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沉溺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090
  拓拔成一聽到西域貢酒四個字,頓時來了精神,“讓她把酒拿進來。”

  月華公主進來之後,拓拔成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壇酒,視線寸步不移。

  “皇上,臣妾替皇上斟酒。”月華公主一邊說著,一邊走近拓拔成。

  拓拔成酒到那撲鼻的酒香,大聲對宮女吩咐道,“這麽小的杯子喝酒豈能盡興,快替朕換個碗來!”

  宮女很快便將碗呈上,月華公主替拓拔成將碗添得滿滿的,對拓拔成恭敬的說道,“皇上,請。”

  拓拔成端直酒碗,一口氣便喝了個幹幹淨淨。

  一碗酒下肚,拓拔成覺得心裏不似先前那樣煩悶,他頭有些暈暈的,但卻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好酒!繼續為朕添酒!”他意猶未盡的對月華公主說道。

  月華公主見他這副模樣,心裏暗自竊喜,她不露聲色,畢恭畢敬的替拓拔成再次將碗倒滿。

  “皇上,臣妾聽聞天師和宛初竟是謀害先皇的乃蠻族餘孽,皇上已命人將他二人押至天牢看管,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二人?”待拓拔成飲下三碗之後,月華公主小心翼翼的問道。

  拓拔成此時已經喝得半醉,頭腦不能十分清醒,他對月華公主含糊的說道,“朕正在為如何處置他二人感到頭痛,可不巧的是……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需要朕去煩心了。”

  月華公主聞言,疑惑的問道,“皇上,此言何意,難道他二人已經在天牢裏畏罪自殺?”

  拓拔成搖了搖頭,苦笑道,“他們如今已經逃得不知去向,你說,朕是不是落得輕鬆?”

  “什麽,他們逃了?”月華公主聽到這句,頓時驚得花容失色,聲音陡然提高八度,“這天牢守衛森嚴,密不透風,連隻蚊蠅都飛不進去,他們兩個活生生的囚犯,是如何逃出去的?”

  拓拔成聽到月華公主的語氣帶著不恭的味道,臉上頓時現出不悅之色,責怪的問道,“你如此大呼小叫,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月華公主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垂首說道,“皇上恕罪,臣妾不過是太過驚訝罷了,才一時失儀。”

  拓拔成不再理會她,繼續喝起酒來。

  不多時,滿滿的一壇酒,便被拓拔成喝了個幹幹淨淨。

  他此時已經醉得不行,隻得任由月華公主攙扶著上了龍榻。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月華公主每日都設法向拓拔在進獻美酒,令拓拔成再次沉溺於酒水,不能自拔。

  月華公主又從民間搜國羅了一名與宛初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子,調教之後,便送到了拓拔成的寢宮。

  拓拔成在寵幸她的第二日,便賜封她為德妃。

  德妃幾乎每日與拓拔成相伴,受盡了拓拔成的專寵。

  自此之後,拓拔成除了酒便是美人,變得十分頹廢,甚至常常數日不上朝。

  而月華公主借此機會,暗中籠絡了朝中大臣。

  丞相耶律楚雄見拓拔成漸漸荒廢政事,心裏十分擔憂。

  他向拓拔成進言,“皇上整日沉溺於酒水,不理朝政。而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在與東涼國交戰,四王爺也不知的蹤,甚至連乃蠻餘孽也未追查到任何蹤跡。皇上,這麽多要緊的政事等著你處置,你長此以往,恐我北蒙江山危矣!”

  拓拔成沒有抬眼,隻自顧自的喝著酒,不耐煩的說道,“朕有你這樣的肱骨之臣替朕守著這北蒙的江山,朕有什麽可擔心的?何況,區區東涼和南蜀,國力羸弱,根本翻不起任何波浪,丞相何必在此危言聳聽?”

  耶律楚雄被拓拔成這番話給堵得不行,他臉色變了幾變,尷尬到極點。

  好不容易,他才再次開口說道,“皇上,臣……”

  拓拔成見他欲言又止,便斜挑著眉頭問道,“丞相有什麽話,快說!”

  耶律楚雄臉色十分糾結,立在原處猶豫了好大陣,方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皇上,臣沒有什麽事了……臣告退。”

  耶律楚雄退下之後,吏部尚書便立即上前詢問,“大人,你方才可向皇上進言了?”

