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兵行險著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098
  “我就是殺害你父皇的真凶,你無須再浪費力氣。”墨令卻並不領情,冷冷出言回絕。

  宛初見狀,連忙懇切的望著墨令說道,“哥哥,你上次明明說過,這靈藥隻是引子,本身並無毒性。而真正害死先皇的,是一種香料。你何必將所有罪名都攬上身,而讓真凶逍遙法外?”

  墨令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無力的說道,“妹妹,你想得太天真!即便將她指認出,她也會滿口抵賴,說她根本不知道那種香料同靈藥是相克之物,最終,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說到此處,墨令略微停頓,將目光在樂沁公主的臉上掃了一眼,繼續道,“何況,我如今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又何必欠她一個人情?”

  樂沁聽到這裏,再次激動起來,“你不要忘了,現在身陷囹圄的,不止你一個!她若被處斬,她幾個月大的孩子怎麽辦?”

  這一句,令墨令默然垂首,目光變得糾結起來。

  最後,他環顧四周,歎了口氣,對樂沁公主低聲說道,“你要救我們出去,談何容易?這天牢裏暗無天日,重重把守,就連隻鳥也飛不出去。恐怕你非旦不能成事,反而被我們連累!”

  這一點,宛初也深為讚同,她也滿眼擔憂的對樂沁公主勸道,“你能夠不恨我兄妹二人,宛初已是感激不盡,若再牽連於你,叫我們如何心安?”

  樂沁公主卻態度堅決的說道,“宛初,我曾兩次身陷險境,當中有哪一次,你不是舍命相陪對我不離不棄。如今你們即將身首異處,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宛初聽到樂沁公主發自肺腑的這番話,眼底頓時潮濕一片,她正欲再次推脫,卻聽到牢門外獄卒已經探了個頭進來,焦急的催促道,“公主,切勿再作耽擱。”

  樂沁公主冷靜的回了一句,“本宮知道了。”

  隨即她深深的望了宛初和墨令一眼,小聲說道,“不論如何,我一定會設法救你們出去!你們且耐心等著,別讓人看出了端倪。”

  宛初見拗她不過,隻得應承的點了點頭。

  樂沁公主走出天牢的時候,正好撞見四王府的蕭山糾纏著牢頭。她連忙將身形閃到一邊,靜靜的聽著二人的對話。

  “請行個方便,讓我見四王妃一麵就成!”蕭山態度極為謙恭,向牢頭懇求著。

  “關在這天牢裏的,都是重犯,沒有什麽王妃主子的說法。這裏麵的人,但凡進來了,從來不曾有活著出去的!你要見她,絕無可能!走走,別防礙我!”牢頭滿臉不耐煩,對蕭山用力的揮著手。

  蕭山仍然不願放棄,對牢頭軟磨硬泡,說盡了好話。

  但牢頭非但不通融,反而衝他吼道,“說了不能見,你聽不懂是不是?你若還在此糾纏不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蕭山見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得向天牢望了一眼,然後垂首離去。

  樂沁公主連忙追了上去,對蕭山喚了句,“請留步。”

  蕭山看見來人是樂沁公主,連忙恭敬的向她行了個禮,“不知公主喚在下,所為何事?”

  樂沁公主曾與蕭山有過數麵之緣,知道他是宛初和拓拔雷極為倚重的人,便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此番前來,可是為了見四王妃?”

  蕭山聞言,立即滿麵愁容,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如今被關入天牢,恐怕要見她一麵,比登天還難……”

  樂沁公主連忙說道,“我剛才見過她和天師,他二人目前還無恙,隻不過,若是皇上旨意一定,他二人定然人頭不保!”

  蕭山聽到樂沁公主的話,眉目間的焦急之色更盛,他連忙向樂沁公主求道,“懇請公主設法讓在下見王妃一麵,在下定然感激不盡。”

  樂沁公主搖了搖頭,歎息道,“本宮也是想盡了辦法,才能匆匆見她一麵。如今,要將你帶入,恐怕絕無可能!”

  蕭山聞言,眼底閃過一道失落,他憂心忡忡的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樂沁公主機警的四下環顧,突然踏前一步,貼近蕭山的耳畔,沉聲說道,“唯今之計,隻有設法將他二人救出。而且越快越好,否則,他二人定然難劫數難逃。”

  蕭山聞言,連忙說道,“這天牢密不透風,要救他二人出來,談何容易?”

