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狹路相逢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081
  見珠兒這意思,是要攔自己的去路,宛初心裏越發著急,對珠兒滿眼嗔怪道,“你我早已恩斷義絕,你如今突然前來阻我去路,究竟意欲何為?”

  珠兒聽她說出這番絕情的話來,鼻中一酸,兩顆眼淚便滾了下來,泣道,“姐姐心裏恨我怨我,不再認我作妹妹,我都沒有話說。但姐姐請聽我一句勸,趕快回到天師府去。公主她聽聞姐姐趕回四王府之事,已經打算向皇上揭發此事。”

  宛初沒想到珠兒此番前來,竟是好意提醒自己,心下當即感動不已。

  “珠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出宮一趟不易,你且先行回去,以免她生疑!”宛初急急對珠兒勸了起來。

  “姐姐若不打消念頭,珠兒便不走!”珠兒神情依然焦急,對宛初苦苦的勸道。

  宛初見她雙手死死扯著自己的馬韁,沒有半分鬆手的意思,心裏深知,再如此耗下去,她同自己都會凶險萬分。

  於是,她隻得放棄了追逐拓拔雷的打算,輕輕歎了口氣道,妥協道,“罷了!你回去吧,我聽你的便是。”

  等到宛初回到房內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墨令,已經回到了他的房間。

  “你總算回來了,這幾天你一聲不響地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有多著急?”宛初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走上前去大聲的說道。

  “如今我回來了,那又如何?”墨令麵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

  宛初指著自己的胸口,急不可耐的向他求道,“求你將我的穴道解開。”

  墨令眉頭一擰,不滿地說道,“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難道你現在還想逆天而行?就算我為你開穴道,你知道了最後的結果又能怎樣?”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知道他最後是否平安,即便我什麽也做不了,也想知道他最後究竟能不能活著回來!”宛初滿眼淚光,低聲下氣地向他哀求著。

  “你隻管他的死活,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你自己的安危?”墨令麵容疲憊,與其中透露著無可奈何的味道。

  宛初沒有答話,隻是懂非懂的看著他。

  墨令見她死到臨頭還懵然不知,目中閃過一絲悲涼的味道。

  “皇上聽聞你擅自回到四王府,龍顏大怒。若非我及時得知這個訊息,親自前往宮中向皇上解釋,恐怕皇上此時已經命人將你捉拿問話。”墨令氣憤的說完之後,背轉身去不再看她。

  宛初沒有想到,皇上那邊的動作會這麽快。心裏不禁有些驚慌失措。

  同時,她對墨令的出手相助深為感激。她輕聲向他道了一句,“你對我的大恩,我沒齒難忘。”

  她同時在心中慶幸著,有這樣一位兄長般的男子,屢屢在自己危難的時候向自己伸出援手。

  幸好他深得皇上的寵幸,否則他喜歡貿然挺身而出,為自己辯解,定會受自己連累。

  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從來沒有任何回報。恐怕以自己的處境,今後也無法回報他半分。

  “好了,我也不需要你進我什麽恩情,隻要你少給我添亂就行。皇上那邊雖然我極力勸說,但也隻是稍微平息了怒火。當務之急,你要立刻進宮麵聖,主動向他認錯求情。”墨令走上前來,定定望著她說道。

  宛初聞言,順從的點了點頭,恭敬回道,“我立刻入宮。”

  她說完這句之後,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然後急急地趕到皇宮。

  “宛初此次擅自趕回四王府,違逆了聖意。請皇上責罰。”宛初對著麵前正襟危坐的九五至尊,恭敬的行跪拜大禮。

  “你的事情,天師已經向朕道明。朕姑且念你對老四一片真心,這次就暫不論處。”拓拔吉麵容嚴肅,語氣十分嚴厲。

  宛初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就饒恕了自己。她心中不禁為墨令的能耐感到大為驚奇。她不知道,墨令到底對皇上說了些什麽?能讓皇上對自己的態度大為改觀。

  “對了,天師此番外出,踩到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珍貴藥材。朕服用之後果然效果神奇,天師向朕提過,他曾傳授給你一種通經活絡之法,尤其有助於病體康複,這種方法是否有他說的如此神奇,朕倒想見識見識。”拓拔吉凝神看著宛初,一臉探究的意味。

