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無法診出的病症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6      字數:3108
  宛初聽他讓自己改變稱呼,頓時有些驚愕,“你讓我叫你的名字?”

  “對,你叫我墨令,我叫你宛初,不是很好嗎?”墨令目光柔和,淡淡的笑著說道。

  “墨…….令…….”宛初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聽到她怯生生的叫著自己的名字,墨令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邊拿出一本醫書,輕聲道,“宛初,要想學好醫術,可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你根基全無,就從背藥名開始學吧。”

  說完,他將醫書遞給了宛初。

  宛初翻開書冊,隻見上麵畫著各種藥材,下麵寫著藥名和它們的藥性及用藥的忌諱。

  “這上麵的藥材畫得太逼真了,藥材好齊全!”她如獲至寶,滿眼驚喜。

  說罷,她便埋下頭去,一頁一頁認真的翻看著,認真的背著。

  墨令看她沉浸在醫書當中,勤奮好學的樣子,目光中泛起一道柔和的光。

  宛初一心想著學到紮實的醫術為百姓謀福,便格外用心。除了用膳和睡覺,她每日基本就抱著墨令的醫書,拚命的背。

  拓拔雷知她做事一向專注,但卻未料到她竟為了學醫而整日泡在書中。

  有好多次,拓拔雷想要與她說說話,但卻被她三言兩語便打發了。

  拓拔雷心裏常常為此煩躁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而墨令則是如他所言,對宛初盡心盡責的教授。

  時間僅過去數月,宛初已經能將幾本醫書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還學會了一些簡單病診的處置方法。

  而這幾個月內,鄂倫皇後的身體也漸漸痊愈,而月華公主因為時常去探望鄂倫皇後,也因此多了許多見到皇上的機會。

  皇上見她對皇後的身體如此上心,對月華公主十分滿意。

  月華公主借機邀寵,皇上雖然年邁,但終是抵不過她的媚惑,便將墨令的靈藥加大了份量,勉強與她同寢。

  月華公主這段時間,一心盼著能夠早日懷上龍種,可以在日後“母憑子貴”。

  這幾個月,沒有她的興風作浪,整個北蒙的宮中出奇的平靜。

  墨令見宛初基本功已經紮實,便在自己診治的時候將她帶在身邊,讓她能夠學到更多。

  這一日,墨令剛替皇上請過脈,便聽到樂沁公主的貼身宮女又前來稟報,說樂沁公主身體抱恙,請墨令前去診治。

  墨令帶著宛初一同前往公主的寢宮。他略微觀望了一眼,見她麵色紅潤,氣色尚佳,又出聲向公主詢問道,“公主你此次有何症狀?”

  樂沁公主目光瑩亮,斜瞟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這次的症狀,同上次雷同。”

  墨令一聽她口中的症狀,與她表麵上看起來極不相符,眼中不同閃過一道疑惑,但稍後,他心裏便有了分數。

  他扭頭對宛初吩咐道,“你替公主把把脈,斷一斷是何症。”

  樂沁公主頓時不悅,怨道,“本宮金軀貴體,豈容一個初出毛廬的女弟子替本宮診脈!”

  墨令卻一臉平靜,溫和的說道,“雖然宛初她僅跟隨在下數月,但她十分刻苦用功,再加上她天資聰穎,這短短幾月已經學會了診脈。一般的病症由她來診治,足以應付。公主若信不過她,也要相信在下對自己弟子的判斷。”

  樂沁公主見他說得字字有理,也不好反駁,隻好不情願的將手伸了出去,讓宛初替她診脈。

  宛初雖然並非第一次診脈,但卻從未給身份如此尊貴的女眷斷過症。她心裏十分忐忑,動作也有些遲緩。

  “別擔心,有我在旁看著。你隻需將平日裏所學的本事拿出來,謹慎診脈便是。”這時,墨令滿眼柔光,溫柔的鼓勵著宛初。

  宛初聽著墨令的鼓勵,頓時信心倍增,她應了一聲,便果斷將手伸出,搭在了樂沁公主的腕間。

  但她診治了半晌,卻始終斷不出公主的病症。

  她眉頭微皺,有些不解的說道,“公主的脈象順暢,宛初竟聽不出有任何異樣。”

  這時,樂沁公主聞言倏的抽出手去,她目中閃過一道不屑的光,挑眉說道,“學徒就是學徒,診了這麽久,都沒給個確切的論斷,沒本事,就別在本公主麵前礙眼。”

  宛初聽到她鄙夷的話語,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她起身和樂沁公主恭敬的陪著罪,“都怨宛初學藝不精,無法替公主斷症。”