  繼而他停頓片刻,話鋒一轉,“除非……”

  “除非什麽?”樂沁公主立即出言問道。

  “除非有皇上的令牌。”蕭山皺著眉頭答道,但隨即他搖了搖頭,頹喪的補充了一句,“但這令牌皇上一直隨身佩帶於腰間,若非他自願拿出,根本不可能得到。”

  樂沁公主聽了之後,心裏升起的希望盡數破滅。

  “這該如何是好!”樂沁公主滿愁容,急得來回踱著步。

  來回了幾次之後,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將銀牙一咬,“唯今之計,隻有我設法將它偷來!”

  她說完之後便欲邁步,卻被蕭山伸手攔住,“公主如此貿然前去,恐怕非但偷不到令牌,還會因此激怒了皇上,招來嚴重的惡果。”

  聽了蕭山的勸說,樂沁公主憂心如焚的說道,“難道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二人被處死,卻什麽也做不了?”

  蕭山目光中有些猶豫,緩緩說道,“在下倒有個辦法可以一試。但在下不能保證會不會將公主牽連在內……”

  “什麽辦法,你快說!”樂沁公主扯住蕭山的衣袖問道。

  蕭山便將自己的辦法向樂沁公主附耳說了一遍,之後,他滿眼擔憂的望著她說道,“事後,他定然會有所查覺,有可能會懷疑是公主所為。皇上一旦龍顏大怒,恐怕會做出對公主不利的事來。此事的後果,在下已經一一對公主言明,要不要依在下的方法行事,全憑公主自行決斷!”

  “你不用說了!就按這個方法辦!”樂沁公主沒有絲毫猶豫,異常堅定的回道。

  接下來,兩人便按照議定的方法,一同前往拓拔成的宮中求見。

  “你怎麽和他一同前來?”拓拔成對這兩人同時出現,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皇兄,正是因他纏著本宮,非要讓本宮帶他來見皇上替四王妃求情,臣妹念在他對主子一片忠心的份上,才攜他來此。”樂沁公主將蕭山事前與她演練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對拓拔成說道。

  拓拔成麵露不悅之色,對蕭山責問道,“你知不知道,他二人所犯下的,是何等重罪?你如今竟還膽敢前來求情?”

  蕭山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拓拔成的腳邊,淒聲說道,“皇上你與四王妃交情非淺,她是何心性,皇上定然知曉。如今她雖是清白無辜,卻為兄所累,而落到如此淒慘的田地,臣心裏實在不忍,故冒死前來,懇請皇上饒四王妃一命!”

  蕭山的話,令拓拔成有些動容,但他隨即將麵色一沉,冷冷說道,“謀逆之罪,誅連九族。即便她清白無辜,朕也無法赦免她!你走吧!朕姑且念你忠心護主的份上,對你今日的莽撞舉動不予處置。”

  說完之後,他便將手負立身後,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蕭山聽了這番話,緩緩的起身。

  他恭敬的向拓拔成拱手言道,“是,皇上。”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已極速伸向拓拔成的腰間。

  而同時,他藏於手掌心的一片薄如蟬翼的鋒刃,也已迅速滑至兩指之間。

  這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疾如閃電。隻眨眼間的工夫,拓拔成腰間的玉牌便已悄然落到了蕭山的手中。

  一旁的樂沁公主看得瞠目結舌,整個人定定的呆立在原地,完全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

  直到蕭山輕咳一聲,才將她從失神當中喚醒。

  “皇兄,臣妹告退。”她忙不迭的向拓拔成請辭。

  拓拔成待他二人走後,方才轉過身來,他對著他二人離去的方向,歎了口氣道,“宛初,朕何嚐不想替你脫罪,但無奈朝堂上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朕,朕若不按典製行事,如何號令天下!”

  歎息之後,他頹然的坐下,大聲的吩咐,“來人,替朕拿酒來!”

  宮女得令之後,立即替拓拔成拿了一壺酒來。

  拓拔成心裏煩悶不已,提著酒壺便猛灌起來。

  很快,壺中之物便盡數下肚,但拓拔成心裏卻越發煩悶,便又命宮女拿酒。

  如此數次,拓拔成很快便喝了好幾壺酒,直喝得他滿麵通紅。

  喝過酒之後,他帶著醉意搖搖晃晃的躺上龍榻,宮女立即上前替他寬衣。

  當宮女手伸到他腰間的時候,細心的她立即驚慌的喊道,“皇上……你腰間的玉牌……怎麽不見了?”

  這一叫喊之下,拓拔成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他伸手向腰間一摸。

  果然!

  那塊他從不離身的玉牌,此時已經不見。

  他立即起身,將腰帶解下仔細察驗,隻見那腰帶上還纏著一段金黃的繩結。而那繩結的端頭,已經被齊齊切斷,一看便是為利刃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