  宛初頓時反應過來,皇上之所以會如此輕易饒恕自己。全因為墨令帶回的新藥令他聖心大悅。

  她心裏頓時對自己的師父越發感激和欽佩。

  她緩緩地靠近拓拔吉,用墨令曾經教過的通經活絡法,替他揉了起來。

  “舒服,舒服!”拓拔吉一邊享受著她的按摩,一邊好不掩飾的稱讚。

  宛初見方法有效,便按得十分賣力。不一會兒,她便按得香汗淋漓,手指酸痛。

  但她毫不懈怠,一直堅持著。

  終於,拓拔吉舒服的睡了過去,宛初才停下來,得到暫時的休息。

  宛初望著拓拔吉被按得紅潤的臉,真心希望自己的按摩能夠令他身體多少恢複一些。

  拓拔吉過了半個時辰便再次醒來,他張開眼看見宛初一臉恭敬地垂首立在身側,心裏感到十分滿意。

  “退下吧。”他輕輕向她揮了揮手示意。

  宛初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臨行還不忘對宮女交待了一句,“按摩之後多飲水,效果更好。”

  待她剛剛退出宮門,卻見月華公主迎麵上前。她不想與之發生過多糾纏,故意低埋著頭,裝作沒有看見。

  “你走的這麽快?難不成做賊心虛。”不料月華公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斜挑著眼角問道。

  宛初見她來者不善,當即理直氣壯的昂頭回答,“我行得正坐得端,何來心虛?”

  “你鬼鬼祟祟勾搭本宮的貼身婢女,不隻用了什麽花言巧語,令她不惜背叛本宮,也要向你通風報信。你背地裏搞這麽多花樣,還敢說你行的正坐的直?”月華公主冷哼一聲,陰沉著臉說道。

  宛初聞言不由渾身一震,她顫聲問道,“你拿珠兒怎樣?”

  見宛初此時嚇得臉色煞白,月華公主的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她親蔑無比的問道,“怎麽?本宮養的一條狗你都這麽關心。本宮是否應該替她感謝你呢?”

  宛初見她眼中流露出惡毒亮光,料定珠兒的處境必定不妙。

  她帶著懇求的語氣勸說道,“珠兒一直對你忠心耿耿,這次她向我通風報信,不過是念著我同她有一些舊情。她這樣重情重義的女子,你應當知道珍惜。”

  “重情重義?如果她真是你口中所說的這樣好,就斷然不會做出出賣本宮之事。”月華公主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接著補充道,“一條會咬人的狗,你讓本宮如何珍惜?”

  宛初聽她話裏的意思,分明是不打算放過珠兒,於是他心裏越發焦急,撲通一聲,向她跪了下去,“你要如何恨我,如何對付我,就直接衝著我來。珠兒不過是一個局外人,求你不要將她牽連在內。”

  “你竟知道我要對付你,看來她告訴你的事情還不少。”月華公主眼中的光越發陰狠,“看來她這條賤命,再也留不得。”

  “求你不要傷害她,她真的一直對你忠心不二,極力維護著你……求你看在她與你多年主仆情誼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宛初向她不停的磕著頭,苦苦的哀求著。

  “你和她當真情同姐妹,既然你這樣苦苦哀求本宮,本宮也絕非無情無義之人。”月華公主的眼中閃過一道詭譎的光。

  聽月華公主話裏有了轉圜的餘地,宛初懸著的一顆心燒稍安定下來。

  她滿眼期待的望著月華公主,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真的打算放過她?”

  “放過她?真是異想天開!”月華公主目中的得意之色越發明顯。

  “你剛剛不是說不會如此無情無義嗎?”宛初的心再次揪了起來,難道她隻是信口說說而已。

  “本宮向來言而有信,她也畢竟跟了我十餘年。本宮念在這份舊情和你替她苦苦求情的份上,可以饒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宮若是不對她施以薄懲的話,難道她再犯!”月華公主陰陽怪氣地說道。

  宛初聽到這句話,頓時鬆了口氣,對她感激的說道,“多謝公主寬宏大量。”

  月華公主對她的話不置可否,摸著下巴,自顧自的接了下去,“到底對她施以何種薄懲為好呢?讓本宮好好想想……”

  宛初滿眼焦急的看著她,期待她對珠兒從輕處罰。

  似乎想得很是費勁,月華公主好半天才將眸色一沉,大聲說道,“既然她如此管不住她的嘴,這麽愛像人通風報信,本宮幹脆就拔了她的舌頭,讓她好好記住什麽叫禍從口出。你說,本宮的處罰算不算合理?”

  她轉頭望著宛初邪惡的笑問。

  宛初被她此刻猙獰無比的表情嚇得麵如死灰。呆呆地立在當場,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