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認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7      字數:3125
  正當拓拔雷竭盡全力往女兒身邊挪動的時候,宛初的臉緩緩轉了過來。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拓拔雷的臉龐時,她的表情瞬間凝固。

  “宛初,你怎麽了?”她身旁的蕭山立即注意到她的不妥,連忙關切的問道。

  宛初的眼眸明顯蒙著一層霧氣,有些慌亂的收回目光,“沒......沒什麽。“

  但蕭山卻隱隱感覺一定是出了什麽狀況,當即將目光沿著她先前注視的方向掃視過去。

  看過去一圈之後,他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他仍然不打算就此放棄,執著的在人群當中反複探尋著。

  終於,他認出了那張不修邊幅的臉!

  原來拓拔雷尋到了這裏。

  他這張臉已經變化太大,讓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認出。可當時宛初卻隻一眼便認出了他。

  拓拔雷此時也終於看清了女兒的臉,目光中流露出慈愛的光輝。

  正在這時,蕭山當眾對大家宣布,”孩子的母親有點頭暈,不能在外久呆,請諸街坊見諒。“

  說完之後,他便扶著宛初的手臂,兩人連同孩子,一道返回了屋內。

  拓拔雷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趕來見女兒,居然如此匆匆就結束,他心裏失落無比,雙目定定的望著那道冰冷的院牆,久久無法挪開視線。

  過了許久,他終於長歎了口氣,頹然的轉過身去,一步步離開。

  “等等!”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拓拔雷一驚,轉過身去,卻見蕭山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你既然來了,為何連見都不見她一麵,便要走?”蕭山的語氣中有些埋怨的味道。

  “如今她的身邊不是有你在嗎?”拓拔雷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可你才是她丈夫,才是孩子的親爹!”蕭山目中的責怪之意越發明顯。

  這一句,令拓拔雷渾身一顫,他滿眼疑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同宛初不是已經......“

  “以你對宛初的了解,她會是一個如此容易變心的女人?”蕭山的聲音有些暗淡,“這就是你對你最深愛女子的了解?”

  “我......”拓拔雷被問得啞口無言,突然,他意識到蕭山這句話裏除了指責,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時,他驚喜的問道,“難道......你同宛初根本不是......“

  “當然不是!”蕭山的目光坦坦蕩蕩,“即便她決定再不與你相見,她也並未打算過接納任何人。”

  “因為在宛初的心裏,一直記掛著你,甚至在她生死一線,最痛苦的時刻,心心念念的,也全都是你。”蕭山將事實的真相盡數相告。他要告訴拓拔雷,這數月來,宛初為他所受的相思苦,為他生兒育女之際,險些丟了性命。

  “宛初她.......一直都記掛著我.......“拓拔雷目光呆滯的重複著這一句,突然,他向宛初的住處衝了過去。

  卻不料,被蕭山攔臂擋住。

  “你要做什麽?”蕭山斜倪著拓拔雷問道。

  “我要去見她!”拓拔雷象一頭發狂的獅子,向對方低啞的嘶啊著。

  這時,他再也無法克製自己想要見她的衝動,那長久以來的思念和壓抑,就快將他逼瘋。

  蕭山卻表情平靜,冷冷的說了一句,“你難道就打算這副模樣去見她,你有沒有想好要如何打開她的心結?“

  “她的心結!”蕭山的話令拓拔雷頓時僵住,他頓時想起橫隔在自己與宛初當中的另一個障礙。

  “她以為是我下令屠城?”拓拔雷似自言自語般,聲音低沉沙啞。

  “不是你,那是誰?”蕭山依舊斜倪著他,平靜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一直以來,自己都對此心存疑惑。因為以自己所了解的拓拔雷,絕非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隻是個中緣由究竟如何,自己無從驗證,便也無法對宛初進行開解。

  如今拓拔雷這句話,更驗證了自己的想法,當時下屠城令的,果然不是他!

  “是誰下的命令,有區別嗎?所有一切,我都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拓拔雷記起那段痛苦的回憶,神情再次陷入痛苦絕望當中。

  “這對宛初而言,有天壤之別!”蕭山的聲音陡然拔高,“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是怎樣的!”