  耶律楚雄歎了口氣道,“本相雖然苦口婆心的勸說皇上,但皇上根本對本相的話置若罔聞。看來,他已經被酒色迷得暈頭轉向,完全不能自控。”

  “那丞相對皇上說了皇後的異動沒有?”吏部尚書再次開言問道。

  耶律楚雄搖了搖頭道,“如今我們並無實據,若貿然向皇上道出此事,並無任何益處。”

  “這可如何是好?如今皇後在朝中大肆籠絡朝臣,若皇上對此事一無所知,豈非令她一日日坐大,我北蒙的江山終有一日必定落入她的手中!”吏部尚書愁眉苦臉的說道。

  “這本相何嚐不知,隻不過,現在向皇上言明此事,並不適合,一切隻有靜待時機。”耶律楚雄說完之後,便緊擰著眉心,再次歎了口氣。

  吏部尚書,也是悠久長的歎了口氣,然後他接著問道,“丞相一直派人追查乃蠻餘孽的蹤跡,不知可有任何進展?”

  提起這一樁事,耶律楚雄越發氣悶,他搖頭說道,“雖然本相已經派人四處搜捕,但這兩人卻似憑空消失了一般,至今,本相並未收到關於他二人的任何回報。”

  吏部尚書聞言,不由歎道,“怎麽可能?他二人帶著孩子連同救人的蕭山,一行四人,根本不便隱藏,怎麽會追查不到?”

  耶律楚雄捋著長長的胡須,皺眉說道,“此事本相也是納悶,這宛初同蕭山已經是第二次出逃,為何兩次都遍尋不獲?”

  兩人相互對視了眼,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時,宛初一行,靠著蕭山的易容術,已經在南蜀的一個陌生的地方安穩的生活了數月。

  有了上一次出逃的經驗,宛初幾人越發的謹慎,他們一直偽裝著身份,不敢將真正的容貌露出來。

  而小欣兒這數月,沒有乳娘的奶水,隻能依靠宛初自己來喂養。

  為了讓宛初有足夠多的奶水,蕭山每天都辛苦的砍了柴,擔到集市上賣,然後用賣的柴換來禽類和肉類,替宛初補身體。

  墨令想要上山打獵換錢,卻被蕭山製止,“砍柴雖然辛苦些,但不會令人生疑。若是打獵去賣,明眼人從獵物身上的箭孔,極易辨別出我們是會武功之人。”

  墨令聽到蕭山的話,不僅十分驚歎於他的細心,更佩服起他的忠心來。

  “我兄妹二人已經落難至此,你卻始終對我們不離不棄,你如此重情重義,真是讓墨令佩服。”墨令誠懇的對蕭山說道。

  蕭山卻溫和一笑,“若是不曾遇到宛初,我可能還隻是一個被奸人驅使,助紂為虐的一顆棋子。宛初表麵看似柔弱,實則是無比勇敢堅強的女子。正是她的感化之下,我才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所以,這一世,我都會好好的守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你對她如此盡心,她卻並不知道。而她一心一意向著另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卻根本不顧及她和孩子,頭也不回的絕情離去。她被那個男人傷得遍體鱗傷,卻癡心不改。我這個做哥哥的,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令她放下那個男人,而做出明智的選擇。”墨令雙臂交互抱著,感歎的說道。

  蕭山對他的看法卻並不認同的搖了搖頭,“宛初與四王爺之前,是一段不能割舍的緣份。她隨著自己的心意做了選擇,並無不妥。”

  墨令滿眼疑惑的望著蕭山問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宛初的情意,早已超出了你剛才所說的範圍。”

  蕭山對此並不否認,他雲淡風輕的一笑,“能夠守護她,已經是我最大的幸事。”

  墨令對他有這樣的胸懷氣度,不禁越發敬佩,由衷的說道,“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胸襟,我與你相比,真的是相去太遠。”

  這時,宛初突然抱著陔子,驚慌的跑了出來,大聲喊道,“哥哥,蕭山!欣兒……欣兒她……”

  她說到此處,卻因激動再也接不下去。

  墨令和蕭山見她此狀,雙雙奔到她的身旁,齊聲問道,“宛初,孩子怎麽了?”

  宛初雙眼掛著淚,喜極而泣,“孩子剛才叫我娘……她會喚娘了!”

  聽到宛初這句話,墨令和蕭山緊皺的眉頭才鬆開。

  “妹妹,快叫欣兒喚一聲來聽聽!”墨令也高興得不行,急忙催促宛初教孩子喚娘。

  宛初幸福的看著欣兒,對她溫聲說道,“欣兒乖,快叫娘親。”

  欣兒睜著一雙烏黑溜圓的眼睛,摸著宛初的下巴,接連叫了幾聲,“娘……娘……”

  孩子的聲音稚嫩無比,宛如世上最美的樂聲,令宛初再次高興得落下淚來。

  而一旁的墨令,則開始教欣兒另一個詞,“欣兒乖,快叫舅舅,舅…….舅……”

  欣兒卻雙手一陣亂揮,左一下右一下的拍打著墨令的臉,但就是不開口。

  墨令見欣兒不理會自己,一臉的埋怨,“欣兒不乖,怎麽不喚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