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格外的恩寵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098
  宛初這一次的病得很重,令太醫感到十分棘手。

  她的高燒持續了兩日,而拓拔成便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護著,甚至還親手為她擦拭額頭和手心為她降溫。

  太醫見到拓拔成對她的病症如此上心,更是內心惶恐不安,不敢有絲毫差池。

  好在,到了第三日,宛初的燒終於退了,人也蘇醒過來。

  太醫拭了拭額頭的汗,慶幸著自己逃過一劫,而拓拔成則是滿眼驚喜,牢牢握著宛初的手,輕聲細語的說道,“你終於醒過來了。你都兩天兩夜沒有進食,朕這便吩咐禦廚做幾樣美味可口的食物。”

  宛初想要掙紮著起身,卻終是抵不過身體的虛弱,隻得無力的搖了搖頭,艱難的說道,“我沒胃口,皇上不必.......為我如此費神。”

  拓拔成見她身子虛弱得連話都說得出此費勁,頓時心疼不已。

  正欲向太醫詢問開胃的方子,卻突然聽聞樂沁公主前來求見。

  樂沁公主的臉上明顯帶著怒意,但她見到拓拔成一臉疲態,當即壓下怒火。

  “皇上,聽聞天師曾親口求皇上賜婚,將樂沁嫁給他。為何皇上卻一口回絕?”樂沁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她不明白,以天師在北蒙和拓拔成心中的份量,拓拔成完全沒有理由反對這門婚事。

  “朕認為這門親事不合適。”拓拔成整顆心都懸在宛初那裏,隻心不在焉的隨意答複了一句。

  “皇上難道真的不念手足之情,要將樂沁遠嫁東涼和親?”樂沁的音量明顯提高,當中夾雜著質問的語氣。

  “朕既不打算將你送到東涼和親,也不打算將你賜給天師。”拓拔成對樂沁咄咄逼人的語氣十分不滿,但他仍然耐著性子答複了她。

  “這是什麽道理?樂沁已經到了婚嫁之齡,天師又是國之棟梁。樂沁與他婚配,對整個北蒙而言都是一樁幸事,為何你非要阻止?”樂沁被心中的急切給衝昏了頭,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拓拔成被她的不恭給激怒,不耐煩的喝道,“你身為北蒙的公主,就應當做好自己的本份。你的婚事,朕要如何安排,你無權過問。朕事務繁忙,你且退下。“

  說罷,他立即起身,對侍從吩咐道,“立即命太醫配製一副開胃的方子,再讓禦膳房做幾道口味清淡的粥菜,宛初大病初愈,好歹也要吃些東西才能恢複得快些。”

  樂沁聽到宛初的名字,立即反應過來,“皇上且慢,樂沁還有一事想要求證。”

  “何事?”拓拔成停住邁出的腿,極不耐煩的看著樂沁問道。

  “皇上此次回絕了天師的請求,是否是聽了宛初的勸說?”樂沁直接了當的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拓拔成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回答,“她不希望你嫁去東涼,也不願你嫁給墨令,朕便成全她的心願。”

  說完這句之後,拓拔成再也沒有心思與她耗下去,大踏步的離去。

  樂沁得到這樣的答複,整個人徹底驚呆。她沒想到,拓拔成竟然對宛初言聽計從,完全按著她的心意行事。

  “宛初你這個虛偽的小人,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麽,你要處心積慮破壞我的幸福?”樂沁滿腔怒火,憑空揮動著拳頭。

  而宛初醒過來之後,最關心的便是樂沁的婚事。

  她見拓拔成重新回房,連忙迫不急待的問道,“樂沁公主來了?”

  拓拔成知道她心中一直記掛著樂沁與天師的婚事能不能成,便對她溫和一笑,主動說出了答案,“朕昨日便回絕了天師的求親,沒想到樂沁竟然對朕的決定心存不滿,今日一大早,便跑來質問朕。朕若非念及她是朕的妹妹,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才是。”

  宛初聽說拓拔成回絕了墨令與樂沁的婚事,心裏不由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不由鬆開。

  拓拔成留意到她神情間的變化,心裏對自己明智的決定更為欣慰。

  但他對於宛初為何會對樂沁與天師之間的婚事如此介懷感到十分好奇,便滿眼探究的望著宛初問道,“你為何會對天師與樂沁的婚事如此抗拒?”