  拓拔雷這才極其艱難的將那段往事,一五一十的向蕭山道明。

  蕭山聽聞之後,不由深深震驚。他沒想到,北蒙的皇上竟然為了屠城而特意下了兩道聖旨。

  而拓拔雷為了阻止屠城,不惜冒著殺頭之罪,違抗聖旨。

  拓拔雷,已經盡力了!他與宛初之間,的確是誤會重重。

  “你等著!”蕭山聽他說完,當即決定將一切告知宛初。

  拓拔雷不知蕭山讓自己等在原地做什麽,但他卻還是依照對方的意思,呆呆的貯立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而一牆之隔的房內,宛初聽完蕭山所告知的真相之後,當即渾身顫栗,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刷刷往下掉。

  “他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宛初顫抖的直起身來,滿眼懇求的望著蕭山。

  “他就在屋外等著你!你離開多久,他便找了你多久,我想,你生產之時屋內那個藥包也是他扔進來的!”蕭山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宛初聽到拓拔雷還等在外麵,再也無法鎮定,她一步步向門口走去,然後伸手將房門拉開。

  門打開的一刹那,拓拔雷便被門口出現的倩影給牢牢撅住。

  宛初同他四目相交,再也無法分開。

  兩人一步步向對方走近,最後終於緊緊相擁在一起。

  蕭山被眼前的畫麵給深深打動,不忍心去打擾他二人,於是轉身走進了屋內。

  過了許久,兩人才半彼此放開。

  宛初看著拓拔雷惟悴不堪的模樣,心裏升起深深的憐惜,自責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有當麵向你求證,便擅自離開。這幾個月,你為了找我吃盡了苦頭.....”

  拓拔雷失而複得,心已經被宛初的柔情填滿,他握住宛初的柔荑,深情的說道,“我吃的這點苦頭比起你一路上為我承受的痛苦煎熬,為我生兒痛女的痛楚來說,算得了什麽?”

  “我知道你想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我如今已經辭去了軍中一切職務,正好陪你在此地安定下來。從此遠離世俗紛擾,你還是做你包子鋪的女掌櫃,我還是你店裏的幫工,如何?”拓拔雷摟著宛初的肩膀,柔聲問道。

  宛初聽拓拔雷願意放棄一切,陪自己在這個小鎮上過普通人的生活,心中更是高興不已。

  她牽起拓拔雷的手,“走,去看看咱們的女兒,還有珠兒和阿奴。”

  拓拔雷臉上堆著幸福的笑,任她牽著往屋裏走。

  當珠兒和阿奴看見宛初牽著拓拔雷走入的一刻,兩人驚得麵麵相覷。

  “姐姐.....這......“珠兒正待發問,卻聽背後蕭山朗聲說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給姐夫斟茶。”

  見蕭山如此表態,珠兒越發驚訝,她不敢怠慢,立即去斟了杯熱茶,恭敬的遞給了拓拔雷。

  “這到底怎麽回事?”阿奴側步走到蕭山身旁,小聲的探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以前都是誤會一場。如今宛初與他已經重歸於好,此乃幸事一樁,值得慶賀一番。“蕭山低聲回答,“你待會兒準備兩壇酒,再準備些豐盛的飯菜,今天為你姐夫接風洗塵。”

  阿奴對蕭山向來敬重,如今聽他說此事是誤會一場,便也釋懷,欣然去購置酒菜。

  珠兒隨即將宛初的女兒抱了出來,遞到拓拔雷的懷中,“姐夫,小心一點。”

  拓拔雷此番是第二次抱自己的女兒。

  他不由想起前次自己偷偷摸摸,險些弄傷女兒的情景,不禁眼眶紅了起來。

  “女兒,都是爹不好,害你和你娘吃了這麽多苦!”他無比自責的看著女兒,輕聲說道。

  女兒的一雙眼睛越發烏黑靈動,呆萌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左瞧右瞧。一會兒,她又好奇的伸手去抓拓拔雷的胡子,摸拓拔雷的鼻子。

  瞬間便將拓拔雷的憂傷情緒一掃而空。

  “看,女兒多喜歡你!”宛初見他與女兒如此親近,心裏不禁軟軟的。

  拓拔雷的心也被女兒撓得酥軟一片,整個人如掉入糖罐一般。

  “對了,女兒的名字還沒起呢!”宛初突然想起一件令她十分難過的事情來。由於女兒的親父不在身邊,自己也無心替女兒取名,便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拓拔雷立即低頭沉思起來,好半天,才滿眼深情的望著宛初說道,“我希望我們的女兒,能夠每天快快樂樂,便已足夠。不如就叫她欣兒吧。”

  “拓拔欣!”珠兒率先將拓拔雷所取的名字叫了出來。

  宛初聽了之後,滿眼欣喜的點了點頭,“隻要她能快樂,便是足矣。就叫這個名字。”

  見宛初沒有異議,拓拔雷當即抱著女兒,高興的衝她喊道,“欣兒,爹爹以後就叫你欣兒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