  墨令也不出聲替宛初解圍,隻緩緩走上前來,對樂沁公主說道,既然在下的徒兒無法替公主診出病症,那隻好由在下這個做師父的親自出馬,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樂沁公主伸出手去。

  公主的目光閃閃發亮,低垂著眼眸,緩緩交手伸去。

  待墨令搭上她手腕的一瞬,她的手不自覺的縮了縮,但很快便又安份的放了回去,任由墨令替她診脈。

  在墨令專注診脈當中,她斜倪著對方,輕聲問道,“這一次,天師為何不用那‘懸絲診脈’之法。”

  墨令沒有看她,一邊診著脈,一邊回答,“公主的徒兒診不出的病,想必十分棘手,若用‘懸絲診脈’之法,恐會出現差錯。”

  公主便再次低下頭去,不再作聲。

  待墨令替她診治過後,便提筆寫了一道方子,讓宮女替她煎服。

  離開公主的寢宮之後,宛初自怨道,“都怪我學藝不精,無法診出公主的病症,令你臉上無光。”

  墨令卻看著她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和煦的笑道,“這哪裏能怨你?就連我,也隻能胡亂開個方子應付了事,你斷不出她的病症,實是理所應當。”

  宛初聞言,滿眼疑惑的望著墨令問道,“公主究竟得了什麽大病,竟連你也診治不出??”

  墨令隻輕微一笑,拍著她的腦袋說道,“別問這麽多,反正,公主過不了兩日,便可生龍活虎。”

  宛初心裏越發疑惑不解,卻也不便追問下去。

  果然如同墨令所言,樂沁公主第二天,便整個人精神煥發,好端端的來到墨令和宛初的麵前。

  “樂沁昨日服過天師的藥之後,效果立竿見影,為表感激之意,今日樂泌特意備了些禮物前來,望天師笑納。”樂沁指著宮中手上的托盤,對墨令說道。

  “墨令身為臣子,為主子診治實是份內之事。公主的厚禮,墨令斷不敢收。”墨令立即恭敬的揖禮,婉言謝絕。

  樂沁公主見他不願收下,便將托盤上的紅布揭開,露出一雙墨色軟底靴來。

  “這托盤內不過是一雙軟底靴罷了,並非什麽厚禮。樂沁見天師常出入宮中請脈,十分辛苦。這才命人備了送來,天師穿上之後,可緩解奔波之苦。”樂泌公主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但墨令仍然恭敬的回絕著,“公主的美意,在下心領,但在下穿不慣這種式樣的鞋子,還請公主收回。”

  此時,貼身宮女手已舉得酸痛,她見公主與他二人,一個執意要送,一個執意不收,還不知要僵持多久,便迫不急待的搭腔,“這靴子可是公主一針一線親手縫製,足足熬了近一月,手上都戳了好些針眼才做好,天師可千萬別辜負了公主的一番心意。”

  被自己的貼身宮女當眾戳穿,樂沁公主當即羞得滿臉潮紅,嗔怪道,“秋月,誰讓你多嘴!”

  說罷,她便低埋下頭去,恨不能立即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這模樣,宛初當即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公主,竟是對墨令心生愛慕,竟不惜迂尊降貴,親手為他縫製靴子。

  這樣一想,宛初頓時也反應過來,想必昨日公主的病也是裝出來的,她不過是想與墨令多一些接觸的機會罷了。難怪,自己無論如何也診不出她的病症!

  宛初偷偷的望向墨令,看著他要如何應對此事。

  卻見墨令目光低垂,讓人無法看得真切,但聽他平淡如水的說道,“既是公主的心血,在下便更不能收。在下還要教宛初醫術,時間並不充裕,還望公主見諒。”

  聽他非但不領受自己的心意,還下起了逐客令,樂沁公主身子一震,她驟然抬起頭來,指著宛初滿眼不甘的問道,“難道,本公主竟半點比不上你這個徒兒,憑什麽,她可以整日伴你左右,而本公主多呆一刻都不行?”

  “公主身體大病初愈,還是早些回房靜病為好。宛初,替我送公主回去。”墨令麵容沉靜,謙和的說道。

  宛初不知墨令為何如此不近人情,雖然他是受皇上器重的天師,但對方也是皇上所鍾愛的公主,二人無論樣貌身份都算般配。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宛初隻得在心裏歎了口氣,對公主作了個送客的手勢。

  樂沁公主此時臉色十分難看,冷哼一聲之後,轉身邁步。

  宛初不敢出言勸慰,隻得默不作聲跟在身後,將她送出了天師府。

  一路上,樂沁公主越想越不甘心,待到宛初向她作別之際,她猛的轉過身來,盯著宛初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宛初不知她是何意,隻恭敬的立在原地,任由她打量著。