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與天師的衝突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119
  到底是誰,懂得用這樣的下毒方法?

  宛初心裏一邊疑惑著,一邊滿心憂慮對珠兒說道,“我要出宮一趟,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吃任何東西,不要喝水,也不要任何人靠近你的身邊。”

  珠兒見她神情如此嚴肅,便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姐姐放心去吧,珠兒知道。”

  宛初立即出宮,騎馬徑直往天師府趕去。

  到了天師府,卻遍尋墨令不獲。

  “天師去哪兒了?”宛初急不可奈的向管事詢問。

  “天師剛去了煉丹房。”管事如實回答。

  宛初正欲拔腿趕去,卻被管事攔住,“天師煉製丹藥的時候,不能被人驚擾。”

  “要多長時間才能煉製完成?”宛初眉頭緊皺,焦急的問道。

  “天師沒有交待過。”

  宛初聞言,心裏頓時失落到極點。

  她在院裏來回踱著步,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她一邊擔憂著珠兒的安危,一邊在心裏深深恐懼著。

  她恐懼自己的猜測成真,恐懼著在珠兒身上下毒之事與他有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宛初心裏的焦慮便越多一分。

  她估算著時間大概過去了兩個時辰,即將要到午膳時間,心裏越發為珠兒的安危擔憂。

  “不行!再這樣耗下去,珠兒便危急了。”她兩手緊緊絞著。

  她接著轉頭對管事說道,“我站了這許久,不覺有些口幹舌躁,煩請李叔替我準備些茶點。”

  管事本想吩咐下人去做,但念及宛初的身份,便恭敬的說了句,“請姑娘稍候片刻。”

  說罷,他便親自去取茶水了。

  宛初借著這個空當,便徑直往煉丹房跑去。

  煉丹房的大門緊閉著,宛初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應當去打攪他,但一想到珠兒,她便不顧一切,拚命的敲起門來。

  “誰這麽大膽!”裏麵傳來一聲憤怒的喝斥。

  緊接著,門吱的一聲開了。

  “怎麽是你?”墨令一看見宛初立在門口,眼中的憤怒頓時消失殆盡,即而一道驚喜的光芒一閃而過。

  “墨令,我有事要問你。”宛初身子一閃,便鑽進了煉丹房,然後焦急的環視一圈之後,將門緊緊掩了起來。

  “何事如此驚慌?”墨令眼中浮起一絲疑惑。

  “你給我的醫書當中,提過一種毒粉,能夠傷及腹中胎兒,但對普通人並無任何害處?”宛初抬頭直視著墨令問道。

  墨令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晦暗,低聲說道,“所有醫書中的內容,我都熟記於胸。你所提到的那種毒粉,名為’赤焰‘,無色無味,對普通人並無任何作用,但若孕婦嗅入,初期頭腦昏沉渾身無力,麵容發青,嘴唇發紫。到了後期,則會腹痛如絞,血流不止,少則八日多則十日必然胎兒不保。”

  “對,就是這‘赤焰’之毒!珠兒這次的症狀,與它極為相似。幸好我及時發現,才不致於釀成悲劇。”宛初在心裏慶幸著,一邊說道,“對了,你知不知道,這宮中有何人,能弄到這‘赤焰’之毒?”

  墨令默不作聲,隻麵無表情的望著宛初。

  宛初有些納悶,接著問道,“這樣的毒物,十分稀有。想必藏有此毒的人物,定然是對醫毒都十分精通的高人。你所認識的太醫當中,有沒有這樣一號人物?”

  “沒有。”墨令冷冷的回答。

  “沒有?你再好好想想!”宛初提高音量說道。

  墨令再次陷入沉默。

  宛初同時也在腦中搜索著同這赤焰之毒相關的訊息。

  她一邊回想著一邊喃喃自語,“這赤焰之毒的原料,是一種叫曼陀花的花粉。這種花十分稀罕,據醫書記載,僅有東涼國能采摘到。”

  “東涼國........”宛初抬起眼眸,滿眼探尋的向墨令望過去,隻見他臉色暗沉無比。

  “難道........是你?”宛初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得渾身一顫。

  墨令眉頭緊擰,直直與她對視著,沉聲說道,“你的推測合情合理!這北蒙之內,能夠知曉這種毒物的人不多,懂得運用它的更是寥寥可數,而藏有此毒之人,更是鳳毛麟角。這些無異於都將矛頭指向了我,而最關鍵的是,它的原料,的的確確是來自東涼國。”

  宛初被他的話驚瞠目結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上前一步拽著墨令的衣袖,尖利的問道,“回道我,到底是不是你?”

