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打入天牢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110
  宛初臉上的淚無聲滑落,她淒然的望了墨令一眼,又將目光轉回拓拔成,一字一字說道,“宛初並非以命相挾,宛初請求皇上賜死,是因為宛初同他……”

  “住口!”這時,她身旁巍然站立的墨令突然大聲喝止。

  “宛初,你快回去!你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兒在等著你!”墨令見宛初一心要陪自己去死,頓時心急如焚,情急之中,他隻得再次提及她的孩兒,試圖以此來阻止她。

  宛初聞言,頓時急滿眼通紅,她六神無主,喃喃自語著,“我的孩兒……我……該怎麽辦才好……”

  “好了!念在你是初犯,今日你擅闖大殿之事,朕便不作追究!蔣公公,立即將四王妃送回去。”拓拔成見宛初的行為舉止如此失態,立即大聲侍從下令。

  蔣公公得令後,立即大步上前,半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對宛初說道,“四王妃,請!”

  宛初滿臉哀求,用力的搖頭說道,“不……”

  蔣公公臉上現出為難之色,溫聲細語的勸道,“四王妃,如今皇上金口已開,便隻能按皇上的意思辦,四王妃……不要讓老奴為難……”

  但宛初的腳卻似生根了一般,根本沒有移動分豪,則她此時臉上盡是傷心欲絕的表情。

  這時,墨令再也沉不住氣了,發瘋一般衝宛初咆哮,“你還不快走!”

  宛初依然並未挪動半步,她臉上淚水滂沱,痛苦絕望的看著墨令的臉,一字一字的說道,“你是我的……親哥哥,我怎麽能夠眼睜睜看著你死!”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嘴張成0形。所有朝臣,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人敢率先開口發問。

  整個朝堂,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好半晌,拓拔成才笨拙的起身,一步步逼近宛初,嘶聲問道,“你……說……什……麽?”

  宛初滿眼絕望,哽咽答道,“我是他的親妹妹,同他一樣,也是乃蠻部落的後代。”

  得到宛初再一次的確認,整個朝堂頓時炸開了鍋。

  竊竊私語聲,再次在群臣中漫延開來。

  “這怎麽可能,四王妃明明來自南蜀,她怎麽會是墨令的親妹?”

  “是啊……這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他兄妹二人,都是乃蠻餘孽,卻一個前往南蜀,一個去往東涼,不知這背後,是否牽扯著更大的陰謀?”

  “但如今她已成為四王妃,若將她同罪論處,不知四王爺該如何麵對。”

  “聽說四王爺已經離開了王府,不知去向,此事即便他知道了,恐怕也是無法自處。畢竟,這二人犯下的可是謀害先皇的重罪……”

  ………

  拓拔成對身後的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雙眼直勾勾的瞪視著宛初的小臉,內心作著劇烈的掙紮。

  “拓拔成!一人做事一人當,整件事都是我一人籌謀,宛初事前並不知情。你要殺要剮隨你,我絕不皺一下眉頭,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這時,墨令向拓拔成大聲的喊道。

  這時,丞相耶律楚雄上前一步,拱手進言,“皇上,謀逆之罪非常等閑,一旦確認,便是誅滅九族之罪。即便四王妃並不知情,也難逃一死!”

  這句話,令拓拔成的身體明顯一顫。

  而墨令則怒目圓睜,對著耶律楚雄大聲的斥責起來,“耶律楚雄你個老匹夫!你原本也是被北蒙鐵蹄下苟且偷生的遼國後人,你非旦不為你的族人報仇,反而不遺餘力的替北蒙賣命,你百年之後,在黃泉之下,如何麵對你的同胞手足,如何麵對那些被北蒙兵士殘忍殺害的族人?”

  “住口!本相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豈容你介亂臣賊子隨意評說!”耶律楚雄氣惱的將袍袖一拂,轉而向拓拔成請道,“皇上,還請速速將逆賊處決,以免他在此胡言亂語。”

  眾臣也齊齊向拓拔成進言,“請皇上速作決斷。”

  群臣的進言,令拓拔成越發進退兩難,他藏在袖中的雙拳早已捏得生疼。

  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宛初,自始至終沒有移開半寸。

  “宛初,你一定是受了這個逆賊的蠱惑,才會闖入大殿胡言亂語!朕相信,你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隻要肯改口,朕便饒恕你!”終於,拓拔成低聲對宛初說道。

  宛初卻絲毫沒能領受拓拔成的心意,而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他的確是我的親哥哥,宛初也從未受過他的蠱惑。”

  宛初的回答,令拓拔成的目中閃過一絲憤怒。他薄唇緊抿,沉默半響。

  最後,他終於麵無表情的開口,“此事關係重大,先將這兩人關入天牢,等待事情查明,再行論處!”

