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共同進退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142
  兩人手牽著手,攜手往前走著。

  走了沒多久,拓拔雷最終支撐不住,兩腿一軟,痛暈在地。

  宛初淚如雨下,坐在地上托住他的身體,大聲呼救。

  宮人及時趕來,將拓拔雷送回了四王府。

  宛初得到鄂倫皇太後恩準,回到四王府,細心照料他。

  宛初用自己學到的醫術,親自為拓拔雷配了藥。

  當她掀開拓拔雷的衣衫時,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隻見拓拔雷的身後已經血肉模糊。

  被打爛的皮肉和著幹涸的血漬,與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衣褲緊緊貼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肉,哪裏是布條。

  她心痛如刀絞一般,小心翼翼的將拓拔雷的血漬一點點的清洗幹淨,再將皮肉上粘著的布條一點點割掉。

  清理完傷口之後,她拿起藥粉往拓拔雷的破損處倒去。

  這藥粉一倒上去,處於昏厥當中的拓拔雷整個身體本能的抽搐起來。

  宛初越發心疼不已,但她卻知道,此時自己絕不能停下來。於是她將淚一抹,狠下心腸,繼續將瓶內餘下的藥粉盡數倒在了拓拔雷的傷處。

  接著,她將幹淨的紗布貼在上麵,總算大功告成。

  她給拓拔雷用的是最好的藥,但即便如此,她估計拓拔雷的傷口痊愈,至少得用半月左右光景。

  拓拔雷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方才蘇醒過來,一睜眼,他便看見宛初伏在床邊,已經疲倦得睡了過去。

  拓拔雷滿眼憐惜的望著宛初,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她,卻不料這個細微的動作,已然將她從淺眠中驚醒。

  宛初抬起頭來,對上拓拔雷深情的眼眸,她驚喜的歡呼,“你終於醒了!”

  拓拔雷微微點了點頭,疼惜的說道,“你一直守著我,不眠不休,身體怎麽吃得消。我已經無礙,你快去歇息。”

  宛初這時全副心思都在拓拔雷身上,哪裏舍得離開他的身邊。

  “我不過是在你身邊看著,怎麽會吃不消。倒是你剛剛大傷元氣,更需要充足的睡眠,你合上眼,再睡一會兒。我去替你做些助益傷口愈合的魚肉粥來,你睡醒了就可以吃了。”宛初一雙剪水秋睡瞳深情的望著拓拔雷,溫情脈脈的說道。

  宛初的話如同有催眠的作用一般,令拓拔雷整個人酥酥軟軟。他使不出一點力氣同宛初爭辯,便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待到拓拔雷再次醒來,是一個時辰之後。

  宛初聽到拓拔雷的動靜,將熬得香糯酥爛的魚肉粥端了進來。

  魚肉粥細白柔滑,騰騰冒著熱氣,將宛初的小臉氤氳得有些迷蒙。

  拓拔雷看著她雙手端著碗,如同托著珍寶一般,漸漸靠近自己,心裏頓時暖透了。

  “這些瑣碎的事情,怎麽不交給底下的人做?”拓拔雷眼裏含著情,嘴上卻帶著嗔怪之意。

  “我反正閑著也悶得發慌,做點事權當活動活動手腳。”宛初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坐到了拓拔雷的床邊。

  她從碗裏舀起一勺雪白的粥來,用嘴輕輕吹了吹,然後送到拓拔雷的唇邊,輕聲說道,”這粥才熬好,有些燙嘴,吃的時候小心些。”

  “好香啊!”

  粥剛送到嘴邊,拓拔雷便嗅到一股米漿和魚肉混合的濃鬱香氣,令他食欲大振。

  拓拔雷抿了一口,溫度正好合適。他遂一口將勺裏的米粥盡數吞入腹內,粥一下肚,腹中便更暖了。

  宛初看他吃得嘴邊沾了不少,連忙用絲巾替他抹去。

  接著,她又舀一了勺,又用嘴吹了吹。

  拓拔雷看著她粉嫩的紅唇輕輕撅起,模樣嬌俏可人,頓時看得有些癡了。

  “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得厲害?”宛初見拓拔雷隻雙目呆滯的望著自己,而不張嘴,不禁滿眼擔憂的問道。

  拓拔雷卻將眸光一收,伸手捉住宛初的手,便往自己的胸前一帶。宛初一個重心不穩,碗中的米粥便潑到了地上。

  “啊!”宛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跳。

  她正欲掙紮著起身,去清理地上的米粥,卻聽拓拔雷幽怨的說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難道本王在你的心裏,還及不上那潑灑的米粥?本王這半年裏,可是沒日沒夜的想著你!”

