......唉,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乳娘將欣兒抱到拓拔雷的麵前,紅著眼眶說道。

  欣兒雖然數月不曾見過拓拔雷,但她很快便認出了他是自己的父親。

  “爹爹!”欣兒怯生生的對拓拔雷喚了一句。

  “乖欣兒.......來,爹爹抱抱。”拓拔雷的眼睛頓時濕潤,他伸過手,一把將欣兒從乳娘的手裏接了過來。

  欣兒很快便跟拓拔雷親熱起來,一會兒摸摸他的下巴,一會兒又抱著他的臉親親。

  “有爹娘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欣兒許久都沒有這樣開心了!隻可惜,王妃不在了.......”乳娘看見欣兒與拓拔雷之間父子情深的模樣,不由感歎道。

  “你這話不吉利,今後不可再說。王妃一定會回來的!”拓拔雷的臉色頓時一沉,打斷了乳娘的話。

  “王爺恕罪!”乳娘這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嚴重的口誤,連忙向拓拔雷躬身請罪。

  “你先帶欣兒下去吧!這陣子,本王不得空閑,欣兒還須你多費心。”拓拔雷將欣兒交還給乳娘,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乳娘謹慎的應承著,然後抱著欣兒退了下去。

  房內重新隻餘拓拔雷一人,他皺起眉頭,思索著要如何才能扳倒月華公主。

  “如今隻有雙管齊下,一方麵由皇上出麵打壓皇後的勢力,一方麵繼續追查皇後作惡的鐵證。但究竟要從何處著手才好?”他在心裏暗忖著。

  思及此處,他的心中不免覺得煩悶異常。於是他邁步而出,行至幽靜之處透氣。

  “四王爺,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這時,從樹叢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