  宛初被他問得一愣,鬆開的眉頭重新擰結起來。

  “皇上,你怎麽會知道?”宛初滿眼驚懼的問道。

  拓拔成也不瞞她,便滿眼憐惜的說道,“朕從來不知道,你的心事如此沉重,就連重病昏迷當中,也口口聲聲排斥著他二人的婚事。朕雖然替你完成了心願,但卻很想知道當中的緣由。”

  宛初沒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然會在夢囈時暴露無遺。她心中深恐著自己還說了什麽要緊的話,滿眼驚恐的望著拓拔成,整個人陷入了呆滯之中。

  見宛初的表情如此惶恐,拓拔成不由心中一軟,連忙撫著宛初的手背,輕聲安慰道,“你若實在不願講,朕便不再追問。朕希望你明白,你在朕的心中份量有多重。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朕定會不遺餘力替你得到。”

  宛初聞言,心頭微鬆,她從他的話中可以推斷,他並不知道更多的內情。

  “宛初多謝皇上大恩。”她聲音婉轉如鶯蹄,誠心誠意的向他道著謝,同時眼中有隱隱的柔光在閃動。

  拓拔成察覺到宛初眸光的變化,心中不由大喜過望。

  “宛初,朕從未拿你當外人,你何必如此對朕客套。”拓拔成滿含深情的凝望著宛初,鄭重其事的說道。

  正在這時,太醫已經熬製好一副開胃健脾的湯藥,緩緩走了進來。

  拓拔成守在宛初的床邊,看著她將湯藥喝完。

  “這幾道粥菜,朕都是讓禦廚特意為你做的。你剛剛退燒,身子軟,吃些補氣的膳食最有利恢複。”拓拔成又將剛從禦膳房送過來的美食端到宛初的麵前,然後拿著銀勺,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用嘴細細吹涼之後,遞到宛初的嘴邊。

  宛初被他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慌亂的說道,“皇上,我自已來。”

  但拓拔成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固執的說道,“你還病著,還不快躺好!你若再拂逆朕,看朕怎麽罰你。”

  宛初迫於他的威懾,便隻得順從的縮在被子裏,任拓拔成一口一口喂她。

  拓拔成的舉動,令一旁的蔣公公和太醫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

  寵一個女人,寵到這種程度,真是令人開了眼。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個有夫之婦。

  接下來的幾天,宛初的身體在拓拔成的盡心調理之下很快恢複。

  宛初幾次三番想要離宮,卻被拓拔成以為她調理身體的緣由強留下來。

  到了月末的時候,宛初終是忍不住,再次向拓拔成跪求。

  “太醫說了,你的風寒雖然痊愈,但身子依然需要好好調理。朕不能就這樣讓你離開!”拓拔成用著同前幾次一樣的口吻,堅定的回絕著宛初的請求。

  “皇上,宛初真的好了,不需要皇上如此費神。何況,即便要調理,宛初回去之後,也會有下人侍候著,斷不會出任何差池。”宛初苦苦的求道。

  “四王府的下人,對主子毫不盡心。否則,此番你怎麽可能病成這副模樣!”拓拔成一提起那幫下人便來了火氣,愈加振振有詞的挽留宛初,“朕這宮中的婢女,可以經過嚴格的篩選和訓練。這段日子來,她們可曾出過什麽差錯?”

  “皇上,你的美意宛初心領。但宛初真的已經全好了,能吃能睡也能跑,確實不需要皇上再操心。皇上政事本就繁忙,若再分心為宛初的事操持,恐怕會影響皇上的龍體。”宛初一如既往,與拓拔成磨著耐性。

  但拓拔成的耐性強大得驚人,他依然搖了搖頭,“朕的龍體一直強健,就連咳嗽都不曾有過。”

  宛初心下不禁焦急難奈,再這樣談下去,隻怕自己又要空手而回。

  “皇上,宛初是四王府的姬妾,卻在皇上的寢宮中待了這麽多天。所謂人言可謂,宛初名節是小,可傷了皇上的清譽,卻是大大不妙。”宛初用自己是有夫之婦的身份,來提醒他。

  可這一套,根本對拓拔成不起一絲一毫的作用。

  “什麽名節,什麽清譽,這一套,全是用來束縛世人的羈絆。朕從來不看重這些,也不會被這些無聊的事情所累。”拓拔成將手一揮,準備終止這次談話,“朕還有政事要處理,晚一點再來探望於你。你若呆得太過煩悶,便去禦花園逛逛。”

  見拓拔成要走,宛初頓時心急如焚,她知道再同他如此周旋下去,又是一場無用功。於是,她鼓起勇氣對他說道,“我離開四王府已經這麽多天了,對四殿下著實思念得緊,想必四殿下也是如此。”

  這一句,令拓拔成身子頓時僵住。

  他的目色瞬間變得灰暗。

  他向前逼近,直至與宛初咫尺之距,冷冷說道,“你再思念他也是無用!”

  宛初被他的氣勢一凜,聲音不由微顫的問道,“皇上何出此言?”

  “因為,他不可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