  聽著拓拔雷火辣的情話,宛初的心裏升起久違的情愫,令她既幸福又暈眩。

  她有些羞怯的低下頭去,如同一個新婦一般生澀的將手中的瓷碗放到一邊,雙手緊張的絞著。

  “我.......隻是想弄幹淨.......”宛初朱唇再次微啟,吞吞吐吐的向拓拔雷解釋著。

  卻不料拓拔雷已經將她的頭按住,想要采擷她的芬芳。

  “我去給你熬藥。”宛初掙紮著起身,匆匆跳開。不是她不想多與他纏綿一刻,而是擔心著他的身體,會因此而耗費過多的體力。

  拓拔雷眼睜睜的看著她,象個小免子一般蹦躂開去,隻得強壓住心癢,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正當宛初熬好藥端進來,準備親手喂拓拔雷喝下之時,卻聽到門外一聲通傳,”聖旨到!“

  宛初立即放下藥碗,跪下接旨。拓拔雷也掙紮著起身,雙手用力撐著地麵,痛苦的跪著聽公公宣讀旨意。

  待公公將聖旨宣讀之後,宛初立即大驚失色,失聲問道,”什麽?皇上要他立刻趕赴北彊,他剛受了一百杖刑,連床都下不了。這麽快便要他啟程,豈非要了他的性命?“

  宣旨的公公滿麵為難的說道,“這可是皇上的意思,宛初姑娘。四王爺,還不快快接旨謝恩?”

  拓拔雷勉強抬起雙臂,伸手將聖旨接過。

  這個動作,已經將他身後的傷口重新撕裂,疼得他臉色慘白,額頭細汗層層密密。

  待宣旨公公離開之後,宛初連忙轉身將他扶住,滿眼關切的問道,“你怎麽樣了?”

  “我......撐得住!”拓拔雷咬牙艱難的說道,他在宛初的攙扶下,用盡全力移回床上。

  宛初重新給他檢查了傷口,隻見那已經結痂的傷口,重新沁出了鮮紅的血漬,將白淨的紗布染成刺目的腥紅。

  她滿眼傷痛,情不自禁的哭出聲來,“你傷得這樣重,明日怎麽可能啟程?”

  拓拔雷卻咬著牙關,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艱難的說道,“你......放心,我可以坐馬車,這點小傷,死不了的。”

  但這句安慰之語,依然不能令宛初感到絲毫寬慰,她深知,即便是坐馬車,那長途的顛簸,也對他是極其不利的。何況,北彊天寒地凍,更不利於傷口恢複。他的傷若長期不能愈合,便會命在旦夕。

  “不行!我去找皇太後!”宛初當即站了起來,拔腿便欲往外走。

  “母後鳳體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你不要去找她!”拓拔雷急急勸阻道,“何況,母後的話,他也不一定會聽從。”

  自己的過錯,絕不能再讓母後為自己承擔。

  宛初回過頭來,果決的對拓拔雷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太後提及此事。”

  拓拔雷滿眼疑惑,不明白她打算如何做。

  宛初話音落下,人便飛快的向鄂倫皇太後的寢宮行去。

  鄂倫皇太後經過兩日的休整,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她見到宛初前來,立即急切的問道,“老四他現在情況如何了?”

  宛初不敢將拓拔雷的真實傷情對她說,隻得瞞騙道,“王爺他身體強健,又及時敷了藥。如今傷口已經結痂,並無大礙。”

  鄂倫皇太後聽到宛初的話之後,眉頭會展開來,她滿意的對宛初點頭道,“老四與你已經分開了半年有餘,如今你們終於重逢,真是令人欣慰。老四養傷的這段期間,你就好好的陪陪他!”

  宛初聞言,神色有些暗淡,她生怕被鄂倫皇太後看出端倪,連忙低埋下頭去,應聲道,“宛初定會好好照料他。”

  得到宛初肯定的答複,鄂倫皇太後神色更加寬慰,她讚許的看著宛初說道,”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四娶了你,真是一大幸事。“

  鄂倫皇太後繼而問道,“對了,你今日來見哀家,所為何事?”

  宛初連忙伏跪在地,將自己的來意向她言明,“宛初特來向皇太後請一道旨意。”

  “哦?你想向哀家求什麽?”鄂倫皇太後滿麵驚愕的問道。

  宛初恭敬的說道,“皇上今日下了一道旨意,命王爺返回北彊駐守.......“

  “什麽?”鄂倫皇太後聽到這句,便急急問道,“老四有傷在身,皇上竟然不讓他多調理些時日?他身上的傷,能不能撐得住?”

  宛初極力壓製著心裏的焦慮,用盡量平和的聲音說道,“雖然王爺傷勢已經恢複大半,但宛初總是不太放心他一人長途奔波。宛初因此懇求皇太後降旨,讓宛初隨侍在王爺身側,與他一道返回北彊。如此一來,即便王爺的傷有些反複,也應該無礙。”

  鄂倫皇太後聞言,略一思索道,“你本就是四王府的人,是皇上強行將你留在宮中,讓你與老四生生分離。哀家就如你所言,讓你隨老四一同回北彊。一路上,也好照料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