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夜設宴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132
  宛初幾乎每日都到皇宮中照料珠兒,令珠兒同她之間關係越發親近。

  墨令也受宛初的托付醫治珠兒,三人相處的時候,氣氛十分融洽。

  有了墨令的奇藥,珠兒身上疤痕漸漸消除,肌膚恢複光潔。

  珠兒對墨令和宛初越發感激。

  拓拔雷知道宛初同珠兒關係親近,不欲阻攔宛初入宮,但他深知宮中險惡,便讓阿奴隨侍在側,貼身保護。

  珠兒和阿奴都看得出,宛初同墨令的關係十分親密,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也不作深究。隻是在他二人相處之時,珠兒有意將阿奴喚至身側,讓墨令同宛初能夠隨心交談。

  “這次珠兒的傷,全靠你盡心醫治,才能恢複如初。”宛初同墨令一道在安樂宮中信步,一邊說道。

  “珠兒是位性情溫婉的女子,同你又情同姐妹,我理所應當要幫忙,何況,這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墨令雲淡風輕的說道。

  “說起珠兒妹妹的傷,都緣於我。她若不是上次為我通風報信,就不至於惹怒月華公主,從而一心要除去她。我雖然明麵上是救了她,其實是害了她。”宛初談起珠兒,就滿臉神傷。

  “何出此言?”墨令有些不解。

  “她雖然暫時保住性命,還成了表麵風光的妃子,但皇上對她從來不聞不問,冷漠到極點。身為女子,最大的福份便是得到夫君的疼愛,縱始有黃金滿屋,亦不如夫妻恩愛來得圓滿。她如今的處境,著實令人堪憂。”宛初對珠兒嫁給拓拔成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心裏不無感慨的說道。

  “世事變幻莫測,人有旦夕禍福,亂世之中,能夠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又何必奢望太多。珠兒她雖然沒有得到夫君的憐惜,但她身邊有你這位好姐妹,已經是頗有福份了。”墨令眉頭微皺,緩緩說道。

  宛初聽到這句,心裏稍覺安慰,順便關心起墨令的終身大事來,“你的年紀早到婚配之齡,以你的身份和才情,定能令北蒙眾多女子傾心,為何你至今孑然一身?”

  “我對男女之事並不上心,多個女人在身邊反而覺得礙事。”墨令一邊走著,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

  “但........你若不娶親,如何延續香火?”宛初有些琢磨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依你看來,娶親,便是為了傳宗接代?”墨令反問。

  “........,至少,有個孩子在身邊,鬧鬧騰騰的,日子便多了些滋味。”宛初憧憬著一家人圍著孩子轉,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嘴角泛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墨令見她這副樣子,眸色頓時暗沉下去。

  “你很喜歡孩子?”墨令問道。

  宛初想都不想,直接答道,“有誰會不愛孩子?他們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緊接著,她念及自己同拓拔雷在一起的日子不淺了,仍然沒有一點懷孕的跡象,心裏便十分遺憾。

  她目中流露出憂色,撫著自己癟平的小腹,低聲說道,“可是,有時候,你越想要的,偏偏得不到。”

  墨令見她這副樣子,眸色越發暗沉,沉聲說道,“真是搞不懂你們女人,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明明知道生孩子便是過一次鬼門關,還拚了命的往裏趕。對你們而言,你們的夫君和孩兒便是你們的天嗎?”

  宛初抬起清亮的眸子,堅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是。沒有他們,自己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墨令聞言,眼中有一絲慍怒慢慢升起,粗聲問道,“若是有一天,他們意外死去,難道,你也不活了嗎?”

  “不......不會的,我會盡我的全力去保護他們。我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們的命。因為若是他們離我而去,我會覺得生不如死。”宛初將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

  墨令臉色越發難看,負手說道,“那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如今登基為皇的是三皇子拓拔成,並非你的夫君。拓拔成對你勢在必得,你的夫君,則是朝不保夕。”

  宛初聽到他這番言論,驚得無與倫比。

  “皇上雖然對宛初曾動過心思,但他知道宛初同四殿下情比金堅。而他後宮佳麗無數,豈會一直將心思放在宛初身上。你說他會因此殘害他的手足,這未免也太過危言聳聽。”她振聲反駁道。

  “拓拔成的心思,從不掩飾。我又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事無巨細都會對我明言。他對你的情意,即便他不講,這些日子來,是如何對你,又有何人看不出來?”墨令將事實擺在她麵前。

  “不.......不會的。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來嚇唬我。”宛初搖著頭,抗拒的說道。

  見宛初情緒波動,墨令停住腳步,歎了口氣道,“你不想聽,我便再也不說了。”

  接著他轉開話題,“對了,上次我送你的那個鏤空香囊,可帶在身上?”