  “是又怎樣?”墨令挑起眉頭問道。

  宛初沒想到,這樣大的罪,他竟然眼都不眨都承認了。

  “為什麽要這樣做?”宛初滿眼的不可思議,哽咽的問道,“她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做?”

  墨令將雙手負在身後,昂首挺立,“她懷了拓拔成的骨肉,這便是她的命!”

  “什麽?”宛初被他這話驚得倒退了一步,她無論如何想不到,曾經救過自己性命,被自己當成知已的墨令,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要這麽做,難道.......你是受什麽人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她含著眼淚直直的望著墨令,希望能夠從他嘴裏得到肯定的答複。

  “我沒有受任何人的脅迫!”墨令的話冷得嚇人。

  “那是為什麽?珠兒她是那樣一個命運坎坷的女子,她腹中的骨肉便是她所有的寄托,你這樣做,知不知道對她有多殘忍?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又是多麽無辜?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小生命啊!”

  宛初厲聲質問,此時她淚已經完全止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你今天是來質問我這個問題,那恕我無可奉告,如果你打算將此事上呈,我也並無怨言。”墨令冷冷的說完這句,便轉過身去,將冷漠的後背留給她。

  “你.......你怎麽這麽冷血,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居然毫無悔意?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心目中,曾是多麽完美的男子?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心腸歹毒,毫無憐憫之心的邪惡之人!”宛初滿眼絕望的看著他的後背,一字一字的咬牙說道。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當初是你識人不清罷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你若今日不將此事上呈,我還會再次對那胎兒下手!”墨令依然背對著她,冷漠的說道。

  聽說墨令還要再次行凶,宛初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墨令說道,“你就這樣有恃無恐,你就鐵定我不會將你的惡行公諸於眾?你錯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隻要今日放我出這個門口,我便要將你的罪惡向皇上稟報!”

  說完這一句,宛初便轉過身去,一步步向大門靠近。

  正要伸手拉門,卻聽墨令再次出聲,“你真打算揭發我?”

  宛初沒有回身,隻心灰意冷的問了一句,“怎麽,你打算殺我滅口?”

  身後傳來墨令一聲長長的歎息,“你走吧。”

  宛初聽他說要放自己離去,當即轉過身來,與墨令牢牢對視著,“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打不打算放過珠兒母子!”

  墨令的目光狠厲而堅決,“就算你問我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我的答案也隻有一個。”

  這一句,令宛初頓時陷入徹底的絕望中,她喃喃的問道,“為什麽要這樣.......你非要逼我?你知不知道,我眼睜睜看著我最親近的人去傷害我另一個最親近的人,心有多痛!而我一想到你會因此獲罪,我的心又有多痛!”

  聽到這一句,墨令的眸底泛起一抹柔光,他緩緩邁步上前,輕輕將宛初抱住,啞聲說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巴不得你身邊的人都幸福快樂。但你知不知道,現實有多麽殘酷。你的善良和仁慈,卻用錯了地方,珠兒肚子裏的孩兒,身上流淌著拓拔氏的惡毒血液,總有一天,當他長大成人,他會象拓拔吉那樣,喜好殺戮,嗜血成性!”

  宛初被墨令這番言論徹底驚呆,她滿眼迷茫的說道,“一個尚未出世的胎兒,你便知道他是什麽心性?你這是卜卦得來,還是在那冊子中所看到的?”

  墨令搖了搖頭,啞聲說道,“宛初,你從小便在安寧的小鎮生活,外麵的血雨腥風你知之甚少,所以你心思單純,這一點,我不怪你。但北蒙的拓拔氏當初是如何一手建立起這個王國,你可曾有所耳聞?”

  宛初神情呆滯的搖了搖頭。

  “讓我來告訴你。北蒙今日的強盛,全是各部族千萬百姓的屍骨堆積而成。我不過是想除去一個未見過天日的胎兒,你便說我惡毒,說我冷血;那拓拔吉每過一處,便下令屠城,將全城百姓不論老少誅殺殆盡,這樣的人,你要如何來形容?”

  墨令滿眼閃著淚光,沉痛無比的說道。

  “屠城.......?”宛初在口中念著這一個陌生的詞匯,腦中勾勒出一副血腥無比的場麵。

  “不錯!那是千千萬萬無辜的生命,手無寸鐵的百姓,小到嗷嗷待哺的嬰孩,大到八十歲的老嫗,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