  “這……”聽聞拓拔成此話,耶律楚雄眼中頓時現出疑惑之色。

  他正欲再次進言,卻聽拓拔成沉聲說道,“朕突然感覺不適,退朝!”

  墨令和宛初被侍衛推搡著,關進了相鄰的兩個牢房中。

  牢房裏暗無天日,黑漆漆一片,全靠著潮濕的壁上幾星微弱的燭火照明。

  地牢裏黴味,餿了的飯菜味,死囚類便的臭味混在一塊,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宛初剛一進去,便忍受不住,扶住牢門痛苦的幹嘔起來。

  墨令既是責怪又是憐惜的說道,“妹妹,你為何非要陪著我一起送死?你一旦死了,你的孩兒該怎麽辦?你一旦死了,我乃蠻族人也從此一個不剩,被北蒙屠戮殆盡了。”

  宛初聽到墨令的話,勉強站直了身體,捂著胸口一字一頓的說道,“哥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可惜,我真的做不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眼睜睜的看著你被處死。能夠與哥哥一同赴死,我至少能求個心安。”

  “妹妹……你真的,太傻了!”她的回答令墨令頓時淚如泉湧,要責怪的話語再也難以出口。

  正在兩人垂淚相對,泣不成聲之時,卻突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兄妹二人收住眼淚,向來人望去。

  “樂沁公主!”宛初看清來人之後,當即失聲叫了起來。

  而墨令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隨即轉為冷淡,漠然說道,“這關死囚的牢房,她來做什麽?”

  “公主,他們在這裏。”獄卒將樂沁公主引到宛初和墨令的牢門前,恭敬的說道,“他二人都是朝廷重犯,窮凶極惡,還望公主不要同他們靠得太近。”

  “本宮知道!你先回避一下,本宮有些話,想單獨問他二人。”樂沁公主的目光焦急不安的落在宛初和墨令的身上,但她仍然盡力維持著語速的平緩。

  “是。”獄卒恭敬的應聲而退。

  待獄卒一離去,樂沁公主立即上前,從牢門的隙縫伸手過去,將宛初的雙手緊緊握住。

  “宮內紛紛傳言,說你同天師一道毒死了父皇。宛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天師怎麽會是謀逆之臣?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樂沁公主急不可奈的向宛初問道。

  宛初低埋著頭,不敢直視樂沁公主的雙目,隻怯怯答道,“公主,傳言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和哥哥都是乃蠻族的後人,雖然先皇並非我兄妹二人親手毒害,給你父皇下毒的也另有其人,但此事始終與我二人卻脫不了幹係。”

  得到宛初的確認,樂沁公主不可置信的哭出聲來,“怎麽會這樣!宛初,你是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子,還有天師,也是妙手回春,救人無數的大英雄,你二人怎麽可能會做出害人之事?你一定是在同我開玩笑,對不對?”

  “她沒有同你開玩笑。你的父皇生性凶殘,將我乃蠻族數萬族人盡數屠殺,無論婦孺老幼,一個不留!他這樣的大惡人,難道不該死?”墨令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麵無表情的說道。

  “什麽?父皇他……殺光了你的族人?連老弱婦孺都不曾放過?”樂沁公主恍如驚夢,瞪著驚恐的雙目,喃喃問道。

  “不錯!就連我無辜的雙親,也慘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你說,我替父母報仇,替族人報仇,應不應該?”墨令不依不饒,聲聲逼問道。

  他的逼問,令樂沁公主象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往後退卻。

  “哥哥,她已經如此痛苦,你又何必如此狠心的對待於她?過去的恩怨,到此為止。她和她的族人都是無辜的!何況她與你........”宛初見樂沁公主神情痛苦,連忙阻止墨令繼續說下去,說到最後,她的腦中不禁又閃出之前看到他二人終成眷屬的一幕。

  這時,她心裏隱隱有一絲期待,期待著這次哥哥能夠化險為夷,最終同樂沁公主消除隔膜,如同自己所預見到的景象一般。

  “宛初,你說得對!”好半響,樂沁公主終於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她將眼角的淚拭去,穩穩說道,“上一輩的恩怨到此為止。你既然說過,並非你二人親手害死父皇,我定設法將你二人救出,我們一道揪出幕後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