  宛初這才緩過勁來,從頸間取下香囊,“這個香囊是你送給我的,我每日都掛在頸間,從不離身。”

  墨令接過香囊,從懷中取出個藥包,打開香囊,往裏麵加了些藥粉。

  “這是什麽?香氣好特別。”宛初好奇的問道。

  “這是驅蟲之物,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墨令蓋好香囊之後,便又交還給宛初。

  宛初不再多問,接過香囊重新掛在頸上,對墨令感激的說道,“你真是個細致入微的好師父。”

  墨令的眼中閃過一陰鬱,啞聲說道,“其實,我並不希望你對我僅是師徒之誼。”

  宛初滿臉疑惑不解,定定的望著墨令。

  卻聽墨令接著補充了一句,“很多時候,我想象著自己能有一個象你這樣乖巧的妹妹。”

  宛初迎著他真誠的眼眸,心中十分動容,“我從小到大,都好希望有一個哥哥保護我。”

  “我會的。”墨令衝口而出。

  宛初聞言,心裏暖融融一片,俏皮的對墨令喊了一聲,“哥哥。”

  這句之後,墨令的身子頓時一顫,滿眼狂喜的看著宛初,柔聲喚了句,“好妹妹!”

  這時,珠兒和阿奴正好走了過來,聽見他二人互稱兄妹,不由疑惑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在......結拜兄妹?”

  墨令聞言,滿臉欣喜的答道,“正是。”

  珠兒心裏頓時替宛初感到高興,“姐姐,恭喜你們結拜。從今往後,姐姐便多了位義兄。”

  宛初高興的點了點頭。

  “什麽事這麽開心?說來朕也高興高興。”突然,身後傳來拓拔成的聲音。

  四人立即向聲音的來源轉過身去,恭敬的作禮。

  “啟稟皇上,剛才宛初姐姐同天師結拜兄妹,故此,臣妾向他們道賀。“珠兒畢恭畢敬的回道。

  拓友成聞言,頓時大喜,“天師同宛初結拜,當真是大喜事。今日朕便在這安樂宮中設宴,為你們慶賀。”

  說罷,他當即對太監吩咐擺下席桌。

  席間,拓拔成喝得十分暢快,而宛初見拓拔成喝得有些過量,不免有些替他擔憂。

  “皇上,這酒雖然是活絡氣血之物,但若過度飲用,也是十分傷身。”她不由出口相勸。

  “這點酒哪算過度?朕今日高興,來,宛初,你也喝。”他提起酒壺,將宛初麵前的酒杯也倒滿。

  宛初知道聖意難卻,隻好拿起酒杯,正往嘴邊送,卻不料墨令一手便奪了下來。

  “她一外柔弱女子,不勝酒力。這杯酒,我替她喝了。”墨令不等拓拔成應允,便仰起頭來,將杯中之物盡數倒入口中。

  拓拔成酒已微熏,對墨令的舉動並無任何責怪之意,反而笑道,“朕素來隻聽說英雄救美,今日朕親眼見了一回‘義兄救義妹’。天師真是護妹心切的好哥哥。”

  墨令卻並無任何笑臉,隻淡淡的說了一句,“謝皇上謬讚。”

  拓拔成繼續提起酒壺牛飲,令宛初越發擔憂。

  喝到最後,拓拔成醉眼朦朧,一把捉住宛初的手。

  “皇上!”宛初驚得花容失色,大喊了一聲。

  但拓拔成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自顧自的說著,“宛初,朕今日能與你對飲,朕很高興。你知不知道,自那次你對朕說了那一番絕情的話之後,朕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開懷過?”

  他說得情真意切,末了,還眼眶都潮濕了。

  宛初神色極為尷尬,對拓拔成說道,“皇上定是認錯了人,淑妃娘娘在你的左側。”

  她說罷,便將皇上的手搭在了珠兒的腕上。

  拓拔成確實醉得六親不認了,他捉著珠兒的手腕,越發深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朕........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今日,朕終於能拉著你的手,今日,朕無論如何........不會放你走.......”

  說完之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順道將珠兒的手也牽了起來,對太監吩咐道,“起駕回宮。”

  珠兒的身體有些微顫,神色無比驚慌,心也如同小鹿亂撞一般。但她不敢作任何反抗,隻能任由他牽著,一道往拓拔成的寢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